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天鸽CEO傅政军：千播大战已结束 我们谋求海外扩展
雷帝网 雷建平 12月11日报道
经过持续一两年的烧钱大战后，网络直播行业今年又发生很大变化。
天鸽互动CEO傅政军、COO麦世恩日前在香港接受雷帝网专访时表示，今年以来，中小直播平台不断被清洗出市场，曾经火热的千播大战已经结束，未来资源将在几家主要大平台之间进一步集中。
不过，直播行业并没有停止增长，还是在风口。傅政军说，直播行业增长比游戏还快，很多人看身边朋友不再玩直播，以为市场不行，这就像游戏市场一样，大家只是不是付费用户。
市场比预计的大 蓝海还有很多
过去两年，天鸽互动有一部分精力转向到了海外市场，尤其是中国台湾、香港，及东南亚市场。天鸽互动还涉足中东这些土豪市场，如今，来自海外收入占到天鸽互动总收入约10%。
傅政军说，国内市场竞争太红海，到海外竞争没那么激烈，更适合耕耘。天鸽互动在国内优势是一个省一个省的做，重点布局二三四线城市，东南亚市场就相当于中国二至四线城市。
布局海外直播市场的同时，天鸽互动也在探寻集团新增长点和并购机会，特别是在移动直播和金融科技等领域，确保天鸽互动可持续发展，扩大市场分额，保障集团竞争力和市场地位。
天鸽互动今年入股花椒直播，与映客、一直播也有接触。傅政军态度是，并购需要利润，也需要合适机会和合适价格，天鸽互动并不急于去并购。
天鸽互动也会投资车贷、现金贷这些企业，或买一些大流量的产品，比如，天鸽互动已投资蓝领贷。在国内政策收紧情况下，天鸽互动也会在东南亚、南美做些利润更高的现金贷业务。
傅政军说，天鸽互动与BAT的区别是，做那些BAT看不上的辛苦事。“天鸽互动可以在小鱼场里捕鱼，就像你可以在西湖里捕鱼一样，为什么去东海捕鱼？那是腾讯、阿里的事。”
在海外移动直播市场拼长跑 输出技术
当前，天鸽互动主要用户是二三四线城市的人，以前是30岁左右男性比较多，随着移动互联网发展后，现在用户比较年轻化，很多可能是小店店主，单身人士或妻儿不在身边的人。
在天鸽互动统计中，一些北上广深城郊结合部的用户也比较多，这些人对社交需求比较大。
傅政军指出，今年直播行业市场规模在300亿，预计直播将成除了游戏外的第二大娱乐市场，大家在满足物质需求后，会寻求精神方面，所以教育、旅游、直播会是中国消费转型的方向。
“当物质生活得到满足的时候，是不是想去国外旅游；或者学下英语，锻炼一下；或者像直播这样的娱乐方式，这些方向都是值得投资的。”
当然，国内市场竞争激烈，天鸽互动现在移动直播很大一块是在向海外拓展。
天鸽互动管理层原来的主要精力都是在国内业务上，对于海外业务都是一个季度看一看。对于天鸽互动来说，这些业务是锦上添花的事，没想到真做起来。
“台湾地区有二三十个员工，我那天去了一下，说你们怎么这么多人。我都不知道，一看就起来了，一个月已经能做到几百万的流水，泰国也是一样，已有很不错的收入。”
台湾地区一个特点是，大家都用Facebook，女主播在上面很容易做粉丝经济。
傅政军说，做直播需要有很大的耐心，天鸽互动是直播行业的发明人，但刚开始时也只有10个主播，几十万一个月，没什么人看，可能是过了3个月、6个月，甚至一年才火的。
“很多新的直播企业为何做不起来，就是没生态，我们可能短期跑不过当地人，但我们拼长跑。一年两年再看，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天鸽互动优势是技术比东南亚很多地区要好，且在中国这样的红海市场磨砺，泰国地区反馈说数据库老有问题，速度很慢。天鸽互动的数据库是对方的10倍，能输出这些技术和经验。
在中国这样的大市场磨炼以后，天鸽互动就觉得在泰国遭遇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在台湾地区，天鸽是市场的第二名。
天鸽互动COO、代理CFO麦世恩补充说，东南亚约有5-6亿人口，不像中国那么集中，市场分散，语言多元化，政策、氛围、手机、带宽条件都不尽相同，需有针对的一个个去做。
互联网企业的海外淘金热
