我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最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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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我们一生中总会遇到许多人,有些人浓墨重彩,有些人淡泊如水,有些人浮萍相遇三言两语结点头之交,有些人心心相惜执子之手共相伴一生。总有一些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那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亲人,虽无血脉相连,但灵魂的羁绊密不可分。虽非同林之鸟,但依旧余生请多关照。
— — 编辑 楚辞
2016年,我34岁,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家庭和睦,生活幸福。
我们一家四口生活在河北中部一个三市交界的村子里,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生活。
辛勤劳作之余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接送在离家几里之外镇小学上学的孩子,一年四季,风雨无阻。
在那所小学除了闺女让我牵挂,还有另外一个人让我深深着迷和关注,她就是闺女的班主任,我那“大智若愚”的干亲家姐姐。(她是我闺女的干妈)
所谓大智若愚者,外表普通,内涵丰富,这才是真正的智者。而我这位姐姐正是这样一位美丽、善良、睿智的女人。
她今年49岁,微胖,肤色白皙,虽然她几乎不怎么化妆,但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到很多岁月留下的痕迹,她看起来也就四十刚出头的样子。
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缘故,她的脸上时常荡漾着自信迷人的微笑,她总是和颜悦色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对班级里学习比较差的学生,她会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早点赶到学校为他们讲解那还没有完全消化吸收的知识点。
她那谈吐有风度,穿衣有品味的丈夫视她如珍宝,即使是关系挺好的几个姐妹去她家做客,无意间开姐姐的玩笑时,她的丈夫都会不慌不忙,不动声色地帮着姐姐圆场。
记得有一次去姐姐家,想去支工资的她,却正苦于找不到工资本而发愁呢!当看到外出办事刚回到家的丈夫,她像个丢了心爱玩具而胆怯怕责骂的孩子一般:“我的工资本不知道放哪了,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我那平时不善说笑,给人酷酷感觉的大哥笑着说了一句:“你姐总是这样丢三落四的。”言语间都是对姐姐的宠爱,仿佛在大哥的眼中,姐姐就是个长不大需要他呵护一辈子的孩子。
夫妻恩爱本该如此啊——既可以抬起头仰视和分享对方的荣誉和骄傲,也可以俯下身安抚对方恐惧脆弱的小心脏。
我跟姐姐相差十五岁,说实话这是一个有点尴尬的年龄差距,我不知道该用哪一个词语准确定位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说是姐妹,我觉得是我高攀了,论学识阅历,我远不及她见多识广;论人生经历,我又远不及她懂得人间悲欢。
这声“姐”真的好难叫出口,但在我内心深处,我又那么渴望有一天能当着她的面喊出这声迟来的“姐姐”。
在我的潜意识里“姐”是温暖和依靠的代名词,是除了父母以外最可信赖的亲人。
父母给予了我们生命,陪着我们度过童年、少年和中年,而姐姐不光会参与我们前半生的成长,还会陪伴我们去走更加艰难的后半辈子。快乐时与我们一起分享,遇事时与我们一起分担。“喜相庆,病相扶,一路互相陪伴”说的就是人世间至真挚爱的姐妹亲情了吧!
我更倾向于她是我的良师益友,我尊敬她,爱护她,就像初中时跟我最喜欢的英语老师那般亦师亦友的平等关系一样。
有时我真的好羡慕我家闺女和她的那些同学们啊,可以端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倾听他们心爱的班主任给他们教授文化知识,讲述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不知道直到她退休,我是否有机会作为家长也作为学生坐在她的教室,深情得仰望着讲台上微笑的她,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
我的美女姐姐就像毛主席笔下俏立的寒梅花一样,虽然不善于打扮自己,也许站在人群中不显山不露水,却那么从容和淡定,待到学生学有所成——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春夏秋冬她默默得坚守在三尺讲台,尽心尽力教导着她的学生,孩子们的每一个小小的进步她都记在心上。
记得闺女在一年级的上学期,有一天放学回家,她带回来一张试卷的封皮,手舞足蹈得跟我说:“妈妈,我考试得了一百分,老师奖励我一张卷子封皮。”那一刻,我为姐姐对学生的良苦用心深深折服,别看只是一张看起来用处不大的封皮,在七八岁孩子的眼中那简直是荣耀的象征。
后来我得知,每次考试完姐都会奖励孩子们点小礼物,小到试卷封皮,铅笔,大到日记本,有时还会在黑板上给学生画小红花,得小红花少的同学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暗下决心要认真学习,争取多得小红花,向得花最多的同学看齐。
那个学期结束,闺女攒了挺厚的一摞封皮,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就拿出来数数,仿佛那是她最贵重的私人物品。都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虽然这句话有点片面,弱化了家庭教育的重要,而过分依赖老师的学校教育,但姐所奖励的一张小小的封皮对学生的激励,比十句严厉的批评要受用和有效得多,无形中激发了孩子们最原始的学习欲望和竞争意识。
我的脑海里时常会想起初中时那个蝉鸣不停的下午,我趴着窗户望向隔壁班,见到我昔日的学霸同桌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而她此时的同桌在忙着跟后面的同学说着什么,学霸和小草的搭配是如此包容与和谐。就像我和姐姐的相处,相识两年多以来,我们的聊天从来没有固定地点,在她家的厨房,饭桌旁,客厅,还有麻将桌旁都留下了我们俩敞开心扉谈天的身影。这世上最华丽的语言都不足以形容我想了解她的热情与渴望。
物以稀为贵,相见也因为少而倍感珍贵。正因为她整天特别忙,我更加珍惜跟她的每一次相聚,每一见面就自然而然坐下来说着彼此的喜怒哀乐。同样的问题我们聊了很多次,比如女儿的教育问题,老人的养老问题。
我们可谓拥有共同的女儿,我是孩子的亲妈,她是我孩子的干妈,因为我脾气比较暴躁,缺少耐心跟孩子做更多的沟通。虽然她当孩子的干妈才两个月,可我闺女心里的天平明显已经偏向于她。从我与闺女的对话就可以看出一二。
我问闺女:“我比较胖,还是你干妈比较胖?”闺女不加思索地回答我:“当然是你胖啦。”我接着问:“我和你干妈谁长得好看?”闺女想了想说:“我干妈长得好看。”不甘心的我又说:“你的头发和你干妈的头发真有一拼啊,一个字,乱。”闺女马上反击我说:“你的头发才乱呢,整天跟飞机翅似的。”
我瞬间无语,我家闺女是属猫的,她干妈对她耐心教导,真心关照,她就叛变啦,干妈变亲妈,亲妈靠边站啦!
