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当中个“人间喜剧”
沪语朗读:刘曾醒
刘曾醒(左)丁迪蒙(右)
神曲当中个“人间喜剧”
作者:李荣、李云林
改写:丁迪蒙
朗读:刘曾醒
记得但丁名篇《神曲》,那篇名个原义是“神界喜剧”。法国小说大家巴尔扎克借之而转用,拿伊个小说总集取名作“人间喜剧”,以补历代史家记载中独缺个世态风俗史,也可见其雄心个远大。
有一年个寒假里,与刚刚进入高中读书个屋里向小朋友一道,按照学堂老师布置个假期作业,取读李泽厚先生个美学名作《美个历程》,其中有“佛陀世容”一节,专论宗教艺术,主旨是“神界”与人间个“出而入、入而出”个相接相通个面面观,由此联想及但丁与巴尔扎克个搿一段“取名”个文字交,岂非“神曲中的人间喜剧”搿一个合题,可以一言以蔽之吗?于是,勿揣鄙陋,两人合写了一篇读书笔记如下:
西哲康德个《纯理批判》,被称作哲学史上个“哥白尼革命”,也就是思辨核心个一种根本上个转换。中世纪个西方以神性为“圆心”,至此则人类理性成为一切围之而转个核心。不过,康德并未向宗教“关起大门”,其三大批判中个第二批判,即实践理性批判,在人个感性、知性和理性个“尽头处”,为宗教“开了大门、留了地盘”。康德所琢磨出来个宗教个搿一种“尽头”意味,实在很有启发。
边读《美个历程》,边拿中外宗教史个一个简要历程也略略回想一遍,突然发现,凡是宗教,不管之后如何发展,往往起源于苦难时期。比如基督教,在“旧约”时代,其起源处有“出埃及记”搿能样个大苦大悲;在“新约”时期,又有犹太族内部法利赛人等个“同族敌视与冲突”以及罗马人个异族压迫,也可谓历经艰难曲折。再如佛教形成之时,虽无外族侵迫之类个战乱动荡,但是印度个种姓歧视对于下层民众而言,也许是更加大个苦难。
宗教起源于苦难,搿一点其实也勿难理解。在艰苦时期,其实真正令人感觉痛苦个,我认为是一种无助感。不管如何努力,却总勿能让自家摆脱眼下个勿幸。搿种心灵个伤痛,勿仅伤得深,而且伤得久。用现在个“网络俗语”而言,可说是“生无可恋”了。搿种“生无可恋”个人世苦楚和心灵悲忧,其实就是康德所谓人类感性、知性和理性“尽头”意味个一种最直接个感受。那么,在搿个“尽头处”,宗教由此而发生、而发展,也是顺理成章个“历程”。
在“生无可恋”个状况下,人们只能追求一些“生”外之物,拨生活当作自己奔向更高目标个“跳板”,而勿能让自家低着头困勒现实中挥散勿去个愁云里。用近世小说名家昆德拉个言话来讲,就是“生活勒别处”。于是,作为一种心灵个解脱,宗教就诞生了。神曲中连绵勿断个“和声”是啥物事呢?只能是人间世个“人间喜剧”。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后世也有大胆个人,反过来“隔空”问老子:那《道德经》五千言,又当作何观感?搿一问,看似有点“玩笑”,其实倒是问在“点子”上个。人可谓“感性、理性、超理性”三位一体。人对于超理性个“大道”,也有所感,浩瀚一体,但混沌难明,言语难尽,所以是“可道非常道”。但人又是理性个,剖细分类,一一拆解,拿了眼前看得分明,抓了手浪有棱有角,那才觉得心里踏实。人更是感性个,“形象思维”是与人最为亲切个一种思维模型,凡事一入形象,搿才真正地在“人间性”上“入了籍、定了位”。所以,神界个宗教,总要“下凡”。
从宗教史上就可以看到,渐渐个,各路“原始宗教”侪会以各种各样个“四处传播、四海传教”等等方式,发展起来。“成长”个路径老多,其中有两条“必经之路”:一个就是“政治化”,一个就是“世俗化”。而且似乎有一个规律,凡遭遇乱世,宗教个“政治化”意味就强;凡遭遇盛世,宗教个“世俗化”意味就更浓烈一点。
马克思有名言,宗教是人民个“鸦片”。搿当然是伟大思想家、社会学家从社会统治力量个角度,拨宗教所定个一个十分重要个“维度”,搿就是“统治术”。勿管是乱世还是盛世,勿管是“政治化”还是“世俗化”,社会统治或者说治理,也是讲究投入产出、“成本核算”个。真正从社会现实个真实需要出发,以道治天下,一心一力个有所作为,搿能样个统治者勒历史高头是少之又少。旧时代个大多数统治者总是更加期望能够“借力、省力”,甚至“耍一点小聪明”,以“术”治天下,搿就再好不过。在社会个“稳定”和自身个“安稳”上,宗教个“工具化”,对于统治者个“统治术”,往往是一个勿二之选。所以,宗教只要“勿违背”治理国家个基本国策,总会快速个进入庙堂。中国历朝从儒、释、道对立到儒、释、道合流,古罗马从迫害基督徒到以基督教为国教,其实侪是宗教作为“统治术”个一个选择过程。宗教是民众信仰,君王“借过来”,就是借神之力来省己之力,何乐而勿为?
当然,宗教“下凡”个维度勿止搿一个,还有生活术、学术等丰富多彩个方向。甚至可以讲,社会和宗教之间,完全是“宗教+”和“+宗教”个关系,无远弗届,无孔勿入。
无论是拿宗教看作“统治术”,还是像古希腊哲人搿能样子拿“求福”个宗教观视作“一供一求、一求一供”个交易术,有一个勿言自明个前提是,宗教是有魅力个。根据黑格尔对美个定义,美是绝对理念个感性表现,神界个宗教必定要“下凡”,与众生相结合,葛末也可以讲宗教是美个。
勿仅如此,宗教更加是艺术个园地,中国个石窟、壁画、佛像,西方个音乐、美术,侪是成熟于宗教个天地当中。艺术也是美。所以宗教艺术可谓“美美与共”,美个历程勒宗教搿一站收获是最丰富个。
艺术更是把宗教拉向了人间世。曾有学者归总讲,在宗教雕塑里,随着时代和社会个差异,有各种勿同个审美标准和美个理想。北魏、唐、宋,一以理想胜、一以现实胜、一以两者结合胜。宗教“下凡”后,勿管是乱世个“政治化”还是盛世个“世俗化”,宗教艺术无处勿在。南北朝时生活是搿能介动荡,石窟中个佛像便显得那样个超脱,对世间一切那么的冷淡和轻漠,只留下一丝猜勿透个智慧、微笑。
战乱总会结束个。和平、快乐一到来,宗教艺术马上就别开一个新生面。原先生活只是宗教世界个“隐身个附加内容”,但在搿个辰光,原先“寄存”勒“理想国”里个快乐被“取”回到了现实生活。于是,人间世也变得可留恋、可享受了。宗教个价值依然存在,但已经勿是为了“摆脱”生活,而是要“改善”生活。那些宗教艺术个画作雕像,也渐渐变成了世俗享乐、繁华场景个“复制品”。毕竟,快乐个人间又成了人生个“主会场”。神曲里个“人间喜剧”,还远远勿到“完卷”个搿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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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由刘曾醒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