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斯 | 你在,就好了


吧啦原创文学,陪你走过每一个有梦的日子

编者按:

就让我这样子漂流着,我很好没事的;也是该跟人生和好了,都已经几岁了。所有渴望追求想要的,看起来都有了;只是到了第六杯第七杯,就又无力招架想你了。你一定知道我怎么了,如果你还在就好了;岁月漫长,索然无味,如果你还在就好了。

— —  编辑 Mist

你 在 , 就 好 了

文 / 娜 斯

这里是回忆录的开始,更是作为女儿,对你的有限时光,致以深情地呵护。当我想你的时候,总能感到身旁笼罩着一股无声却坚强的爱。父爱,如山,深厚又浪漫;思念,如溪,连绵又不息。回忆的溪流在山间流淌,你来聆听就好。

—— 题记

很想为你做点什么。我带着梦想与希望替你走好接下来的路。你没看过的书,不认识的字,没去过的地方……我都替你尝试。越长大越觉得自己就是另一个你,应该是,必须是,一定是!很庆幸,我是你生命的延续。你给我的命,我替你好好珍惜。

这一别,十年了。十年不长,没能抹去你的样子,你那三道清晰的抬头纹、你的浓眉大眼、你笑起来的酒窝还有右手小指上永远洗不掉的黑色焗油药水。你知道吗?你连对我生气的时候嘴角都挂着微笑,所以,从小我就不怕你。但是后来,我怕了,怕你扛不住,无声无息地走掉。我知道你不愿意走,我还知道你一直想和我说对不起,想用尽一切来补偿我。所以,你会在某个安静的夜晚来到我的梦里,梦里一切如故,你还是老样子,而我却已长大。我欣喜激动地含泪看着你,你依旧是个合格的父亲,看得出你很享受这个久违的角色。我期待着你接下来的一举一动,我高兴地跟着你。你停在老店的门口,骑着自行车在那等我,让我上车,带我撒欢去;你来过我的宿舍还有我的新房间,你帮我压被子,轻声叫着我的名字,等待我满脸惊喜地望着你。宁愿相信,你真的来过。十年不短,我已经上大学了,爷爷奶奶也老了很多,你坟头已长好了两棵茶树,春天的时候还会开着鲜红的花朵。这漫长的十年,我走了很多路,看了很多书,写了很多字;家里人也忙活了十个春秋,采茶、农耕、割稻子。而你一直都不在。

我想把你留住,想你在我身边。今天中午我在寝室看书,当时拉着窗帘,屋里有点暗,突然想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天快黑了,我在店门口费劲地写着数学作业,你的棋盘是我的书桌,上面放着我的一堆作业。门前的大凳子打横摆着,是我的专属座椅,我坐在中间的那两条杠上面,冬天的时候还会压一块海绵。这一套学习设备是你为我私人订制的。街上人来车往,傍晚正是下班高峰期,进店理发的人很多,你在玻璃门里头乐呵着给他们剪头发。我还记得那会你爱卷着裤脚,穿着人字拖,绕着大转椅挪动着。你从后面的镜子里瞄一眼我,不够,还侧身望一眼我,不行,还要转头瞅我一眼,最后你趁着客人自己擦头发的时候走出来,皱眉笑着说,“太阳下山了,别写了,眼睛会瞎哩。”我说还有一点点就好了哇。其实那天我还记得自己很饿,你给我三块钱买桶方便面吃,我开心地捧着刚泡好的方便面走过那横放着的凳子时,被绊倒,面全洒了,汤都没了……晚上你抱着我走进幽暗的弄子,那是回家的必经之路,那时候很穷,只租得起巷子里的小房子。虽然很黑很黑,但是有你在前方领着路,闭着眼睛都能安全到家。等我睡着了你再出去继续给客人理发。临走前,你轻轻地来到床头,把泛着黄色微光的灯再转暗一点,然后低头吻了我的额头。笑着说,“小鬼今天也累了。”

我决心把这些一闪而过的片段统统保留下来,我想永远记住你。

你在我心中是个浪漫的人,你的一举一动在我眼中都是体贴入微的标志,你的视线都是绕着我转,你的快乐是因为有我和妈妈。

那时你在奶奶家养病时,每星期从那里离开时,你看着我的背影渐行渐远,是什么样的心情?妈妈说,你想把坟立在村头的那座山上。我猜你是想第一个迎接我的到来,最后一个目送我离开?虽然你说是想在自己无聊时找隔壁的老汉下棋。每次走过你的坟头,我都会停下来看一眼隔壁老汉的坟,谢谢他一直陪着你。

你的故事,多到写不完。我慢慢写,你慢慢读。

思念到极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就是所有事情都能和你有关联。天上的风筝,我会以为是你在对我招手;夜晚的星星,我会当做是你在静静相伴;葱郁的大树,我会以为是你在默默守候……

回忆里,我会给它加上笑声、说话声;我会将静止的一幅幅画面连续播放。我愿意为你,静静地坐在这里,成为一个诗人。

我好想你,尤其是现在,初春的夜晚。有北极星,有上弦月。如果你在,我现在肯定和你漫步月光下,我挽着你的手,走着走着就到家了。如果你在,你已经是一个有着二十年好手艺的德高望重的老师傅了。如果你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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