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夜空歌何漫漫
就像那些早夭者的美丽身体
悲哀地禁闭在豪华的陵墓里，
玫瑰在头边，苿莉在脚边――
欲望似乎也这样，它们衰竭了，
从来没有满足过，没有得到过
哪怕是一个欢乐的夜晚，或一个绚丽的早晨。
by 卡瓦菲斯
遥夜空歌何漫漫
忽然无比地怀念张雨生声线中的高亢亮丽，尤其是午后慵懒，瞌睡都在暴食中万箭攒心，空气里浸润着桃李被鸟雀啄食后的放肆，这时候小宝的《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就是梦想的声音。
比起方文山与林夕作词的套路，张雨生的写意便有点那么见灵随性，这要适配他如释重负的嗓音，“我将残翼放下”，“舞蹈的手足”，“夕阳西下我才顾盼慌惶”，都没有多少现实意义，不过人生又有多少有意义的事情呢？
林夕和方文山不同，他不是那么古典，多少有些离经叛道，曾经循环往复地听王天后吟唱的《笑忘书》粤语版和国语版，歌词已经深深地侵入，或许林夕在这里投影了鬼魅般的神韵，重复着无解的悲悯或禅意。
就像林夕写给王菲《人间》的歌词，就像诸多给天后量身定做的文字，都朴素地投下了自己的心结，“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留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可是这世界的感情，本就错综复杂，譬如他和黄耀明，Anthony平安夜魔都开唱《爱人同志》致敬林夕，至于他们如何如何，那一定是互相欣赏、惺惺相惜的，这就有距离了，基本是林夕一厢情愿了。有时候，温好酒，炒好菜，能坐下来喝两杯的人，真的少之又少。
林夕曾说过一个爱情理论叫 “富士山爱情论”——“其实，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
原来，我们都亏欠了感情。看样林夕陷得更深。陷落也需要我执，有一个主持人问林夕，黄耀明对他的抑郁症有什么影响，林夕直言：“他就是我抑郁症的起源。”林夕说：“我写了那么多词，却始终赢不到一个人。”歌词与歌声想要直达人心，没有类似僧道儒的执着，不过是人间世的噪聒。
世界太闷，时光寂寥，达明一派也成了过去，大概黄耀明是翻唱王菲歌曲最多的了，包括《容易受伤的女人》、《约定》、《暗涌》、《流星》、《脸》，还有《迷魂记》，黄耀明既能唱出《四季歌》的柔情蜜意，也能唱出《迷魂计》的阴暗妖魅。
黄耀明是哥哥之外，香港能称为“美丽”的男人，当华丽、妖娆、中性、反叛...都用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大叔只能倒吸一口凉气的叹息，林夕确实与他不对板，至多是他生命中比较合适的过客，连最都谈不上。
“他往上奋斗/我们往下漂流/靠着刹那的码头/答应我不靠大时代的户口/他们住在高楼/我们躺在洪流/不为日子皱眉头/答应只为吻你而低头”
数年前魔都的“上海西岸音乐节”，幸好黄耀明和许巍容同时出现了，可惜还是分别在两天两场，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黄耀明，真心地也喜欢许巍，但是黄耀明一出场，内疚也就烟消云散，因为是《春光乍泄》，那么多首歌，明哥偏偏唱的是林夕作词的那首。
黄耀明终于在一些人的生活里尘埃落定，另一个老炮儿许巍温润如春细腻沧桑，实际上他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单从歌词而言，有点鸡汤之嫌，恐怕这就是高晓松和林夕的区别，高教授致敬李宗盛《山丘》的《越过山丘》，意味意境都差一大截，毕竟除了术业有专攻，还有婆罗烟火的底色。
看样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远方也不全是诗和田野。
【 绘画：毛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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