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散记(三)
西藏散记(3)
去鲁朗小镇
昨夜住在林芝索松村。早上起来,推开窗户,云缠在半山腰,旖旎凄迷。夜里下了小雨,空气湿漉漉的,草尖上都是露珠。
有一只松鼠从墙角蹿过去,瞬间没入草丛。
大部分游客还在享受酣眠。在林芝,有山环抱,有水浸润,有鸟啁啾,实在适合酣眠。不像在拉萨,空气太干燥,夜里常常被渴醒。
鲁朗小镇被誉为东方小瑞士。可以想象,这里天高云低,空气湿润,水草丰茂:适宜人居。我们今晚入住的扎西岗是鲁朗小镇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位于南迦巴瓦峰的背面,和索松村隔山相望。
去鲁朗小镇途中,我们和小旅闲聊。无意间,小旅口中冒出了一个词:树葬。
树葬?我不解。
小旅便讲起了他曾经去过的一个树林。那是一个略显阴森恐怖的地方。进到树林深处,举目四望,周围的树上挂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和布袋,这些袋子里装的全是夭折的孩子。据说被挂在树上的他们有僧人超度。
看到这情景,那得多难受哦。我感叹。
是呀,到现在我都后悔进了那个林子。小旅说。
静默了好久。小旅谈到了藏族人的丧葬礼俗。
藏族的葬礼除过树葬(针对未成年的孩子),还有塔葬、火葬、天葬、水葬、土葬等。
塔葬最高级,只有那些地位达到班禅和达赖一级的人,才有资格被塔葬。布达拉宫里面的达赖们都享有这个待遇。
火葬就要次一等,用于葬那些有级别的活佛和住持。
天葬是普通大众最希望拥有的葬礼。人死后,家人把他放置在家,等过上四五天后,便请人把他抬到天葬台。天葬师会把这个渐已发腐的尸骨割头剥皮切块,以方便秃鹫和老鸹食用。
水葬主要适用于那些无儿无女或无父无母的成年人,就是鳏寡孤独的人。
土葬是藏族人心中最不屑的葬礼。只有那些犯罪的人,或因种种原因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才会被土葬。
在西藏,处处可见花花绿绿的经幡。这些不同颜色的经幡都有其象征意义。
比如,白色,象征白云;蓝色,象征蓝天;黄色,象征大地;绿色,象征树木;红色,象征太阳。此外,还有黑色的经幡,据说是给逝者用的。还有挂在悬崖上的经幡,应该起的是警示作用。
藏族人为什么爱挂经幡?
信奉佛教的藏族人认为,风吹动一下经幡就代表人念诵一次经文。
这些习俗都是小旅讲给我们的。
在藏地生活了几年,小旅对这里的山山水水生出了感情。他告诉我们,见了当地人,不能称呼人家“藏民”,得说“藏族人”。
去鲁朗小镇途中,小旅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我不明就里,正想问他。下了车才发现,哎吆喂,一只猴子!路边一只可爱的猴子!这惊喜,实在来得突然。
这是一只西藏猕猴。灰色毛发上覆盖了一层浅浅的金色。它独自蹲在路边,和其他游客玩。小旅说,这是一只老猴子。你看它不会蹦起来抢你手上的吃食。小旅把他的瓜子给了我们喂猴子,他自己拿果丹皮逗猴子。一边逗一边给我们抓拍照片和小视频。
这个小伙子,太有爱!
入住扎西岗村仓决家庭宾馆时,5点多。
放下行李稍作休整后,我们沿着村道转悠,转着转着,前面出现了一条小黄狗,一会盯着我,一会盯着冷面佳人。我有点怕狗,不敢直视它的眼睛。这狗就在冷面佳人脚下蹭来蹭去。
这是谁家的狗呀?冷面佳人嘀咕。
不知道哦。看看前后左右没人,我说,大概是野狗吧!
于是我俩假装它不存在,继续走我们的路。奇怪的是,它老不前不后紧随着我们。不知不觉中,我们随别的游客出了村子。村子外面是一个大牧场,起伏的丘陵、茂密的树木、整齐的小麦、东一片西一片的油菜花,美得令人窒息。通往村外的小径有一道栅栏门,我们还在犹豫要不要打开栅栏门,那条黄狗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蹿了出来,仰起头朝门外努嘴,急切切地样子。冷面佳人打开门,这狗呼啦一下蹦了出去,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我俩都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小毛宠物,终于不再烦人了。
等到拐上大路后,我们再一次被这个藏族牧场迷醉了。近处低头吃草的马,随风摇曳的油菜花,无处不在的绿色,远处排列整齐的粉墙黛瓦,这一切,让人想起电影里的中世纪英国庄园,宁静恬适自然随性。无论你站在哪个角度拍,都是一副绝美的油画。
如果不是那条小黄狗第三次从身后飞过,我们还在这油画里逍遥。
走吧,回宾馆吧,该吃晚饭了。
进到仓决家的餐厅,已经有四五个游客在座了。我们问老板娘,有什么吃的?
石锅鸡。老板娘答。
我们还在犹豫,一旁的一个山东游客(后来知道的)说,石锅鸡好吃,吃石锅鸡。
我俩面有难色,那意思是,我们吃不了一份。
老板娘也不勉强,同意给我俩下一碗鸡蛋面。
在等面的空档儿,我们和其他几位山东游客聊天,交流各自的旅行体验。
正聊得热闹,一个黄绒绒的东西滚了进来,凑近了一瞧,差点没笑死我们:原来这是那条一直追随我们的黄狗。不用问,这是主人家的护家犬。
我好奇怪,我们才到它家1个多小时,它是怎么认识并记住我们的?它一路紧跟我们,大概是怕我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
正在惊叹不已,一大碗面端上来了,好大的一碗!两个人分着吃,实在是足够了。
天凉到冷,晚上脚抽筋,插电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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