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与狂喜的米开朗基罗们

痛苦与狂喜的米开朗基罗们

▷菩提之恶花

要知道,距离米开朗基罗,不仅仅是岁月的疏远,还有心灵的隔阂,伟大的艺术家,很难是正常人,也不是疯子、野兽和神的一种,却是他们所有的混合。自动对号入座吧,若是行为准则仍是正常起居,充其量做个附庸风雅的艺术爱好者。

可以说,在一览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作品后,尽然羞愧难当,用伟大形容都有点亵渎,如果梵高那疯子浓烈的画作点燃了激情梦想,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却把了无生机的石头赋予了神一样的生命,横亘数百年不变。

生与死、痛苦与慈爱,如此和谐统一的《哀悼基督》,目光如炬的《大卫》,在锁链中死亡腐朽的《被缚的奴隶》,渴望解脱的《垂死的奴隶》,嫉恶如仇的《摩西》,还有圣洛伦佐教堂里的美第奇家族陵墓石棺上的群雕,《昼》、《夜》、《晨》、《暮》,人生的轮回,历历在目。

可惜对宗教只有景仰之心,绝无皈依的意思,便因此很难深入理解米开朗基罗那些撼人心魄的绘画了。穹顶画《创世纪》和巨幅壁画《末日审判》相距24年,《创世纪》分为“神的寂寞”、“创造人类”、“洪水”三组,有关开天辟地直到洪水方舟的故事,最动人心弦的就是美少年亚当出世。

之后人类的种种行为,都与夏娃和那枚苹果有关。天外飞仙的上帝把金灿灿的手伸向亚当的场景被无数人复制模仿,英国艺术家班纳迪克.坎培尔以未来主义的方式重新阐述“创造亚当”这个环节,但人物却是亚当和女神,并穿着银色丝质的贴身衣服,这多少有些暧昧。

《末日审判》是60岁的米开朗基罗应教皇克莱门七世之约,独自在西斯廷教堂祭坛正面墙上画了6年。他的宗教问题俺不讨论了,不过是最清醒的人知道他自身是一场大梦,而愚昧的人则自以为清醒而已,此谓《庄子.齐物论》“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两相比较,还是老祖宗更狠。

两个千年的末日都过去了,浮世中充满了意外的狂欢,说到底,人心善恶的选择,决定人生命的最后去向。米开朗基罗觉得“现在我只是一口袋的骨头。蜘蛛爬进了一只耳朵,蟋蟀在另一只耳朵里整夜地叫”,谁也逃脱不掉自己的末日来临,他想起一生的所爱。

米开朗基罗真正喜欢的男人是罗马贵族青年托马索·卡瓦列里,卡瓦列里被认为拥有那个时代最完美的面容和身材,之前所述那些传世雕塑的灵感完全来源于此,米开朗基罗对其的态度完全似恋爱中人,“活受罪”,情真意切、缠绵悱恻、患得患失、提心吊胆。

米开朗基罗是最接近贝多芬境界的美术家,或许就如他自己的诗作所言,“燃烧着的硫磺般的心,没有向导的灵魂,无法约束炽热的意愿,激情迸发出恼人的傲慢。如果我为艺术而生,从童年起就成为美的牺牲者,应该谴责那使我生而为之效劳的女神。”

英俊的卡瓦切里也没有背叛艺术大师深切的情感付出,他始终是他忠诚的赞赏者。直到米氏弥留之际,卡瓦切里仍守在他床前。

两个人的基情四射,孤独地绽放着,痛苦与狂欢并存。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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