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还没有春天

作者简介：宋世魁，笔名悠然、大愚等。山东省鱼台县人。山东省诗词楹联学会会员， 济宁市作家协会会员，鱼台县作家协会副主席、鱼台县诗词楹联学会理事。主要从事小说、散文和现代诗歌创作，于小说成就较高，有长篇小说《苦瑟》 1 部、中篇小说 5部 、短篇及小小说多篇；曾在《散文诗》、《青年作家》、《中国文学》、《通俗小说报》、《小小说月刊》及《今古传奇》等杂志上发表小说、诗歌 200 多篇（首）。

一 天午后，踱至屋外，见东面池塘内一人背着电鱼机在水里逡巡。我的心猛一震，莫名地悲哀，为人，为鱼，为这个莅临的春天？

本来这个春天应该是欣欣向荣，一切都行走在希望的路上。沉寂一冬的鱼儿，秋天幸免于难、九死一生的鱼儿，在这个冰融水暖的春天，应该伸腰舒筋，悠悠而游，一展生命赋予的尊严和飘逸，寻情觅友，以结良缘，繁衍后代。而这饕餮卑鄙的电鱼人，却在这个醉人的春天，干这个龌龊的勾当，坏鱼之美，痛何其极，恨何其深！鱼儿何其悲，何其绝望无助兮！

前不久，冰封时，酒后我还和一位同事兴起而至，履冰而戏，恍然三十年前多彩的冬天。再前不久，黄叶飘落的秋天，无聊之极，站在院里看着宁静的池塘发怔，心想：这池塘为何如此而静，唼喋不闻，水波不兴，难道为一汪绝了生命的死水？“鱼水之情”这句话，大约在三十年前绝对是绝对的真理，但现在只是一个词而已！只是一声叹息罢了！有水的地方没有鱼，有鱼的地方没有水，参商得让人流泪。

池塘靠路和村庄，窘于势而成梯形。北面两棵歪柳探于水面，像努力爬行的蜗牛，南边一棵畸柳，像鹿饮春泉。这三棵奇形怪状的柳树让小池塘略有美姿和生机，再就是满塘的野苇蒹葭，春夏葱其寂寞而已。岸上高高的白杨对它不屑以顾，把眸子抬昂得不可一世。而我没事寂寞时常站在岸边望它两眼，生几缕惆怅罢了！人生已够我吃不消了，也无聊得要命，哪有闲心顾及一方堆了垃圾荒芜不堪的水塘呢？里面的鱼虾类更不在我心里翻波儿。但今天刚开春，却见这个电鱼人，忧乱我的心绪，实在浪藉极了！总觉里面的鱼儿也挺可怜的，生活得可悲可惨！见他端着三两个翻着白肚皮小得可怜的鱼苗，我戏谑道：“真够可怜的！”

人，总是恨别人有心有力，恨自己则蜻蜓点水，也即见人则明，见己则暗。电鱼人固然可痛可恨，但自己杀鱼吃鱼时，咋就没一点恻隐之心呢！为了以饱口腹，可以编造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么“小鸡是盘菜，杀了你，你别怪”、“鱼，我所欲也，熊掌，我也所欲也。鱼而熊掌，不可兼得也”、“三净肉可以吃，不违佛规”……好像打小孩子一巴掌，给个糖豆而已！人类自欺欺人和阴险欺诈的手段，何其多而极也！

写此，又想起生活中耀武扬威的大鱼小虾们，又何其多呵，搅动河水又何其浑也。它们吃着水里的、喝着水里的，却在水里作威作福、横行霸道，骑在“水”的脖子上拉屎，无所不至其极，搅得整个河面波光粼粼、春意盎然！这些“坏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