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一个女人。
我叫张扬。
前年,和旭分手注定我和他的历史已痛楚满篇,曾今是我亲手将自己置于无助的黑夜。
旭,我的大学同学。大学期间,无疑他绝对是吸引女生眼球的人,学习成绩优秀、帅气、幽默、体育和音乐方面拿奖无数。在追逐他的众女生当中陈娜综合实力最强,但面对心扉紧闭的旭她也束手无策,一直没有得逞。陈娜喜欢旭那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记得,晚上宿舍熄灯以后,我们都围在陈娜床前故作老成状为她出谋划策,临近毕业七个月时,我们大家都徒劳无功,因为圣诞节那天晚上,我答应旭做他的女朋友。自从那次事变后的七个月陈娜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宿舍同族的态度也不冷不热。我承认,在此之前我也暗恋旭,那晚本来激动的我按耐不住他的热情。
陈娜和室友的倒戈使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我和旭走得更近了,三个月后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他熟练的一件又一件地褪去我的衣服,尽管他说那也是他的第一次,可我认为打那之前处男里面早已没有他。我的第一次就怀了孕,要进手术室的时候,旭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哭了,我当时想为了他我会做任何事情,不管他今后怎么样我都要陪他一生。
毕业后,在旭某局当局长的父亲关照下,我进了省电视台新闻处工作,工作比较清闲工资也不少。我的父母居住在三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县城,他们每天看电视最关注的就是省新闻播完后的那一串字幕,因为那里面有他们女儿的名字。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我这个靠人捐助的工作在他们看来相当体面。
毕业半年后,我和旭结婚了,婚礼在本市最大的酒店举行,整个婚礼办得很有派头。那天来了好多人,各大机关和一些企业都来了人,我们大学同学也基本全到场。陈娜那天在婚礼快结束时才赶来,我很想借这个机会冰释前嫌,结果却是我们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倒是和旭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会。听旭说她现在市里的一个外贸公司工作,或许在她看来我现在的一切都原本就是她的。
新婚后,旭表现的非常模范。每顿饭几乎都在公婆家揩,刚开始我觉得这样不好,但后来我们要是迟去一会儿,婆婆就打电话催我们赶快过去。家里的家务旭基本全包了,连洗衣服这样女人的专干他也不舍得叫我做,在床上他也是很卖力,云雨过后常常抱着我一觉就是大天亮。那段时间,像公主一样被宠爱的我自感幸福极了。
这种日子持续了有一年,后来旭被提升为外贸处副处长,从那以后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忙不到深夜不回来,且大半时候是醉醺醺的被搀回来,我当时真的特理解他,一个只有二十六岁的副处长要不干点名堂出来,下面的人谁还会服他,倘若他的升职与他父亲有关系,他就更应该加倍努力。
我们结婚以后一直没要孩子,就在后来当我们打算要个孩子的时候,电视台派我去北京学习一个月,这机会难得,总台只有一个名额。旭也十分赞成我去。第二天我就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
北京,我白天认真学习,可一到晚上就变得难熬,旭的手机十有八九一到晚上就关机,我当时想他可能正陪客户吧。
培训临末,因为北京要举办什么论坛峰会,整个电视台开始忙了,原定一个月的学习期提前三天结束。等成绩单一出来我就连夜往回赶,本可以搭坐第二天早上的飞机的,但一算时间火车还可以早到五个小时,况且第二天是周六,考虑到旭一定在家,我也就没把回去的事告诉他,准备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七点钟,我终于到家门口了,我取出钥匙,轻轻地打开门,很安静,旭正在熟睡吧。
当我掂着脚推开卧室门,只感一阵眩晕,旭,我的男人,他怀里抱着陈娜,不清楚他们昨晚做爱前有没有洗澡,我只觉得肮脏。他居然能在我的床上和不是我的女人做爱,太有创意了。我强忍着不叫胃里还未消化的食物涌出喉咙,走到床前拍醒曾今我深爱的旭,我说我们离婚吧。我的突然造访显然给旭的惊吓不小,他睁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点头。陈娜也醒了,她没有说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的眼神,得意地眼神。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离开家的。办离婚手续之前我辞了工作,换了手机。
和旭分手,我已经想得很通了,我一点都不怨恨他们,陈娜的确很爱旭,或许胜我一筹。不记得,是否曾有骚人墨客说过一个不完美的结束预示着另一个完美的开始。我抓住了培训良机却失去了自己的男人,就算我不去,他还会和陈娜睡觉么?
我在另外一个区租了间房子,白天我睡觉,有时也写写小说赚些小钱,和旭离婚我分了不少的钱,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陆续把钱寄给父母,在电视上再看不到自己女儿的名字了,给他们点钱也表明我另有高就,过得还不错罢。我晚上大致都在酒吧度过,我很能喝酒,后来也带过几个男人去我住所,我不知道我是在疗伤还是生理需要,完了事天亮说再见,却永不再见。我发现我不再是自己,我把自己交给觅食激情的男人们,男人的理性大于感性,他们只求床第之欢,当然脱裤子前的甜言蜜语叫你骨酥。我的灵魂在九霄云天,或许早已死去,肉体却还在世间游荡,任我主宰。
我的小说也慢慢得到认可,慕名找我约稿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我的收入远比在电视台工作时还要多。我依然喜好烈酒,直到我遇到浩,一个手术大夫。浩是我在医院做检查时认识的,他从来不问我的过去,他很疼我,我们的婚礼办得超简单,他每天晚上都回家吃我做的饭,我的厨艺实在太烂,他却每顿吃的似乎都很香,就算有时米粒中伴有沙子他也会默默吞下,怕我看到会自责,愧疚。
浩以前也有一段婚史,大概同样的不幸,过多我也不曾探问,我们之间无需那些记忆残片,要不则如一杯过甜的咖啡,失去本真。浩不怎么爱说话,他会在我起床之前就为我挤好牙膏,会默默地跟着我逛女人内衣店,会蹲下来为我系鞋带。晚上他会打呼噜,尽管他曾买药偷偷的吃,但不曾改变,有一天没有他的呼噜我怎么也睡不着,我便拿起未完成的手稿打的到医院陪他值班。没有他的出现我不知道我的余生又是怎样的轨迹,但现在我很满足,有他。
一年后,我在医院生孩子时,意外地碰到陈娜。这一次是她近几年来第一次和我说话,整个过程一直流着眼泪,它的成分是爱,是永久的爱。
旭生病了,晚期肺癌。
浩依然和我进行着我们的幸福,我想要的原来是这么简单,不需要太多的满足。
我们的儿子很可爱,陈娜也时常来看他。
- 柴守宏,会宁人,现居陇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