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索诃长篇连载 ‖ 《人生长假》第四章(上)
第四章(上)
汪倩枝春心萌动
毛孝京愁情寂然
夜半三更起百忧,辗转念不休。荷花清露又凝霜,独有酒,叹无常。天边钩月烟云,一怀愁一怀秋。又行庭院千百遍,情聚眉目间。试问酒醉又何妨,只怕醒转断人肠。涕情长悲情长,寄时光恨时光。
——题记
倩枝整整一天都是在浑噩中度过的。昨晚的酒精在体内还没完全挥发掉,头晕得厉害。她竭力让自己镇定,因为她务必要在报纸定稿前将文章完成,但中途还是发生了错漏。等她将一切都赶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时了。
她将稿子交给总编,就匆匆地走出灯光明亮的报社大楼。她真想马上到家,痛快地洗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
谁知刚一跨进大门,就迎面撞上了王妈,见到她就一个劲地嚷:“小姐呀,怎么现在才回来!”
“怎么啦,王妈?”
“你不知道,刚才老太太看你还没回来,她想下楼来看看,谁知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现在怎么样了?”倩枝吓坏了。
“躺着呢,我正准备去叫蒋医生呢!”
“算了,王妈,你进屋陪我妈吧,我去叫好啦。”
王妈已上了岁数,这巷子晚上黑得很,别把王妈也摔了。倩枝说罢把包塞给王妈,就匆匆朝巷口的蒋医生诊所跑去。
蒋医生其实年龄并不大,三十来岁而已,很是儒雅。大学本科毕业以后,就自己挂牌行医。蒋医生的医术是高明的,这无可否认。倩枝一家稍有不适都来请蒋医生诊治,蒋医生给她的印象很是不错。
倩枝气喘吁吁地跑进诊室,见蒋明渭正伏案整理着医案。
“蒋医生,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啦?”蒋明渭抬头见是倩枝,连忙问道。
“我妈刚才不慎摔倒了,能帮我去看一下吗?”倩枝焦急不安地说。她能不急吗,因为她还没进门呢,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摔得重不重。
“别着急,我准备一下马上跟你去。”蒋明渭立即吩咐护士晓雯带上血压器、听诊器之类的诊断用具。
“好,我们走吧。”三人立即消失在小巷里。
老太太躺在床上,脸色潮红,眼睛半合着,急促地喘着气。
蒋明渭凭着自己的行医经验,第一感觉就是可能要发生中风。晓雯马上给老太太测量血压,蒋明渭听诊,感觉心率明显快搏且心律不齐。这时小雯也测出了血压数值180/110 mmHg。倩枝现在已无法安静,刚才的疲倦感也不知消失于何处去了,她几乎是哭着询问蒋明渭:“怎么啦?蒋医生,我妈到底怎么啦?”
“别担心,我会尽力的。”蒋明渭扶着倩枝的双肩说,“但你要保持安静,千万不能吵扰老太太,刺激她的情绪,知道吗?”
倩枝已没有了主张,她点着头,心神不定地看着老太太似醒非醒的面容,蒋明渭无疑已成了她心中唯一的依傍。
蒋明渭走过去,将老太太的头部尽量垫高一些,这样可以机械地阻止血流冲击大脑。然后,他又迅速取出毫针,寻内关穴于腕臂内侧掌后二寸两筋之间,呈75度角向心性刺入,用捻转补法施治。二十分钟左右,老太太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蒋明渭出针后,将老太太侧转身,然后寻肾俞、肝俞、阴郄、太溪、太冲等穴刺入毫针。他极其冷静,而一切在进行中又那么的一丝不苟。他知道此时的老太太根本不能移动,因此也无法送医院,唯一的办法只有应用中医学中的针灸腧穴疗法,取肾、肝两腧穴,有脏病取俞之意,具有清心火、安神宁心之效。而太溪、太冲均为原穴,可补肾泻肝。他只有搏一搏了。
令人惊喜的是,十五分钟后,当蒋明渭行针时,老太太竟叹了口气,渐渐地醒了过来。倩枝由感激到敬佩,她哇地哭了出来,赶紧跑过去。
“妈,你好点了吗?感觉哪里不舒服呀?多亏了蒋医生治疗及时。”倩枝语无伦次地说。
蒋明渭用眼光暗示倩枝肃静。
“伯母,你暂时不要动,我正在给您针灸,马上就可以了。”
他给老太太把了脉以后,交代晓雯二十分钟后行针一次再出针。然后,他领着倩枝来到客厅,见王妈在旁边,就说:“你去煮点粥,粥养胃,老太太等一下会饿的。”
王妈答应着马上走向厨房。
“我跟你说,今晚你切莫打扰伯母,更不能刺激她,让她静静地休息。我现在去配一副中药,回来熬了给伯母喝。晚上我会守在这里。今晚如能顺利度过,才叫真正放心,懂吗?”
