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并不能使爱毁灭---山前山后之六
【按】 权超先生离我们而去已经快到“五七”了,以此文追忆先生。——山海于2019年4月30日
年岁,并不能使爱毁灭
文/山海
权超先生对于家乡的情怀至笃至深,因为这是他数十年来耕耘的土地。他用光的科学朴实而又挚着地纪录了家乡岁月,也纪录了他的人生。在二千年来临之际,在新旧世纪的交替时刻,他在家乡松滋市举办了他个人的大型摄影作品展。
这次影展,是松滋的一部发展史,是权超先生的艺术历程,是摄影科学进步的实证。从黑白到今天的五光十色,照片把我们带到了我们经历过的和那些尚未经历过的历史阶段,让我们寻着历史的足迹看到了松滋的昨天和今天,让我们在发展中看到希望和未来。在那“史无前例”的时期,中国的文化受到了空前的浩劫,权超先生也未能幸免于难。但是他坚强地活下来了,他把他视为生命的摄影作品保存下来了。艺术与生命同在,历史与艺术永存。文化的凝聚力,是我们这个泱泱大国能够历百千万劫立国而自强的内核。多少年后,那些对我们悠久的文化而不屑一顾或肆意践踏的人,必将受到历史的鞭笞。我们留给后人是一个创造的、发展的文化,这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去努力,权超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积极份子。
权超先生对艺术不仅是挚着,而且是无私的,是对社会的回报,而从不计较社会曾很不客气地很不公正地对待过他,或许至今并未能完全抹去那伤口愈合后红紫青蓝的印痕。对于成功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敬佩的,恰恰有时是完全相反。对一般的人来说,这些可能会成为一个人在事业上追求的障碍,甚至会使人感到窒息而悄然无影无踪。然而,权超先生不是这样,他积极向上的生活热情、咬定事业发展的目标,持之以恒的追求、坚持不懈的努力,永远拥有一片摄影艺术的春天。他是一名新闻战士,总是站在生活的前列,和社会的脉搏息息相通,因此能在各个不同的时期,都有好的作品问世。于是,历史就给了他应有的位置。他的名字在家乡广为流传,甚至成为一个歇后语:某某报的记者权超(全抄)。认识他的人或不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就这样把他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不过,真正地权超先生可不是抄来的,而是用辛勤的汗水和一种高尚的自我牺牲精神换来的。在他已经是天命之年的时候,竟然只身爬山上松滋电视塔为家乡摄下晨光中的灿烂辉煌。
伟大的诗人雪莱说:“年岁,并不能使爱毁灭”。权超先生对故乡的一往情深,随着岁月的冲刷,金子般的心更加闪亮。今年春节后不久,他把自己在家乡的影展作品并连同展板,捐赠给了松滋市档案馆,在松滋市档案馆丰富的馆藏成果中又多了一部珍品。在档案馆举行了隆重的捐赠仪式,市领导、社会各界的代表出席了会议。会议期间大家再次参观了权超先生的作品,一致赞扬他的这种难能可贵的精神。当时激动人心的发言,我记得的原话不多了,我想这并不重要,因为这件事的本身,比起千万言的讲话要现实而重要的多。艺术的价值是没有标的的,爱是没有尺度的,有的只是“理解”二字。理解得有多深,价值就有多大。理解是不图回报的,有了回报便是一种交换,交换中多多少少的铜臭无形中便把人格和艺术一同淹没了。没有回报,就不可能用价值去衡量,无私的爱,便是一种伟大,而且这种伟大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当量的等值。
权超先生出道很早,我们还在少年时代就知道他了,对那照相机的神秘感而爱物及人的尊崇了。不堪回首的十年“大革命”年代,每听到他的名字就令担心他的命运,良知使并不曾相交的心有了一种莫名的共振。虽然那时我在我父亲严厉的训诫之下没有介入任何一个派别的活动,但也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能多说话,不能看不“革命”的书,学校停课了,文化被革掉了,就这样在无知的狂热之中,打杀了一大批文化人,我们虽是无名之卒,多少算是读书人,稍不留意就不会有好日子。权超先生经历了这样的大劫大难之后,对艺术的追求更加挚著和热切了,也更加成熟了,无论是摄影还是文字上的,天地更加浩远,视野更加广阔,心胸更加豁达,内容更加丰富。尽管已是耳顺久渡的人了,仍然豪气不减当年,相比之下,我常常因一种无名的惰性使自己消沉下来,而在后悔之后乃于事无补。
权超先生对于家乡的深深地爱,表现在他的诸多的作品之中,这也是松滋这块土地上滋润的杰作。我想依然用雪莱的诗作为结尾,也是对权超先生的再一次祝福:
如果血液尚未冻结于嫉妒和年岁,
为我甜美笛音里的酸辛。
注:雪莱诗分别引自《雪莱抒情诗全集》(湖南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中的《爱的玫瑰》《潘之歌》。
* 本文应权超先生所约,为他的专集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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