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青春的梦》 二十五 真心假意 作者/雪月空明
长篇连载《青春的梦》
二十五 真心假意
作者/雪月空明
快中午了，司马雨一路跳跳跃跃的唱着歌曲回了家，八月了，天气很热，村里边的树荫下、墙根边坐满了乘凉的人。
“小雨，干啥去着？”
“小雨，回来啦？”
“你看人家小雨多有能耐，好孩子呀。”
村里人已经知道了司马雨写书出版的事情，纷纷夸赞，投来羡慕的目光。
……
司马雨打着招呼向家里走去，后面传来一阵赞扬声。
“好孩子，能写出书来了，好样的。”
“好哇，咱这山沟，就这么一个呀。”
“她爸死得早，家里全靠她，多累呀，还坚持写书，不容易呀。”
“好，这是咱山沟的光荣，为咱山沟争了光，露了脸，有骨气。”
……
司马雨听到这些话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没成功、在家忙里忙外时，这些人怎么说的，还真势力眼，见人家穷了就说闲话，避的远远的，怕沾上穷气。见人家有出息了，就好话说尽，变着方的溜须。可她哪知道，更可笑的还在后头呢。
司马雨回到家，还没进院，就听到屋里传出一阵笑闹声，她走进屋里，哇塞，满满的一屋子人，老老少少都有，刘大哥夫妇，张大哥，马大婶，张大嫂，邻居二大妈，对门徐大娘……，屋子里都站满了，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哎哟，你看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瞧，这刚说到小雨，小雨就回来啦，瞧瞧人家小雨长的就有福气，这模样，水葱似的，一看哪就是好命，将来呀，更有福气。”一向刁钻刻薄的马大婶，那张嘴能倒过来，也能翻过去，能把死人说活喽，也能把活人气死喽。此刻对准了司马雨开始无休止的白活了。
“你们看哟，咱们小雨长的就一身福相，你看这脸蛋，身段，没有这么好看的了，咱们山沟哪一家的大姑娘能比得上小雨呀，将来谁要是娶了小雨做媳妇，那可是他家积了祖宗十八辈子的德喽。”
司马雨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你忘了我下地时你说的啥，忘了借车的事儿，当你指桑骂槐时当我没听见，现在又在这卖乖，我看你还会说些啥。
结果大白活又白活上了。
“咱们小雨这刚一开始写就这么多钱，这要是以后写个一二十本的，不，瞧我这臭嘴，一二十本哪够呢，百八十本，这可就发喽，到时这屋里那冰箱、彩电、沙发、洗衣机、电扇、还有什么，什么，反正什么都有啦。这夏天有电扇，冬天有暖气，一年四季都向春天一样，那多好哇，这可都是小雨的功劳啊。老嫂子，你就等着享清福吧。我说呀，这孩子从小就有出息，你看别人家的小孩，姜姜巴巴的，跟个小萝卜头儿是的，这孩子水水灵灵的，从小就白白胖胖的，现在大了，出息的更水灵啦，你看，啧、啧、啧，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正合适。你看我们那孩子，我看见了就有气，从小就不好好上学，现在倒好，非要跟他爸赶大车，真没出息，他呀，顶不上小雨一根汗毛，不知当年怎么生下那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马大婶暂停了她的演说，一张嘴皮子好话说了一火车，说来说去，连自己和儿子都说进去了。司马雨在一旁听着这自称好人的马大婶一番言语心里真是好笑
。
“大婶，我知道你是好心，心眼儿好，有些话随意就说出来了，心直口快吗，这不能怪您，您是好心哪。”司马雨不冷不热地回敬了两句，霎时间，满屋子没有半点儿声音，大家都在看着这个多嘴多舌的马大婶如何回答。司马大妈则有些不安，她一生忠厚，生怕做对不起人的事儿，从没想过占人家便宜，司马雨的话令她局促不安，神情有些不自然。其实最不安的还是马大婶，站在那显得慌乱无措，脸色也在不停的变化，但她不愧为油嘴快舌，稍过片刻就流利的白活上了。