“嗯!”倩枝此时就如小孩一样,那般乖巧,那般柔顺。
蒋明渭说完向外走去,偌大的厅里只剩倩枝一人。刹那间,她脑海里只剩下了蒋明渭,一个如此了不起、如此儒雅倜傥的男人,倩枝今天算是真正体会到他的魅力所在了。急病人所急,痛病人所痛,他是那么体贴、温情。在他不苟言笑的表面之下,是一颗火热的心。倩枝感动着、欣赏着,她喜欢这种男人。
蒋明渭拿药回来的时候,倩枝还一个人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蒋明渭交代她不能打扰老太太,她竟然一步也不敢走向老太太的房间。
“王妈呢?让她将药熬下去。”
“好,给我吧,王妈在厨房呢。”
“我自己送过去好了,我有必要交代一下熬药的注意事项。”
蒋明渭径直向厨房走去,倩枝不知不觉地跟在后面。
蒋明渭教着王妈如何熬制,什么水放多少了,多了太淡少了易焦,什么矿石类药物先煎,什么挥发类药物后下,水开之后需沸多长时间……倩枝什么也没听进去,她只是一个劲地想:多么细心、多么谨慎、多么认真的男人啊!她的心突然剧烈地狂跳起来,脸上莫名其妙地泛起绯红,这是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感觉,新鲜朦胧而蠢动,一种把持不住的眩晕几乎让她站立不住。她慌忙退回到客厅,好久还无法抑制怦然的心动。
“你去休息吧,放心,这里有我呢。”
不知什么时候,蒋明渭已站在倩枝的身边。
“那好,拜托你咯。我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吃点宵夜。”倩枝连忙站起来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不客气。”
蒋明渭确实很随意,他靠在沙发上,抽出香烟点燃,猛吸了一口,然后微合上眼睛,似乎为刚才的及时抢救预后情况较好而满意。这时晓雯从老太太房间走出来。
“老太太情况怎么样?”
“比较稳定,我刚给她测了血压,150-90mmHg,现在已经睡着了。”
“好。”有时蒋明渭也会为针刺疗法的绝妙疗效而称奇,祖国医理实践精深,有的方面确实是现代医学所无法想象、亦无法比拟的。
“你先回去休息吧。”
“蒋医生,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观察一晚。一个大男人,辛苦了在沙发上一歪就睡着了,哈!去吧去吧,明天还有工作呢,今天也够辛苦你了。”蒋明渭站起来轻轻地推着晓雯往外走,就像一个大哥哥体贴着小妹妹一般。蒋明渭诊室本有另一名护士,几个月前怀了孕,就暂时在家休息了,而晓雯是顶替来的。她中专学校刚毕业,顶多二十来岁。虽然来诊室工作才几个月,可她已不得不佩服蒋明渭的医术及医德了。她觉得自己好幸运,在蒋医生身边学了不少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那,蒋医生,我就先走啦。”晓雯似乎很不情愿地往外走,还时不时回头来望。真是个守职的女孩。蒋明渭不由地想。
蒋明渭回转身向老太太房间走去,他还是不太放心。在医疗工作中,他从不喜欢仅仅靠别人的论断作为诊疗依据。说实话,他还不怎么放心晓雯,虽然她工作已够细心,但在医疗技术上毕竟还太嫩了一点。
老太太安静地睡着,脸色比起先前已正常得多,呼吸也渐趋于平稳。他轻轻握过老太太的手把脉,三部九候,寸关尺举按寻,依次屏气敛息揣摩,指感脉搏跳动从容不促,蒋明渭才长舒一口气。
此时倩枝已洗好了澡,见客厅里没有蒋明渭,就径自往母亲房间里走来,见蒋明渭正凝神给母亲把脉,她不敢惊动,就乖乖站在门口等他。
老太太床头的立地灯光温柔地倾泄下来,正好将蒋明渭的侧身剪影成一个好看的影像,那朦胧的身影给了倩枝无比的震撼,在她眼里那影像仿佛是一个园丁,在用心地呵护春天永不凋零的气息。倩枝沉迷了,沉迷在一种静谧而又温馨的氛围之中。她是渴望这份温情柔意的,在她年轻的身体里,有一种刻不容缓的冲动在敲击着她。
蒋明渭已感觉到门外有人。他一侧头,刚好触碰到倩枝深情的眸光,一时竟让他无措起来。这眸光太熟悉了,但并非来自于面前的这位女孩,那是来自于大洋彼岸的菲茵,一位他所深爱的女孩。
无疑,倩枝的眸光无意间给了他心灵的触动,让他无法抑制地浮想联翩。
一刹那,他的表情,他的眼睛,充满了温柔,充满了诱人的波光。
倩枝却错误地羞涩起来。这“美好”的误会让不明就里的倩枝感动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姐,宵夜已经做好了,可以叫蒋医生一起来吃一点。”这时王妈走了过来。
倩枝现在才觉得真的又累又饿,毕竟,晚饭都没吃呢!