当前，趣店、拍拍贷、乐信等多家公司都在美国上市或准备上市，现金贷的高利润让不少人眼红，国家也收紧了政策，在全国各地暂停了网络小贷牌照的发放，且监管政策日益加强。
这种情况下，上百家中国企业都到海外去做现金贷，天鸽互动也有考虑。
傅政军说，天鸽互动上市公司肯定以直播业务为主，每年30%、40%的增长，这个基本面上，希望公司能再出一两个游戏爆款。
“天鸽互动也考虑现金贷业务，现金贷本来是赚很多钱，现在国内监管严格了，我们就去东南亚，我觉得现金贷真的有用户需求，我最反对的是多头借贷。”
中国公司走向海外发展并获得成功并非没先例，典型的例子就是猎豹移动和UC浏览器。比如，最近今日头条参与了猎豹移动子公司Live.me B轮融资，投资Live.me 5000万美元。
与此同时，今日头条以8660万美元对价收购猎豹移动旗下新闻聚合平台 News Republic。今日头条收购北美知名短视频社交产品Musical.ly的过程中，猎豹移动也大受其益。
滴滴出行、OFO、摩拜这些公司一出来就很国际化的布局，比如，滴滴就在美国、东南亚、印度、中东市场都有布局，布局迅猛的今日头条投资猎豹移动这些业务，也是在加强国际化。
当前，中国互联网已经在世界范围内领先，从未来趋势看，中国公司越来越将产品输出到海外，变得越来越有国际化视野，天鸽互动这样走也是顺应潮流。
股价已超过遭遇做空前
今年8月，天鸽互动刚遭遇一场做空风波，做空机构Emerson分别在“8月16日”及“8月29日”两份报告对天鸽互动模式、分销商、支付方式等问题做了抨击。
就在日前，天鸽互动发布18页澄清公告再度反击做空，称Emerson的报告无事实依据，相关内容不准确且极具误导性，是不可依赖的。当前，天鸽互动股价已恢复甚至超过做空前。
在天鸽互动遭遇做空最危急的时候，做空机构准备了足够的子弹，天鸽互动一度股价下跌了10个百分点的股价，但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港交所就很迅速的让天鸽互动紧急停牌。
做空对很多企业都是不小的挑战，最怕的是长期停牌，会引发一系列的反应，比如，本来有银行借款，可能停止对企业放款，经销商也可能会终止关系，这都会对企业造成很大压力。
长期停牌会造成会计师没法出具审计报表。这种情况下，公司往往要更换会计师，更换会计师以后，新的会计师未必能马上出报告，会造成长期停牌。做空甚至可能导致一些公司挂掉。
那段时间，天鸽互动很多人没日没夜的加班，一个审计事务所有两个团队来审计，公告里每句话都需要普华团队三四个人签字。傅政军对雷帝网说，这比天鸽互动IPO时还要复杂。
天鸽互动另一动作是回购股份，截至2017年9月30日3个月内，天鸽共回购45,237,000股，总价值为2.39亿港元。天鸽还持有现金及等价物、保本结构性存款共13.1亿，零负债。
如今，天鸽互动的股价已恢复，甚至超过做空前。傅政军说，天鸽互动回购过一阵的股票，暂停回购后，公司股价继续往前上涨，说明是市场的力量在跑了，主要是靠公司业绩支撑。
天鸽互动营收数据（雷帝网制图）
财报显示，截至2017年9月30日，期内，天鸽互动经调整营收2.74亿，同比增长16.2%；经调整纯利为1.28亿元，同比增56.8%；经调整后EBITDA同比增长40.3%至1.49亿元。
天鸽互动经调整净利数据（雷帝网制图）
实际上，上市公司遭遇做空并非新鲜事，阿里巴巴、京东、360、分众传媒、新东方都曾遭遇过做空，只要是公司业绩支撑得住，数据够透明，及时给投资人澄清，股价都能快速反弹。
比如，新东方曾经遭遇过做空机构大举做空，股价持续几天大跌，但由于基本盘没有问题，反而还成为不少人抄底的好时机，如今，新东方的市值已达140亿美元，大幅超过做空之前。
以下是对话天鸽互动高管核心环节：
提问：天鸽集团主要增长原因是什么，来自哪里？
傅政军：以前PC机主播由于年龄增大都下播了，移动直播起来都是90后，用户群做了更新换代，包括消费用户、主播用户，这给公司的带动作用很大。
移动端兴起给团队带来了新机会，也包括在团队凝聚力上。
天鸽会扩展海外市场
提问：天鸽集团第三季度财报在移动端、金融科技上有投入，具体如何?