“啊，对，对”，她嘴上应付着，心里知道司马雨还记着去年借车的事，干脆明说吧，免得虚虚假假的，于是嫁祸于人，全乖在马大叔身上，反正马大叔也不在场。
“小雨呀，其实去年，”她故意拉了个长音，让屋里的人都听到她是清白的。“都是你那个该死的马大叔，那个老头子，就认得钱，给别人拉点啥都要钱，乡里乡亲的，啥钱不钱的，不是见外了吗，可他那倔脾气偏不听，弄得我好没面子，没少跟他吵架。那两天，我正发高烧，烧的我呀是昏头转脑，你们去借车，我根本不知道。”她一面比划着，一面摇头晃脑的唉声叹气的表演着，还怕说得不生动，不能打动在场众人，证明她是好人，继续补充道：“我常和他说，别乱要钱，可他说：谁给钱就给谁拉，没钱，休想，结果把你们给撅回来啦，我这个气呀，气得我和他打了一架，可他还是不听，我拿他也没办法，结果劳动刘大侄子拉了一趟，你说这事弄的。”她一面指手画脚的比划着，唾沫星子飞的满屋都是。
“应该的，都是一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累，谁还求不着谁啊。”刘大哥憨厚的笑了笑。
“是呀，可我那老头子他就想不开，这回，见咱们小雨出息了，”她怕马屁拍得不够劲儿，故意在小雨前面加上一个咱们，好显得亲热。“这死老头子这回可后悔了，管啥呀，我拉他来，你瞧他那样，缩着个脖子，弯着个腰，扭扭捏捏，左躲右闪的就是不肯来，脸皮子薄，当初干啥去啦，我说啦，人家是开明人，不计较这个，小雨不会计较，那俗话不是说吗，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跑骆驼，谁会计较那芝麻大的小事儿，我就不计较，在场的不在场的，谁要找我做点儿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准帮忙，决不推辞。不信你瞧瞧，咱们没说的。小雨，你说，是不是？”
“是。”司马雨心里好笑，又不能笑出来，随声附和着。
“小雨都说是了，可想咱们这人咋样，今后，有个用着用不着的，言语一声，我肯定帮忙，咱就这快嘴快舌的人，没得话说。”马大婶总算将她的演说告一段落。
没得话说，说了几火车的话她还没得话说，不过，马大婶终于完成了她的长篇演说，坐在炕边上呼哧、呼哧喘粗气去了，一屋子人的话都叫她说了，好像只有她关心司马雨，没有她，司马雨就无法生活，这地球也不会转似的。祸终于嫁出去了，她落了个清白。司马雨看着这个伶牙俐齿的演说家有似高山流水、瀑布倒泄，淋漓尽致的演说了一大通，她真想放声大笑，笑世间人的势力、愚昧，可当这一屋子的人，又不能笑，只好强行忍着．
又过了几天，小山村仍然沉浸在一片欢笑声中，不过，有的是真心的笑，像刘大哥，张大哥，杨大叔，老五叔……，也有的是嫉妒、怨恨的笑，马大婶就是这样。此刻，她把儿子叫到桌边，摆好了纸和笔，硬叫她儿子写小说。
“听着，”屋子里传出马大婶的吼叫声。“你给我好好写，从今以后，你啥也不用干，就给我坐在这，写，写，写，你也是初中毕业，你也不比她少啥，我给你一年时间，你哪也别去，呆在家里，要是一年里你写不出东西来，我饶不了你。”
“妈，我不会写吗。”儿子辩解着：“人家上学时学习就好，我呢，好几门儿功课不及格，毕业证都没弄到，写什么写呀。”
“噢，我让你写是害你呀，人家整天家里、地里忙个不停，还写出来呢，我让你安心写，什么都不用干，你倒写不出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把我掐死，让我受这洋罪。”儿子嘟哝着。
“把你掐死，我要是知道你这样我早就掐死你了。”马大婶恨恨得说：“快写，等什么，天上掉不下钱来。”
“写，写，烦死了。”儿子在纸上无聊的画着圈圈。
作者简介：雪月空明，号闲野，又名义云天、燕赵不笑生。爱好文字多年，多篇短文见报，微信多个公众平台有短文、诗歌发表。红袖添香、起点中文网签约作家，多部长篇小说在网站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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