“蒋医生,先休息一下吧。”倩枝轻轻地说。
蒋明渭从遐想中回过神来,点点头,与倩枝来到客厅。餐桌上已摆上丰盛的点心。倩枝招呼着蒋明渭,蒋明渭也不客气,反正本已熟络。
“蒋医生,今晚幸亏有你,不然就惨了。”倩枝道着谢。刚开始她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现在放心多了。
“不客气,医生的职责嘛!”
“蒋医生,你说我妈会好吗?”
“今天还得观察,不过就目前来说,预后应该较好。哦,伯母平时血压正常吗?”
“我也不知道,只偶尔听她说会头晕,也怪我太大意了。”
“我那里很方便,以后有空就过来做做检查。算啦,伯母行动不便,以后我一周过来一次。定期检查对老年人很有益处的,防患于未然嘛。”
“那真是谢谢你啦!”倩枝真的好高兴,以后不就多一点机会与他相聚了吗?
“听说你是记者?”
“是呀,怎么啦?”
“没事,随便问问。辛苦吗?”
蒋明渭不经意的一问,在倩枝看来可是莫大的关心。他在了解我吗?倩枝不由地想。
“说累不累,说不累也累。这活需要鼻子尖呢,到处去闻。”
蒋明渭禁不住笑起来,他突然发现这女孩挺逗的。
“像警犬吗?”
“差不多,要敏捷、快速、准确,不像吗?”倩枝认真地说,她不知蒋明渭笑什么。
“像,”蒋明渭努力忍住笑,“像极了……”可拼命忍住笑的表情很古怪。
“哦!”倩枝突然明白了,“你是笑我像狗。”
“哈哈哈……”蒋明渭好不容易忍住的笑让倩枝一点拨,终于前功尽弃了。
“你真坏!”倩枝娇嗔着假装生气,但在内心却异常开心:不苟言笑的蒋明渭竟哈哈大笑,而且仅仅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证明什么?证明他对她的注重,她能不开心吗?
“对不起,对不起!讲正经的,你的文章写得确实不错!”
“真的?你看过吗?”倩枝由开心转为惊喜。
“怎么没看过?经常拜读呢。”
“可以提提意见吗?”
“不敢,不在行不必谈。”
“什么意思嘛?”
“非我本行,怎么可以随便评头论足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朋友之间说说总可以嘛。”
“好,好,讲坏了可别怨我。”
“我保证!快说吧!”
蒋明渭含着笑,略一思索,说道:
“从你文章来看,就知道是个新手。”
哼!倩枝一听就不服气了,刚想开口,已被蒋明渭用手势止住了。
“笔力尖锐,笔风辛辣,笔调犀利,处处透着崭露头角的雄劲,怎么找也找不到圆活世事的陈腔滥调,不是新手是什么?你说,啊?”
原来,蒋明渭是打着圈子夸她,她刚才还差点顶上去呢!唉,真的是新手,就那么嫩,让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知道。但倩枝不生气,她也没理由生气,人家在高抬你呢,怎么生气?
让倩枝无法想到的是,蒋明渭还有这么一套好口才。她不由得从内心钦佩起面前这个男人。
“你这一说,我可就不好意思了。一压一抬的,我只有认了。”
“讲好不怨我的,这不,怨言来了。”
“这才不是怨言呢。”
“这叫什么?”
“无言。”倩枝赖皮地说。
正在这时,王妈端药过来问要不要侍候老太太服下。
“好,我跟你去看看。”
蒋明渭站起来准备跟王妈进去,突然又转头对倩枝说:
“汪小姐,你先去休息吧,这么晚了,有我就可以了。”
“我叫倩枝。”倩枝不习惯明渭叫她小姐。
“好,倩枝,就这么讲定了。”
蒋明渭朝倩枝一点头,然后向老太太房间走去。倩枝呆坐在座上,窃窃地想,他怎么一下子又恢复老样子了?
