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衡先生的眼角膜
衡先生的眼角膜
衡先生今年五十一岁，目前在江苏省太仓市打工，需要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安排在五病区21床。我先生因声带息肉需要住院切除，安排在五病区22床。恰巧我先生和衡先生同住一病室。
衡先生的妻子张女士，一说起丈夫艰难曲折的求医之路，泪水簌簌地往下落。
衡先生是名电焊工。于2010年，大概12月份左右，用切割机切割一根钢管，因未戴防护面罩，铁屑飞入左眼中，挫伤左侧眼角膜。头两天并没有什么感觉，第三天眼球出现红肿胀痛，在太仓市医院就医，前前后后治疗五个月，不仅无效，而且眼睛流脓，症状日渐加重。
后来经人提醒指点，于2011年5月份到上海五官科医院就诊。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来上海市五官科医院就诊七八次，一直看眼科普通门诊，疗效不好，也不知道挂专家门诊号。衡先生夫妻俩的愚钝和木讷真的惊到我了，就是不识多少字，也可以咨询一下门诊服务台啊。或许在大家的潜意识里：看疑难杂症谁都知道是要找专家的呀。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却真真切切地在衡先生的夫妻俩的身上发生了。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2011年9月份，衡先生夫妻俩又辗转到盐城市的建阳眼科医院，建阳眼科医院给衡先生输液七天，用些抗生素和激素之类的药，眼部症状有所缓解，让衡先生带些眼药水出院回家巩固治疗。
在2011年与2014年期间，衡先生的眼睛一直处于轻度发炎之中，对眼药水产生了依赖，眼药水时刻不离身，眼睛难受了，即点一下眼药水。电焊工作也没法干了，没有收入，还要支出，单纯药费就花去两万多元。
2015年1月份，衡先生的眼疾再次加重，眼睛脓性分泌物不断渗出，眼球酸胀疼痛难忍，复去建阳眼科医院治疗。在建阳眼科医院治疗一周，衡先生出现视力下降，视物模糊，角膜发白，建阳眼科医院又建议衡先生去上海爱尔眼科医院就诊。爱尔眼科医院见衡先生的眼疾比较严重，提议衡先生到上海市五官科医院找专家治疗。衡先生夫妻俩第一次听说还有专家门诊。
可惜衡先生的眼疾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专家只能维持现状，使衡先生的病情不再向前发展。但左侧眼角膜因为眼睛长期发炎，爬满疤痕，无法修复。要想彻底解决眼疾问题，只能进行角膜移植。
通过专家三、四次的治疗，从2015年至今，衡先生虽然摆脱了眼药水的依赖，但衡先生永远失去了自己左眼角膜。
七年的眼疾折磨，七年的就医之路，让衡先生夫妻俩身心疲惫。提起衡先生的眼角膜，衡先生的妻子张女士又忍不住流下泪来：“如果及时就对了医，孩他爸就不会失去眼里最宝贵的物件—角膜。我们是扬州宝应县人，祖祖辈辈都是以刨地为生。七年前孩子们还小，正读中学，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就医，只是盲目听从别人的介绍：说这里治疗效果好，我们就去这里；说那里治疗效果好，我们就去那里。这次做角膜移植，挂专家号，是上大学的儿子在网上帮我们预约的。左侧眼角膜移植的费用需要三、四万元，对于我们贫民百姓之家也不是小数目呀，所以孩子们必须得多读书啊。唉，没文化，真可怕！”这是张女士发自内心的感悟。
衡先生和我先生是同一天手术的，但愿衡先生角膜移植后，眼睛的排异反应轻一点，眼前是一片光明。
2018年8月23于上海市五官科医院病房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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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女，出生于1970年， 江苏响水人，医生，爱好读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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