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一日

老岛峡游记

——拉萨一日

【谨将作者历年来所写游记按时间顺序呈予读者。】

晨有薄云，上午由日喀则赴拉萨，全程300余公里。中经大峡谷，雅鲁藏布江夹泥浆而下。山上渐显绿色，进入拉萨河地段，花黄麦绿，远山轮廓线上蓝天在白云缝隙中显得深邃而神秘。

途径雅鲁藏布江河网地带，朝阳透过云层缝隙洒下的光柱，照射在明暗闪烁的河曲与滩涂上，鸟群在云水间掠过，大地悄无声息。

在一处山坡停留，坡上遍布玛瑙石。徒步下至雅鲁藏布江河谷，随行一年轻人寻得一纯绿河石，甚为奇特。

翌日上午去布达拉宫。布达拉宫早在松赞干布时修建，原建筑只剩两间小屋。其他是第七世达赖后陆续修建，分为红、白二宫。主要建筑或是历世达赖灵殿，或是达赖下塌与讲经处。每世达赖皆建宝石镶嵌的鎏金积乐世界图。所供奉偶像，既有佛祖，又有对藏传佛教有功者。

由此想起为什么西藏历史上曾是政教合一？达赖既为至上尊者，其政治地位自然巩固，尽管在虚伪的帷幕下内部倾轧不断，据说六世到十二世达赖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岁，多数死于非命。在江孜参观宗山城堡时，曾想为何交租者要背着重物喘息在高达百米的崎岖路上？为什么非得在山顶而不是在山下纳粮？布达拉宫山上无水，运物者、朝圣者以及请示议事者皆须拖着疲惫的身体亦步亦趋，然后面对直立的、沉重的宫墙，此时何人不生敬畏之情？如果进宫殿不耗尽力气，如何才能显示出奴隶制度的不可撼动？威严和权威在这里已完全物化。

见一殿内维修女工在用一种西藏山南产白石粉夯实地面，据说干燥后强度胜过水泥。女工边夯边唱，歌声突兀，绕梁而出。

大昭寺则显得平民化，据说寺为藏文成公主由长安携一尊释尊12岁等身佛像而建。寺大门外有数十磕长头者，磕头者少数在身下铺一垫子，大多匍伏在冰凉的石板上。一起一伏，似无休止。

寺建于7世纪，历代重修，主要部分保持了当时原貌，释尊前的檀香木柱仍发出淡淡幽香，几位僧人正在那里用油布上下擦拭。在昏暗之中听有人在讲解，导游说讲解者是大昭寺主任，颇有学问。讲者个头不高，披一袭长袍。口称：佛在人心中，每人心中皆有佛种，人有肉眼，佛启发人智慧，有慧眼，在大千世界中，各种动物皆有立身之地，佛爱惜一切生灵。这解释倒与现代环保理念相吻合。

（2003.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