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 二零一七年三月十八日随手记

纪念沃尔科特


二零一七年三月十八日随手记

叹息在屏幕上翻动。时间再次

证明它的残酷——我们喜欢的人死去。

“一行白鹭上青天”。这不幸的上午,

我不想说话。真不想。我在想

世界之光终于熄灭。也在想安娜,你的女生,

椰树下坐着,手里握着来自敌对国家的来信。

不过海洋仍然波光荡漾。加勒比,

印度人还在甘蔗田里劳作。至于遥远的非洲,

蛆虫上校、斑马、驼鸟、豺狈和狮子,

不再构成对称图画。代之的是另一种血腥,

种族间的杀戮、干旱、饥饿,还在上演令人伤心的

连续剧。我成为围观群众之一,暗自猜测

这样的高潮,还有几幕才会结束?同时

我还在想,光荣到底属于谁?热带阳光下的岛屿,

还是殖民带来的语言。或者属于自我放逐。

我觉得真不好说。就像我的一位同行

认为的那样,语言的伦理贯穿生命始终。我也这样

认为。它让我看到破旧的巴士在乡村土路上的摇晃,

散发出人性之光。或者,异国的街道上,

迎面走来的巧克力色皮肤的少女,以及一个鞋匠,

一个口吃的清扫街道的女人,唤起的内心的温暖。

因此,我经历过这样一些时辰:

哪怕坐在昏暗的室内,也觉得自己被语言牵引,

在伦敦、荷兰、西班牙港,在意大利……

世界上的其他地方,领略了活的壮丽……同时,

有一个声音好像从空濛中传来。

“……可惜远远不够……”尤其雾从山下漫上来,

从我的窗口,看到亮着氙光灯的塔吊,

犹如丑陋的封神演义中的妖怪。寂静地呐喊。

我知道,赞美的修辞必须偏离正常的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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