前几日,雨夹雪,呼呼的东北风刮啊刮,夹杂着小冰粒砸在脸上可疼啦!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人们待在暖和的屋里是不肯出门的。
我的女汉子姐姐却还是风里来雨里去,下了课就往她娘那院赶,赶着去给已经八十九岁高龄,卧病在床的娘做饭、喂饭。她说,那么冷的天,她一心想着尽快赶到娘那院去,整个人都傻掉了,一点也不觉得冷。听到她的话,好心疼她,人世间最真的孝顺莫过于此了。
我看到她跪在炕上,帮着老母亲翻身,撤尿垫,换衣服,嘴里不停说着:“娘,来翻翻身”;“娘,坐起来吃饭了”;“娘,把腿伸直点”;“娘,吃蒸鸡蛋觉得热了,就吹吹啊”……虽然老太太不能马上回复她,但老太太听到她叫“娘”时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得笑了。
都说养儿为防老,我们养育自己的子女肯定想着老有所依,老有所养,活一世,不过是走了一个圈,从不谙世事的孩子到白发苍苍的老人,中间是我们养别人——养育我们的孩子,照顾我们的父母,一头一尾是别人养我们——小时需要父母养育我们,老了需要孩子照顾我们。
我那亲爱的姐姐每天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的老母亲,寒来暑往,不曾间断。老太太在将近九十年的光阴里深爱着她的子女,以及她的子女的下一代。情因老更慈,在她八十八岁高龄尚且健康时,包了饺子都会惦记着给她最小的孩子——我的姐姐送到家里去,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小女儿不擅于和面、包饺子。
姐姐的网名叫“天然”——取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意。她像是跌落凡间的天使,看遍人间冷暖,却还是保有一颗童心,尊重每一个弱小。美丽的容貌是天生的,而以“诚”待人做事却是后天选择的一种生活态度和方式。
当我们去饭馆吃饭,服务员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再加上色香味俱全的炒菜,饥饿的我们肯定是食欲倍增,大煞风景的是突然看到米饭上有只小虫子,大多数人会喊“服务员,你家的米饭怎么有虫子啊?”我家闺女和她的班主任出去吃饭就遇到了这样的事,闺女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并不多么气愤,而是悄悄地说,妈我们吃的米饭里面有只小虫子,可别声张啊,要不人家饭馆还怎么做生意啊?”听到闺女这么说,我真的很欣慰,姐姐的言传身教对闺女的影响很大,如果姐姐当场暴跳如雷,对服务员不依不饶,我家闺女肯定也会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很不易,在保障自身利益的同时,给别人留条退路肯定比把别人逼至绝路要好的多,与人为善的姐姐无论是与邻居、与同事,还是与她的小学生们,都能很快打成一片,她的善良感染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孟子所言的这人生三乐我的姐姐都真实拥有,并为之付出和快乐着。
为人儿媳,她做到了上敬公婆;为人妻,她做到了与丈夫相亲相爱,可谓贴心;为人子,她做到了尽孝病床前,毫无怨言,可谓悉心;为人师,她做到了言传身教,兢兢业业,可谓精心;为人母,她做到了母爱满满,悉心照顾女儿,每件有关女儿的大事小情都尽量想到做到周全,可谓掏心掏肺般爱她的宝贝女儿。
我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最美的姐姐,像是上辈子失散,这辈子才久别重逢的姐妹,走上了人生的单行列车,一路走走停停,有人上车与我们同行几站地,互打招呼以后还没来得及太过熟悉就提前下车了;有的人却陪我们走过了一程又一程,慰藉着我们旅程的孤单寂寞,我会陪我的姐姐到哪个路口呢?她的前半生我无福参与,她的后半生我必定紧紧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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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初见
图 | 网络
编辑 | 楚辞 茶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