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我的女神(3)
海燕,我说过我家近代史可以写一本小说,不是随便吹的。
关于我家的近代历史,我也是到九十年代,看到有关报道陆川革命史的文章才知有“罗家三姐妹”这件事的,如果早点知道,事先上心且有意识收集充足的第一手资料,我必定竭尽全力写本革命历史回忆录,可惜,现当事人和知情人都已作古。昨天问我妈也知道不多,说这些人总是守口如瓶,从不和她说参加共产党搞地下革命的事。我就无能为力了。
好在现有陆川县党史作证。
共产党一方:当年声震陆川的我家三个老姑“罗家三姐妹”:罗曼竞、罗曼章、罗曼坤,还有婆祖和我爸,共五人。
但没有听说我婆婆属于那方,可能是中立方。
国民党一方:(1)我公祖,国军某部队司令。
(2)我公公,只知道他为国民党办事,家人谁也不知他实际干什么的,他也从来不说,可能是为党国干秘密事情的。
关于我家公祖和公公的死因都有点奇怪,因为公祖懂风水,就为别人找了一个龙穴“杀师地”,知情人都劝他不能找这个地,他说无妨,不在现场不要紧的,事后终究逃不过天规,于解放前夕得急病离世。我家公公也是无缘无故于解放前夕在悟州亡故,不知是对手加害还是同门相残,始终是个迷。
(3)二老姑爷(他家在龙口,我兄弟俩每到假期即骑自行车到他那里玩,因为那时的田到处都是鱼类和青蛙),黄埔军校四期和林彪同窗,国军某师参谋长,最后还是败在林总手里,事后他谢绝同窗挽留,执意回家。
(4)大老姑爷,国军的普通军官,家庭地主。
(5)三老姑爷,也是国军的普通军官,家庭地主。
文革时所有亲戚都被批斗,三老姑家在清湖,不幸被斗含冤去世。我家只有我爸在文革时被下放回老家,被斗时村里乡亲们都没有下重手,象征性的斗下,幸免于难,也没有被征召去开公路和修梯田等苦力工,这事我直到我老爸去世,方知一二。那天早上,我们送走老爸回家时,经过村公所,一群上年纪的人围过来问我们:是司令的孙子走了吗。我才感受到家乡父老对我家司令公祖的威名还没有忘记,连他孙子都不忘记挂念,也觉得他们以曾经本村罗家出过一个司令官为荣,对他后代还是能关心照顾的,当时还是有点感动,感激可敬的乡亲们。
家父对子女极严,平时一般只准我们在家看书写字,背唐诗宋词,不准外出惹事,否则,木棒侍候,必被痛打一顿。因为他每次在外遇到不如意的事,回来都是找我们兄妹出气,必遭跪打,特别是我。记得我最被冤打的一次,就是有一晚小队开会,因为天气冷,小孩们都在会场外烧禾秆取暖,我也去烤火取暖,并没有做什么事,没想到散会后,刚回到大门口,我就被家父狠狠地用力撑了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委屈大哭一场。现在想来可能开会时被批评了,做农工就不是他的长处,本身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从小养尊处优,处处得到老一辈的宠爱,如掌上明珠,虽然家父还有一个弟弟,也是教书的,而且更能干。现在想来也能理解家父心情,本来无缘无故被打成反动右派,下放回家务农,就觉得非常冤枉,不如意拿我出出气,让他释放压力解解压也是行之有效的办法。小时挨打这事至今也没有任何抵触之心,反而还觉得象得奖一样开心呢。
因为我小时候随父母下放,在老家生活了近三年,开始那些同龄的小孩经常在我面前喊:打倒地主儿。喊多了,我气不过,就拿着木棒追着他们打,每次他们回去告状后,家长就来我家理论,家父不用说都会火冒三丈的命令我跪下痛打一顿的。小时我最顽皮,我是兄妹中被打最多的,妹妹大小一般都放过。我哥也少打,可能他大点比我乖,比我懂事。不过这帮家伙欺弱怕硬,被我打过他们几次后,反而和我称兄道弟了。
这是我家近代的基本情况,国共两派各为其主相安无事,有点不可思议。
顺便也讲一点我小时候的一些顽童趣事,简单介绍,以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