六月的阳光已经毫无遮掩地烘烤着大地,轻轻吹来的海风让人们无法抵御地感到了眩晕。
海滨浴场开始热闹起来。丁婕与毛孝京戴着墨镜,懒洋洋地睡在太阳伞下的躺椅上。他们刚刚游了泳上来,疲惫感沉重地挂在他俩的脸上。
“喝点什么?”
丁婕给毛孝京一提醒,感觉确实有点渴了。
“果汁有吗?”
“有。”毛孝京随手递一罐过去。
丁婕打开,插进吸管,慢慢地吸着,眼睛透过墨镜看晴朗的天空,发现天是单调的,那深蓝色的云似乎静止着不再变换。
倩枝的采访报道一见报,雅致真可谓人满为患了,那本不算太小的空间变得拥挤不堪,虽然无形中给雅致带来了空前的经济收入,但负效应也不容忽视,因为其中也不乏来凑热闹一睹“礼仪皇后”芳容的人,更有那些少男少女所谓的追星族,个个围着丁婕签名,严重影响了正常的营业秩序。加之亨达张郁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更让丁婕无所适从。没办法,她只有约了毛孝京偷偷跑出来。毛孝京呢,也乐得清闲,由着他们去闹,何况陪着丁婕本是他挺乐意的事。享受着阳光、海风、浪花,还有美人,哈!美哉,人生!
丁婕是明白毛孝京的心思的,她完全可以感受到来自毛孝京内心灼热的爱意。无可否认,毛孝京是一个值得爱的男人,可正因为如此,丁婕却不得不退却,她已无力接受毛孝京,不仅仅是源于张郁,更重要的是面对毛孝京时她感到自己已不再拥有神圣与纯洁,她已失去了作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还可以坦然接受这美好的一切吗?
但是,丁婕为自己多年前的付出决不后悔,是她自己决定的,她觉得这样做并没有错,为自己曾经的所爱而付出,值得。
那么,现在她唯一的选择只有逃避了,而逃避的唯一方法只有离开雅致。自从有了离开雅致这个念头之后,丁婕的内心就从未安宁过,毕竟,那里曾给了她无数的欢乐,她是那么眷恋,那么不舍。可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容她犹豫,只要她在雅致一天,雅致就别想好好经营,那环境真让她有点受不了。
她突然觉得对不起毛孝京。她侧头看到毛孝京正眯着双眼,自得其乐地享受着微涩的海风,全然不知即将发生的一切。毛孝京那满足的表情深深刺痛了丁婕。对不起,孝京!你选择了一个错误连篇的女孩,你选择了一个无法言爱的女孩,她无法让你幸福,不再纯净的眸子如何纳受纤尘不染的情?她无奈,只有离去,不要怪她,好吗?丁婕默默地想,看着毛孝京的眼已慢慢地潮湿。她强忍着,放弃一份痴迷的爱,一段凄楚的情。
“哎,丁婕,我准备下个月将雅致再扩大一点,把隔壁老黄的首饰行并过来,条件我已与老黄谈妥了,你看怎么样?”毛孝京毫无芥蒂地说,他根本没有感受到丁婕的悲凄。
“真的吗?那好啊!”毛孝京是信任丁婕的,那种信任不仅仅是局限于老板与职员之间的关系。丁婕内心很清楚,可又有什么用?她即将离开雅致。虽然她比谁都希望毛孝京成功,可她无能也无缘为他做什么了。
“我设想啊,以后雅致可以将服装与首饰有机结合在一起,把一些装饰性的首饰直接点缀于服装之上,打出自己的品牌,等时机成熟,我们还可以搞一个成衣厂,大批量生产,要搞就搞大的。”毛孝京侃侃而谈,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信心。
丁婕很是为难,她不能扫孝京的兴,更不能伤他的心,可是她又不允许孝京在感情上一再错下去,他的未来不可能拥有她的。可要让他明白,又最好不去伤害他,这似乎是个绝难处理的问题。丁婕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启口。看着孝京那一股天真劲,想着自己的无缘,终于深刻体会到命运的不可抗拒处。她知道孝京有宽广的胸怀,可爱情仅靠肚量与气魄是不行的。现在,空洞而无法言喻的激情可能会让他原谅一切,甚至理解一切,但爱情就如一面在现实生活中磨拭的镜子,当所有的冲动、激情与神秘恢复到一种淡然时,她无法想象孝京将会以一种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她。何必要等到那一天呢?她想。
“孝京,如果有一天我说要离开雅致,你会怎么想?”丁婕终于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
孝京迟疑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其实他表面所有的安定与从容都是假象,他内心似乎早有一种准备,等到一切发生时不至于感觉那么突然而无法承受,可他是多么不情愿这一切的发生!如果真的无可避免地会来,那也是能往后多推一天是一天,只要能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丁婕,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满足。
他是爱丁婕的,自从在湖平镇长兴布城见了丁婕,心中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结。相处的日子长了,爱意有增无减,那是一种怎样的沉重啊!好几次他差不多就要忍不住了,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丁婕内心似有一种自卑,与她的一切极不协调的自卑,以至于他好几次含蓄的表白都让丁婕婉拒了。孝京无法解释,可能丁婕认为自己一事无成,不想过早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这也可以理解。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美好的梦想,尽管各人的心愿并不相同,但丁婕定有自己的想法。从此,孝京尽所有能力帮助丁婕,希望她能早日如愿。上天不负有心人,市十佳礼仪皇后的评比活动等于给了丁婕一把成功的钥匙,孝京真心替丁婕高兴。可连续几天来的轰动效应及丁婕知名度之大已远远超出他的意料时,孝京明显感受到这回轮到自己自卑了,阵阵危机感随之而来。小小的雅致已无法安顿丁婕这位“大人物”,小小的雅致老板也没可能与其匹配了,丁婕已非以前的丁婕,她现在几乎成了机关企业的特聘对象,更是街头巷尾的称羡焦点,而他,又算什么呢!他现在已没有勇气面对丁婕倾诉什么,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虽然他内心早有准备,还是感到万分的突然,他应该怎么回答呢?
