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木: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文/羽木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两元、两元、全场两元啦……”她信步走进街头的两元店,转了一圈,她看上了一条小丝巾,准备付款时,才发觉钱包没带。面对店主狐疑的目光,她的脸红到耳根。这个时候,他出现在她身后,轻轻地说:“我来付吧。”
她一直是个清高的女子,从来不肯委屈自尊,爱情上也是。遇到他和心里的想象有所不同,他是一个简单阳光的男子,眼睛明亮一眼望去清澈见底;而她想要的男子,应该有深邃的目光,举止投足有优雅的贵气,有资本可以让她挥霍。
有时候,他会约她去看电影。电影院里,很多情侣,有的相依相偎,有的窃窃私语,女孩们大都一边喝着冒泡的可乐,一边吃着脆脆的爆米花,满齿生香。而他正襟危坐,眼睛一直盯着银幕,看到搞笑剧情,竟然笑得前俯后仰。偶尔,他会问她:“渴吗?”她望着他手里无色无味的矿泉水,摇摇头。
有时候,他也请她去吃鸡,却是路边街头酷似肯德基的炸鸡,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和她一路慢慢地走,炸鸡在夜里被露天的风吹着吹着,吃到一半就凉了,完全没有在肯德基店里那种张扬地浪漫,味道也是索然寡淡。
这样的爱情,真不是她想要的。有时候她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说清楚吧。情人节很快来临,这一天,一个灯火阑珊的夜晚,她被他牵去了花店。在门口,她停住,说:“我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站在花店外的玻璃窗前,她看到他在那些花海面前犹豫不决的样子,她的心如煮开的白水,沸腾片刻过后,慢慢地冷却下来。
他从花店出来,用双手递给她玫瑰。果然只是一支玫瑰,她用鼻子用力地闻着,无论怎么闻,这香味都是清淡寂寥地。在花店外的那几刻,她多么希望他出来的时候,自己被玫瑰花淹没,那样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地失落,至少可以弥补以往那么多次深深浅浅地遗憾。
她突然觉得,在廉价的两元店相遇,似乎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她把玫瑰放回店里的花丛中,对他说:“对不起,爱情不是两元店里的商品。”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呆呆地站着,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另外的他。他的温柔,他的体贴,让她找到了公主般的感觉;刚刚认识一个星期,面对她心仪已久的包包,他毫不犹豫地一挥手:“刷卡”!她相信自己不是物质女孩,可他潇洒的举动还是打动了她。出来商场,他一把搂过她,说:走,酒店的房间我已经开好了……她错愕地望着他,然后把包包摔在那张猥琐的脸上……
她突然想起他,那个单纯的男孩来。回味曾经的点点滴滴,她心痛了:他说过他老家是农村的,为了未来的前途,大学四年他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看过一场电影,也没有吃过肯德基——可能在他看来,坐在舒服的影院看电影,吃着香喷喷的炸鸡去逛街,已经是很奢侈很快乐的一件事;情人节时,他刚刚在一家单位实习,还没有工资。他打开皮夹犹豫了半天,许是在盘算如果买了一捧玫瑰后,剩下的钱还够不够一顿她要的烛光晚餐……
可是,他已经走了,情人节过后,他便去了另一座城市,从此杳无音讯。
她开始喜欢听奶茶的《后来》,一遍又一遍: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那一次,她专门去了街头的那个两元店,却迟迟不敢进去。
两元店的门口,喇叭不厌其烦地喊着:“朋友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听着听着,泪水一下子涌出她的眼眶。
【此文系小小说处女作,《槐荫文学》留用,择期刊发】
作者简介
羽木,孝昌人,70后女子。喜欢把自己的小心思安置在文字里,偶有文字见诸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