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角风原创小说3:谢小萌的噩梦
文/祁门小谢
接上篇:美术学院学生叫我过去,过去后她给我看了一幅我梦中出现过的画!
暴雨!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雨地里多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红色的裙子湿透了粘在她身上,雨水顺着她的双腿流到她鲜红的鞋子里。
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和雨地里的花草树木一样,接受着雨水的灌溉。
我第三次拉开窗帘,发现那个女人还站在那里。
她为什么站在那里?是在等什么人吗?
我觉得她可能是一个刚刚失恋的可怜人,站在雨地里等待着爱人的回心转意。失恋的人总会做出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哭大闹要自杀都算是常态了,大半夜出去淋雨也不算什么。
我想着又掀起窗帘,想看看那女的走了没有。这一看不要紧,雨还在下,那个红裙子的女人不见了!空荡荡的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就算是她要离开,也不会在这么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觉得背后发凉,什么失恋的可怜人,雨地里的只怕不是人!
屋里的灯刺啦一声灭了。
没有光线的屋子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除了心跳声,还有另一种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像秒针走动的声音,又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有些神经衰弱,一点点动静就能惊醒,所以屋里从来就不放钟表!
那么这声音是······
我慢慢回过头去,背后什么也没有,只是地上多了一滩水。
这水是从哪来的?我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但又不肯再往那方面去想。
这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这只手好冷好冷,就像从冷藏室刚刚取出来的一样。
我觉得自己要哭了,因为今天,我可能遇到了鬼!
背后传来一阵瘆人的笑声,那笑声贴着我的耳背,像是要钻进我的头皮里。
红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我完了!
连回头都不敢,我发疯一样想逃走,可那只手像是在我肩膀上生根了,它死死地按着我,叫我连挣扎也不能。
“救命啊!”我下意识要喊,却发现自己嗓子也被那只手掐住了,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小萌!小萌!谢小萌!”有人在喊我。
我感到双腿抽了一下,周遭的声音也嘈杂起来,哦,原来是做梦。
我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我现在坐在我爸的办公室里,问我的人是我爸的学生,我没记住他的名字,只记得他外号叫炒米。
听说他老家是山东的,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当兵的时候吃炒面吃伤了,退伍后爱吃炒米。他从小出门玩,别人带瓜子,糖块什么的,他口袋装炒米!人送外号,炒米!
“你今天吃炒米了吗?”我看了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炒米对我这句日常调侃毫无反应,他把桌子上杂乱无章的文件和资料整理好,一边问我是不是来要零花钱的。
“关你屁事!”我把他整理好的东西又搅得乱七八糟。
他不厌其烦地继续做着重复的无用功,又问我我爸去哪了。
“他在开会,连我都不见,你趁早回去吧。”
按说我态度如此恶劣,他应该懒得理我才是,反而无怨无悔的套近乎。
这诡异的操作,我大约能猜到他要干嘛了。
果然炒米神神秘秘地问我:“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快跟我说说!”
我嘴角抽了抽,双眼望天:“我忘了!”
又想骗我的梦!我知道他今年的研究课题是梦境,需要各种各样的梦境提供佐证,可绝大部分人不怎么做梦,做完梦醒来就忘记了,所以他满世界找梦,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帮他达成愿望,我又不是慈善家。
炒米显然识破了我的谎言,于是他伸手就给我一记爆炒栗子:“说不说?”
说实话真疼,比女鬼掐我还疼。
果然原形毕露了啊,我抄起我爸桌上的文件夹就朝他砸过去。
可谁知道文件夹根本就没有夹好,里面的单单页页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这要是被我爸看见我肯定要挨骂,顾不上打炒米,我连忙蹲下收拾。
炒米也不帮忙,站在一边奚落我。
我正准备还击,忽然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图,只是其中一张电脑合成的图片,另一张却是手绘的。
炒米见我看,忽然神神叨叨地笑了:“你告诉我你刚刚的梦,我告诉你这两张图的事情。”
这个交易听起来还不错。
我犹豫了一会,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一人说一句,不许耍赖!”
“好!”他倒是干脆利索:“一幅图是根据一个男人的脑电波合成的。”
“我梦见一个红裙子女的。”我这个梦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但炒米好像很感兴趣。
“另一幅图是一个女孩根据自己的梦境画的。”
我觉得这两张图的信息好像比较多,所以故意卖关子:“那女的穿的红色高跟鞋。”
我以为炒米会为这个非常无聊的细节吐槽我,但他的眼神居然严肃起来。
“你能清楚地看到颜色?”
我从桌子上找到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木头棍子,无规律地敲打着他刚刚打我的那只手:“废话,我要是看不清颜色,我直接说高跟鞋就完了,为什么要说红色高跟鞋?”
因为木棍的敲击,炒米手背上的血管陆陆续续清晰起来,我忽然问他:“你血管为什么是紫色的?”
他懒得理我,连解释都不肯,只是追问:“那红裙子红高跟鞋女人还有什么特征?”
“什么女人!那红裙子的女的是个鬼。”我原本打算和炒米闲扯下去,却听到楼道有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
我耳朵非常灵,从小在家偷看电视练出来的,我爸只要一走进楼道,我立马就能听出他的脚步声。
来的果然是我爸,还在和人打电话:“明天吧,今天我还有点事情,嗯,嗯嗯,明天十点见吗?哦,哦,好好好,我们一起去,好,好,明天见,好,好好···”
我爸推门进来后,我第一句话就是:“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学校马上要放暑假了,我可以跟着出去玩一趟也好。
我爸反倒笑了:“和几个老教授出去开研讨会,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谁爱去谁去!
我嘴里说着,却觉得不对劲,我预感我爸在骗我。
据说女人天生第六感非常准,我觉得我比一般女人还要准。
“爸,我···”
我爸的第六感明显高于我,在我没张口的时候就阻止我说下去:“你没别的事就回家去吧,我这一会要来一个贵客,你别在这碍事!”
他看了炒米一眼,炒米果然开始把我往外轰:“走吧走吧,别打扰你爸!”
我知道我爸肯定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盯上了炒米:“我爸要去哪?”
炒米嘻嘻哈哈绕弯子,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
“你想不想知道那红裙子女鬼后来呢?”
我用我爸的人格担保他肯定想。
但他同时也知道需要说出真相作为交换,别扭了半天他才说:“要去一趟北方,和那两幅画有点关系,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我知道他了解的实情更多,只是不肯再透露了。
“你去不去?”
看似问得随意,我其实想确定一件事。
炒米点了点头:“应该也要去。”
如果他也一起去,那么就一定和梦有关系!
炒米还惦记着我的梦,一个劲问我后面怎么了。
我随口瞎编道:“她本来要和我说一个天大的秘密,结果我就被你叫醒了!”
炒米一听就知道我又开始瞎编了,懒得和我计较,扔下我就走。
回家的路上我又睡着了,眼前老有个红影子飘来飘去,让我怎么都睡不踏实。
百无聊赖我打开手机,与此同时炒米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她是不是想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