“为什么要离开呢?”明知故问中透着无奈。
“什么为什么呀!我只是随便问问嘛,又没说真的要走。”丁婕搪塞着,她已感觉到气氛不对。
“不过确实也是,雅致毕竟是小庙一个呀。”
“孝京,我真的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真的完全理解。”
你怎么知道,你何以明了,你又怎能理解?孝京,但愿你别误解了我,我不是一个不讲情义的人。丁婕凄楚地望着孝京刚才还悠然自得而此时已迷惘失望的脸,心疼地只想掉泪。
“孝京,希望你千万别往别处想,有些心里话我迟早会跟你讲,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跟我讲?为什么?”
“如果你真的理解我,就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时过境迁,难道对我还重要吗?”
“孝京,别这样好不好?是,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你喜欢我,照顾我……”
“难道仅仅是喜欢?”
“可我也有我的隐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好感激你所给予我的一切,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像大哥般疼爱我,呵护我……”
“大哥,是的,大哥……”孝京不得不由衷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丁婕仅仅将我看成大哥,难怪她一直躲避我,婉拒我。我是一个怎样的大哥啊!可我并不需要小妹,一个让我如此食不甘味、睡不安枕的小妹。
“我敬重你,这辈子我已无法淡忘在雅致所度过的日日夜夜,也无法忘却所拥有的欢声笑语……”
“够啦!丁婕,别再说啦!”孝京颓废到了极点,他甚至不敢看一眼泪流满面的丁婕……她并不爱我!她并不重视我!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不自量力!是无情的浪漫及刻意的温馨让我逐渐麻醉!丁婕有理由不选择我,她哭,不就代表着一种坚决、一种果断吗?孝京痛恨自己当初将一场本就无缘延续的故事构想得太过丰满,太过完美,结果,伤害了自己,亦伤害了丁婕,何苦呢?何苦呢!
可,人海茫茫,情海沧桑,爱一个人本就不易,而顷刻间要将一个深情独钟的人在撕心裂肺中遗忘,难道就很容易吗?孝京无法做到如此潇洒,也不想做得如此潇洒。
“孝京,你怪我了吗?”
孝京摇着头,此时他的脸上却写满了叛逆。
“我要跟你说,听着,我一定得说,我爱你,丁婕,无论你接受与否,此时对我来说都已不重要,但我的心不允许我欺骗自己。我爱你,这是我的心声,我知道现在向你表白并不合时宜,可,我已无法再尘封。为什么爱一个人却非要我忍受无法倾诉的痛苦呢?丁婕,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开雅致,希望你还能记得有一个失败的男人在思念着你。”(欲知后事,下周二分解)
创作简历:醉索诃,原名江涛,浙江人氏,别号兆兴,曾用笔名瘦瘦生,无痕。在纸刊《中华诗词》《浙江诗人》《龙吟》陆续发表过作品。于一九九三年被收录《中国当代文艺家词典》,其作品《寻味》《酒乱》等被《中国诗坛最具影响力80家诗人》选用。现创办《无痕文尘》公众号。 一个在分裂文字中捡拾自己游魂的人。也曾快意桀骜,也曾萧落流离。而现在,他只是想在剃刀边缘,寻回一些浊碎里的絮片。若无痕,也要得一丝文尘余香,修补残梦。交流微号:jt69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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