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观演出的三场戏饱含深意,贾母看后勃然色变,一言不发

贾元春在清虚观打醮,贾母带着全家女人都去趁热闹。按说挺高兴,结果却发生了三件让老太太极不痛快的事。第二天说什么也不去了。
第一件,贾母不痛快的是张道士搞鬼。
老道士出身荣国府门下,本是荣国公替身。贾家上下对他也不当外人。
但是,张道士如今身份地位特别高,贾家却今不如昔。不拿张道士当“外人”,反而让他觉得不尊重。
首先,王熙凤在清虚观门前打了小道士,打狗不看主人,张道士没面子。
其次,张道士站在院子里不随贾母跟前伺候,表露出不满情绪。他早七老八十,根本不用男女避嫌。
最后,张道士故意混淆荣国公和贾代善,让贾母误会他说贾宝玉像爷爷贾代善,结果他又借贾赦、贾政记不住,指出他说的国公爷是荣国公贾源。言外之意他只认可荣国公,其他贾家人不行。
(第二十九回)那张道士又向贾珍道:“当日国公爷的模样儿,爷们一辈的不用说,自然没赶上,大约连大老爷、二老爷也记不清楚了。”
贾母被张道士搞了这么一出,当时被扫了面子不说,还让老道士连讽带嘲,也是憋气。
第二件,贾母不痛快的事,是张道士提亲。
张道士给贾宝玉提亲,话里话外所指就是薛宝钗。背后指使者无疑就是贾元春和王夫人。
(第二十九回)说毕呵呵又一大笑,道:“前日在一个人家看见一位小姐,今年十五岁了,生得倒也好个模样儿。我想着哥儿也该寻亲事了。若论这个小姐模样儿,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倒也配得过。但不知老太太怎么样,小道也不敢造次。等请了老太太的示下,才敢向人去说。”
张道士卷入宝黛姻缘和金玉良姻的纷争,作圈套让贾母钻,自然让贾母大怒。她说:“上回有和尚说了,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等再大一大儿再定吧。”也是当着和尚骂秃子,与张道士唇枪舌剑起来。
第三件,贾母不痛快的事,是当日点的三出戏隐喻极为不好。
(第二十九回)贾珍一时来回:“神前拈了戏,头一本《白蛇记》。”贾母问:“《白蛇记》是什么故事?”贾珍道:“是汉高祖斩蛇方起首的故事。第二本是《满床笏》。”贾母笑道:“这倒是第二本上?也罢了。神佛要这样,也只得罢了。”又问第三本,贾珍道:“第三本是《南柯梦》。”贾母听了便不言语。
贾母不言语是无话可说,三场戏单独拿出来也罢了,但串联一起就很糟糕。
《白蛇记》是汉高祖斩白蛇起事,随后建立大汉王朝,是创业故事。预示宁荣二公建立贾家的辉煌伟业。
《满床笏》是郭子仪在安史之乱后位极人臣,子孙亲友都高官厚禄。他过生日,下朝前来祝贺的亲友,将盛放上朝记事所用笏板的榻几铺满。预示家族鼎盛。
贾母对这第二本戏最满意。只因“望子成龙”之心,寓意吉祥。
《南柯梦》是汤显祖“临川四梦”之一。采自唐人传奇“南柯一梦”故事。是说一人槐树下睡觉,梦到去了一个国家以后荣华富贵一生,结果醒来才知是大梦一场。预示荣华富贵不真实。
从《白蛇记》创业,到《满床笏》鼎盛,再到《南柯梦》如梦幻泡影,所指就是一场虚幻。
尤其《白蛇记》《满床笏》与贾家曾经和现在都很贴切。如果再与《南柯梦》一样,那么贾家的未来也必然会梦幻一般破灭。这是贾母不愿意面对的。
何况三本戏是在“神前拈”来,被认为是神仙旨意,对贾母这等笃信神佛之人,更具有特别的影射意义。
事实上贾母的担忧并非没道理。贾家最终就像伏笔一样,富贵一场终须醒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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