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纪之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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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没有回不了的家,只有克制不住离家的欲望;没有离不开的城,只有不甘心停止追逐的步伐。如果把我们每一个人都比作无脚鸟的话,你是否也曾在某一个飞不动的瞬间觉得累了,想要停下。你是否也曾驻足凝望,检验行囊,觉得自己比从前更有底气了。我相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高度,只是飞翔的路线不同罢,心若没有灵犀的方向,到哪都是流浪,心若是慈悲丰盈的,无论何时,无论在哪,都会无忧也无惧。
―― 编辑 徐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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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高铁抵达北京南站。双脚刚踏上站台,就感受到所有凝滞的声色欲望再次苏醒流动,如周遭的空气般窜入我的身体里。
去了一趟太古里,与三里屯酒吧区间隔一条街。这里是年轻时尚达人的购物天堂,街拍团队常年在此驻扎。几年前,某位爆红于美国流行音乐界的青少年偶像来北京举办演唱会,唯一光顾之地就是太古里,可见一斑。而我只喜欢坐在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窗前,观察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里汇聚了城中最时髦的人,顶着现代化的脸,对穿衣化妆各有一些独到的心得,形象鲜明,不会轻易淹没在灰色的人潮中。即使在寒风刺骨的冬日街头,也能见到赤露出脚踝和膝盖的姑娘。在欣赏她们的美丽与勇气的同时,又看到一种凭借肉身对抗平庸生活的决绝。人们日渐耽于种种外相的美,不愿为追求某些深刻的事物蹉跎掉太多时间。人总是希望有捷径可走,不劳而获,也能得到自己渴望的东西。仿佛痴人说梦。
这座不自由的北方城市,像一片拥有严密食物链的原始丛林,困居着各种生灵野兽。它们隐藏于丛林一角,目光逡巡地搜索猎物。待猎物一现身,出手快准狠,不给对方留下丝毫逃生的机会。
广场上有一处小喷泉,孩子们在那儿嬉戏游玩。但在这欢愉繁华的表象之下,又有多少黑色的污流涌动。
长久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很难脱离它的桎梏,因留恋那始终处于变幻之中的复杂肌理。如雨天在路面水洼中倒映的霓虹一般斑斓暧昧,给人以无限美丽的幻景。但城市仍有属于城市的匮乏。
夜晚行至国贸。抬头所见是被厚重雾霾遮挡的一幢幢灯火通明的写字楼,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而深冬的地铁站里,却躺着行乞的老人和残疾人。贫穷在这座城市里,如虱子爬上锦袍。
银泰购物中心内,一碗日式拉面的标价为38元,一支圣罗兰圆管320元,一小盒野兽派永生花的标价则上千。看见自己喜欢的杜嘉班纳,早已熟知每一个奢侈品牌logo及其设计风格。这是在城市生活愈久潜移默化练就出的一种“能力”。对一切物质的熟悉程度远超出生活本身,超过对四季流转的细腻体会。
但此刻却在想,这里有多久没有喜鹊和蜜蜂飞过了?
寒风中仰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夜空,不知为何,忽然间想起徽州。
在乡村,若放眼眺望,视线可以越过溪流、田地、树林、山峰,抵达云雾缭绕的天边。而此时,视力似乎又变得不好,像盲掉的鸟儿在混泥土建造的石柱丛林间横冲直撞,却怎么也飞不出去。
村庄平和坦荡,毫无暧昧可言。它是大自然最朴素的孩子。但不能说,它是没有寂寞的。内心空荡荡的时候,会一个人往山林深处走去。捡一颗松子,几根枯枝,一小把映山红下山来。
城市与乡村,我心中并无绝对的爱恨。只是匮乏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匮乏的。
匮乏是一种难以排遣的丧。
杜 菁
因喜爱徽州去那里生活了一年时间,写下一些文字分享给大家——一个女孩走进后的徽州。
韩 枫
洛阳新闻广播主持人,用声音守护一颗安静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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