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会忆起一些人

经常会忆起一些人

                                         文/刘述涛

没有来由,有些人就在某一时某一霎间闯进你的大脑,片刻停留,让你忆起了他。忆起曾经的某段日子,某个时间节点,曾经有过的短暂交集,曾经有过的短暂问候,点滴温暖,又或是一点点难过、辛酸、被动、痛苦、欢喜、笑声。

这样的人很多很多,数也数不过来。他们就出现在我们生活中的某一时段,他是我们街坊四邻中一个,又或是转弯抹角的亲戚,更多是小县城里,大家都喊的“县哩老表。”

县城很小,撒泡尿的功夫,就能把县城逛了个遍。于是乎,东家长,西家短,三只蛤蟆五只眼,谁家吃了一顿好的,谁家当大官的舅舅来了,刹时都能传遍县城。于是乎,在小县城里生活,没有什么隐私,谁家的媳妇偷了人;哪位当官的同下属搞在一起;谁家的儿子爱上了比自己大自己的少妇;哪一位老板过生日,大老婆坐主席,小二、小三列席两边,不用过三天都能传遍了人的耳朵。只是,守口如瓶的人听了就听人,不向人言,捡块石头都哇个饱的人听了,却要添油加醋逢人就哇。

就这样,他就这么被人提起。那人说,他是你们四里街的,叫什么?我忘记了,你不认识?

自然是认识。小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打过土疙瘩,他上学要经过我家的家门口。那时候,也看不出他是当官的料,怎么就当上官了呢?还到南方的某个省里当官。

当上了官,离了婚,又娶了一位县哩的。听说夫妻关系并不好,天天打打闹闹,好在天上落雨地上流,两口子吵架不计仇,两口还在一起把日子往前过。

听着,听着,他的模样就一点一点从记忆中走出来,一点一点形象起来。

同样,从记忆中走出来的还有另一个他。他就住在我们家不远,同我一位堂哥的关系挺好,两个人那一年都要高考,只是所读的高中不同。他在遂中,堂哥在二中。他经常会跑来告诉堂哥这样的题型应该高考中会出现,要多看多练。

一开始,我就站在他们边上,以为他们还会说些别的,我没有听过的,哪知道说的全是读书的事,我很快就没有了耐心,走开来自己玩。

后来,他考上了东北一所有名的警察学院,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的消息却还是从别人的嘴里能够听到一些,有人说他学院一毕业就分到了中国最南的一个省,成为了一名刑警。有一年,我到这个省去游玩,还在省城遇到过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似乎活得很舒坦,生意也做得不错。我们在那个省城最大的海鲜市场里喝酒聊天,他弟弟同我说起四里街上的许多人,但唯独没有提他的哥哥。

这个哥哥就像个迷一样,忽远忽近。

前天,在一次酒座上,一个人忽然说起他的名字,问我认不认识。我一下子说不出来,说认识,是小时候认识,说不认识,这些年,我根本就与这人没有任何交集。后来,我去百度,网络上有他的照片,仍是烙在我心里的印象,还是那么英气逼人,还是一股子眼眉之间有我熟悉的影子。只是,网络上的消息到了2019年就戛然而止,像是这个人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他一样,被人提起,又从视线中退去的人当中,还有这一位在县城当过官的人。

他也姓刘,原来是一名党政干部,在县里任一方诸候。有一年,他工作的单位要纪念一位已故的领导在他工作过的地方所做出过的贡献。他来找我写稿,我第一次见到他,同他坐在同一张酒桌上。他同我说到生活的总总不如意,说在小县城呆下去没点意思。他还说身边的人就是燕雀,永远不知道他这只鸿鹄的志向。

过后不久,就听说他去北京,成为了一名律师。某一天,我的博客里竟然有他的问候,他问我,“还好吗?”虽然只有三个字,却让我感觉到从首都刮来的风中,有一股暖透人心的热情。我顺着博客的线索去看他的文字,发现他变得比在县城的时候更加激进,他渴望得到别人的承认,更渴望成为具有名气,全中国都能叫出名字的一位律师。我以为,这只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别人看看,尊重就好。哪知道,再去寻他,他也消失了,不知道在他乡过得好与不好,也不知道,他的天空之中是否还有阳光雨露。只知道有人说他因为激进,出事了。

人生,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可与人言者并无二三。所以,我并不会去追究他们的生活,到底怎么回事,各自安好就好。

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原来是四里街的骄傲,多少人提起他,都翘起大拇指说,他是个人物。

还有她,曾经是我们的同学,是我们同学里的翘楚。

还有……

增广贤文说: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你我他,天地神。在这个世上,我会成为你嘴巴里的主人公,你也会成为他人故事中的人物。我在桥上看风景的同时,看风景的人也在楼上看你。彼此欣赏,彼此尊重,互相珍惜就好!因为谁都来过这个世界,谁都在这个世上行走,哪家过年又不吃顿好的?记起了,想到了,心里说,我们都好好活,活着就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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