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米
布谷声声。
春播的时候到了。
地是入冬前翻挖的,经过整整一个冬天的冻晒,翻出来的土疙瘩早已无影无踪。
地面很平整,表层的土很细,褪了原色,微白。人走在上面,像走在沙上,软软的,很舒服感觉。
父亲十几天前就将农家肥运到地里,从地的一头均匀的一摊一摊地分摊到另一头。
开种前两天,母亲会将这一摊一摊的农家肥耙碎。
待用。
玉米种早买好了,不过只有一半,另一半是自留的。
每年,父亲只买一半种子,从这一半种子的收成里,留下下一年的一半种子。
那年月,真叫难,连种子都买不起。
碰巧星期天,我跟父母下地种玉米。
父亲推着种子和农具走在前面,我和母亲走在后面。
陌上花开,我偶尔会低头细看一会。
抬头,父母走远。
抬腿直追。
到了地里,父亲先把地宽度跨一跨,算出行距,用铁锨在两头做上记号,拉绳,并沿绳铲出一条小沟来。
母亲跟在后面用畚箕向沟里撒浓家肥。
我跟在母亲后面点种,大约一拃长点一颗种子。
我总控制不住种子,不是距离大了,就是距离小了,或者几颗种子点到一块了。
母亲下好肥就在我后面盖种。先用土把沟里种子和肥料盖好,再用脚踩实。
母亲盖种时,见到种子扎堆就弯腰将它们分匀,见到距离大了就补上几颗。
我点种不均匀,主要是着急,没耐心。
小小的我,哪里知道要做好一件事得有耐心才行。
父亲铲好沟,移好绳过来帮我。
我索性让父亲一个人点种,而我则学着母亲的样子,双手后背,脚虽不停推土刮土踩实,但可以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也可以漫无边际想些事情。
想些什么呢?
春播一粒种,秋收万颗粮太深奥了。
我想到了小二子过年借我5分钱,到现在还没还。
作者简介:姚红军,上海某电力公司员工,爱好文字,偶有小文见于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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