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于小燕（原创）

                   早晨

                 于小燕

今天睡了一个大懒觉。现在做饭还早，写点东西。

打开电脑，心内一片空白，头脑里还残存着昨夜的梦絮。

抬起头，窗外一片光明，天阴着，是那种灰蒙蒙的蓝白色，淡灰，淡白，又有点浅蓝。

天空中什么都没有，院子上空的钢架静默着，好像在想着心事。

它在想什么？是回忆春天飞过的大雁，夏天成天唧唧碴碴的麻雀，还是想起了以前在它身上嬉闹的燕子？

房檐上一棵去年干了的灰条，摇摆着身子，舞着它那早就落光了籽儿的枝丫，向钢架频频点头，好像在说：“我也和你一样！我也和你一样！

去年的今日我还绿满枝头，现在我的同类都造了粪了，我生得高，牛够不着，羊吃不上，所以还立在这儿。

虽没了青春年华，没有了绿色，生活还是挺好的。

长空里有云彩飞过，一年到头不断地变幻着颜色。风很柔，天又好，你看今年飞来的几只新燕，多漂亮啊！

路那边的桃树，桃花落了，结了许多桃子；房主人好像养了一只小乌龟，你看，它在院子里爬着呢！

我以前，也是一棵好漂亮的草——这你是知道的！我喜欢美，喜欢蜂蝶来招惹我，有一只巴掌大的红底黑花蝴蝶，它常常来我这儿。

它是一只英俊的特有男子气的蝴蝶。我喜欢它。

每一个清晨或者午后，它都来陪我玩儿。有时候我们一聊一下午，它会讲许多有趣的故事。它还会吹笛子。有时候，它吹笛子，我就唱歌；有时候，我们就和着风姑娘的节拍一起起舞。

我们一起笑，一起闹，一起度过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啊，那是多么好的时光啊！

可惜天凉了下来，它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干草有点儿伤感。

我们都是守巢的人，我们的儿女都已经走了四方！

干草又说。

钢架无声地回应：“还会回来！还会回来！”

我望着这两个长年处在一块儿，心灵却永无交接的物种，头脑里更加茫然。

女儿拿着一块我昨天做的馍，她说这馍里面有葱花的味道。她一边吃着，一边向我走过来：“妈妈，你在干嘛？”

我说：“写点东西。”

她说：“写不出来了吧？我看你是‘仰头望树枝，低头思咋写。’”

树枝？哦，是呀，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呵呵。

每个人看东西的视角不同，即便待在一块儿，看见的景物也不一样。

窗户对面是一排房子，房子外面还是房子，房子的尽头是一条水渠，渠沿上长着一排白杨。我坐着，只能看见对面房檐上的草，女儿站着，所以看见的是树。

---

图/文/于小燕，甘肃酒泉人，喜欢书香，忙时种地，闲时写作，在《中国社区报》、《中国审计报》、《检察日报》、《甘肃日报》、《山西日报》、《教师报》、《大河报》、《山东科大报》、《大众日报》、《京华时报》、《北京晚报》、《燕赵晚报》、《小小说选刊》等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三十多万字。个人微信号：jqyxy6，个人公众号：酒泉于小燕的农家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