傅政军：现在国家也在出台相关政策，关于金融、P2P等，集团业务首先要符合相关规定，未来才有可能独立上市等。
有很多投资机构在看我们相关的现金贷、车贷业务，我们希望借助自有用户群，去孵化（它们），有自己的方向。
麦世恩：移动直播很大一块是在向海外拓展。国内市场已经相对红海，竞争也激烈，我们认为国外是一个很大的市场，有很大的机会。
直播在中国台湾、香港地区、东南亚都有布局，业务发展相对良好。台湾已有良好表现，东南亚这块机会很大。
金融科技在国内主要投资在车贷、以及基于现金贷的技术方面，通过人工智能的方式描绘用户画像，甄别反欺诈等，能给平台带来技术上的优势。
海外收入占天鸽互动收入10%
提问：天鸽互动会在哪些国家扩展新业务？
傅政军：我们一直在二线至四线城市，有人认为一二线是主要市场，其实三四线市场还好。印度、东南亚市场，相当于中国二至四线城市，便于技术输出。
我们在国内也是这样做的，一个省一个省的做，这也是我们的一个优势。从小鱼场里边面捕鱼，就像你可以在西湖里捕鱼，为什么去东海去捕鱼？那是腾讯、阿里的事情。
麦世恩：东南亚约有5-6亿人口，不像中国那么集中，市场比较分散，语言比较多元化，政策、氛围、手机、带宽条件都不尽相同，需有针对的一个个去做。
提问：目前天鸽互动海外收入占比有多少？
傅政军：差不多10点，增速很快。
直播会是中国消费转型的一个方向
提问：宣亚收购映客估值很高，还有直播企业获得融资，对直播热潮怎么看？
傅政军：今年直播行业市场规模在300亿，2020年有可能是7、800个亿，会有30%以上的增长。我们认为今年行业已经超过中国电影市场规模，不包括引进的那些好莱坞的大片。
我预计直播将成为除了游戏以外的第二大娱乐市场，我们这个行业是和游戏挂钩的，市场大约是游戏的20%-30%，属于一个银矿。
我认为现在投资直播行业，算是一个中等时期。大家在满足物质需求后，会寻求精神方面，所以教育、旅游、直播会是中国消费转型的一个方向。
当物质生活得到满足的时候，是不是想去国外旅游；或者学下英语，锻炼一下；或者像直播这样的娱乐方式，这些方向都是值得投资的。
中小直播平台被清洗出去
提问：YY、陌陌相关直播业务增长迅速，直播行业目前是蓝海、还是红海？
傅政军：国内虽然是一个红海，但增速还是很快，一个小的平台很快就能做起来。尽管去年直播这么火，也就映客、花椒火起来，比较好一点，未来资源将进一步集中。
直播行业好在，不像旅游行业打的那么厉害，各家直播相对和谐，主播跳槽没那么频繁。有点像教育行业的新东方和好未来，直播的细分领域相对独立。
未来各家平台的优势将更加明显。天鸽主要是“多对多”，陌陌是同城交友，YY是游戏转到直播，通过不同的方式圈用户，各家发展也相对独立。
提问：您说过今年是直播行业洗牌之年，会持续到明年，还是今年就结束了？
傅政军：对，洗的都是小平台，渐渐稳定下来。我们去年转型移动端时，有大约200多家直播平台，称之为千播大战，但现在下来只剩我们几家，新品牌没有几家，老品牌都还在。
你看，砸那么多钱也没做出一个来，同我们三家上市公司比，还有很大差距。
做海外去 竞争没有那么激烈
提问：洗牌过后，直播平台会越来越贵，是否影响天鸽的并购计划？
傅政军：对于并购，我们并不急于并购。并购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合适的时机。没有利润的话，进行并购也没有意义。
我们在港股上市，市场比较重视利润、分红，还有回购。
直播行业还是一个变现的工具，有用户就可以变现。只不过说你用户量大，没有变现方法，投资人是可以接受的。
提问：也有人说，陌陌财报出来，意味着直播风口到头了？
傅政军：我认为直播天花板是游戏行业，直播比游戏的增长还要快点，现在是游戏市场的20%-30%。你看我们不打游戏，没有冲过值，为什么他还是增长。
你身边的朋友不在玩直播了，是不是说明他就不行了，你不是直播的用户，就像你不是腾讯的付费用户一样，市场还会发展的，只不过你不是我们的用户。
像直播、短视频，我们都向东南亚做了，做到海外去，竞争没有那么激烈，是个小渔场，适合我们去耕耘。国内市场亏本太凶，不正常；做做小地方，亏得不那么多，用户也没那么刁。
稳定的现金流抵御突发风险
提问：做空以来，天鸽回购2.7亿港元的股份，花在投资、并购上也有不少钱了，是否影响公司现金流？
麦世恩：目前公司账上还有13亿现金。一方面，公司在并购公司的体量还是有所控制的，上限一般在1-2亿内。
其实公司不想冒太大风险去做，不是去并购一个成熟的行业，而是希望并购一个初创企业，把他孵化起来。
另一方面，公司会在合适的时机，通过发行新股，可转债等募集资金的方式。
天鸽累计投资近10亿 做长线
提问：天鸽互动曾经有提过未来会考虑分拆回A股上市，现在还有这个计划么？
麦世恩：从天鸽主体来讲，港股还好，深港通的开通活跃度也上去了，用户起来了。以前港股作为价值洼地，会慢慢向A股看齐，估值的差距会抹平。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把资产配置到国外，很多好的互联网公司也是这么做的，在做海外业务。整体互联网板块都起来了，从整体来讲，没有必要做这个事情。
那我们还有其他业务，像游戏、车贷等，待孵化的业务，这些业务不排除上市的可能，还没有集体的时间规划。
我们投资的策略是要么不投，要么控股30%-40%，要有足够的影响力。旗下很多投资的公司，都有A股企业来谈，因为我们一向比较踏实，资产比较被看好。
天鸽累计投资近10亿，做长线。对投资的公司有信心进行IPO，或者被上市公司收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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