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往事与少年人忏悔的阴谋爱情
我的爱人是如此英俊，
他的皮肤像黄金般闪耀着光泽，
他的双颊如香草台般迷人丰润，
他的眼睛如鸽子般明亮，
他的身躯如同雕刻的象牙，
他的双腿如大理石柱般坚实。
总而言之他是那样可爱，
可惜他永远是个一无所有的小混混……
所以他永远不会是我的爱人，
多么可惜！
----《美国往事》
美国往事与少年人忏悔的阴谋爱情
这种少年情结心绪的电影，姜文也好，杨德昌也罢，从《阳光灿烂的日子》到《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明显有向那部八十年代的老片《美国往事》致敬的痕迹，一个少年的江湖，四个小时的人生，除了兄弟姑娘，男欢女爱，还有命运的玄机。
黄昏逼仄的青春消逝，男人的理想太悠远。昨天中午在厨房一通手忙脚乱的间隙，喜马拉雅里播放着《东北往事》，血腥仅限于主播的唇齿相碰的迸发，用的最多的是菜刀。后来掂量一下手里拍黄瓜的自家那把菜刀，大蒜、青椒、盐少许。
黑帮史诗止步于《教父三部曲》，昆汀以至于吴宇森，暴力美学依然光鲜明亮，吸引无数沉闷籍籍无名的少年人。在时间里丢失的东西，基本上是不可能找回。《美国往事》恍若隔世的开始，男主眼波流转，三十多年的时空斑驳闪烁扑面而来。
每一个人的初恋，若果有的话，都会如影相随，穿梭一生的沟沟坎坎。这类似少年男主，所谓“面条”，在面粉仓库边偷窥仓库里翩翩起舞的初恋女，随着女性娇躯初长成，魅力四射地舞动于面粉漂浮的空间。看样的初恋，就在于情窦初开的那一眼。
男主“面条”与初恋女的纠葛，几乎横亘于三十多年间。有时候，置身事外的偷窥看似毫无障碍，另外也暗示着两个层次的观众，抑或更多层次的观众，初恋女之于少年“面条”，银幕外的我们之于他们，更高更炫就是卞之琳《断章》的宿命意味了。
这种偷窥的纯真情感，支撑着男主“面条”从每天龌龊肮脏的生活中幻化而出，垃圾之中诞生的畸形恶之花，注定了是一场备胎式爱恋的悲剧。初恋是只傲娇不已的小天鹅，她根本不屑男主“面条”在暗处的窥探。
女人有颗无限升腾的心，总是不错，所有的虚荣即便明码标价，其间迷失的女人还是不在少数。幸抑或不幸的是，男主遇见的是极品虚荣的女主，她向往摆脱现实憧憬上层社会的生活，锦衣玉食，就在梦与现实的纠葛里，初恋女主似乎爱上了男主“面条”。
初恋女与街头小混混的爱情能修成正果吗？答案显而易见的否定。至少过去现在未来，如此黯然还要延续很久。肉体和灵魂的交战，其实人人皆有，更多的湮没于物欲横流的奢靡。
男人爱情之外的友情孰轻孰重，到底是与女人不太一样，女人的爱慕虚荣，总要伴随着爱情的暧昧绵长不绝。男主“面条”生死与共的兄弟，姑且称为“聪明”兄弟吧，江湖的混混，在惺惺相惜里少不了零零星星的算计。
两个男人的纵情，街头厮杀，歃血为盟，刀头舔血，这样的桥段，《东北往事》中的黑社会混混，与之相似处甚多，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被人利用，也利用别人，少年面条终于换来了人生中第一次入狱。
四小时至多，太过庞大的史诗电影，一如既往的童年创伤，在别人的光与影里走走停停的一下午的光景。瞧着窗外暴雨如注，水珠跌落一地的张狂。少年“面条”终于迎来了三十多年后，与初恋女的重逢。
时光回溯，无限唏嘘的男女。白发苍苍的男主“面条”羞愧想起对初恋女的强暴，皮囊渐老，暮然升起诸多荒凉。但再次衣冠楚楚，面色平静，与初恋女相对无语时，他才恍惚自己没有爱情、没有友谊、居无定所的最后，一切的一切需要了断了的契机，是那张不期而至纽约政要的舞会邀请函。
当然结局都是如此，化名的纽约政要，便是男主“面条”少年歃血为盟的“聪明”兄弟，也是男主忏悔不断，以为被自己出卖身死的腻友，他的内疚和惶恐皆是源于此。看样“聪明”兄弟，不仅跻身了富豪步入政坛，而且一并收拢了男主“面条”的初恋女为情人。
打破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那些曾经的暴力都深藏着难以掩饰的忧伤、深情和感怀。在深渊般接踵而至的叹息里，天幕又黑了下去，雨看样不会停了，别人的人生里操碎了心，只是还要考虑到底打那把伞呢？
两个兄弟的见面没有什么悬念，爱恨情仇也就那么回事，所以男主“面条”很淡然地知晓了三十多年前的阴谋，原来其他兄弟几个的真死以及“聪明”兄弟的假死，不过是个让他顶包的局。
陷入出卖兄弟内疚中，备受煎熬至两鬓斑白的男主“面条”，如释重负地注视着初恋女，她终于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爱与不爱，又能怎样？他一无所有还不是浊世不堪嘛，依旧光鲜美丽，更惊喜的是，初恋女与“聪明”兄弟两个人的儿子乍现时，他泪流面面，瞬间如释重负，比任何时候都轻松。
啊，翩翩少年郎，就是“聪明”兄弟原来的模样。他呢？男主“面条”呢？他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白开水总是煮来煮去，老生常谈是，你爱的人愈多，你就多脆弱，大抵如此吧。
【绘画：夏加尔（白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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