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叔盘点·2020电影丨拍一部好电影，就是最好的宣发
■ 本期轮值毒叔 ■
■宋方金&谭飞&汪海林&李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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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后疫情时代下，院线电影该如何入手宣发？
谭飞:好我们接着昨天的来聊，因为疫情的原因，院线电影的宣发确实很艰难，现在谁都不知道大年初一那会儿情况会如何？星文最近也一直关注这个事，是吧？春节会怎么样，五一会怎么样，十一又会怎么样？它怎么去突破，怎么去规避这些雷点？（上期内容详见毒叔盘点·2020电影丨究竟什么样的电影会让观众认可、遗憾和失望？）
宋方金:星文可能会有一些看法吧。
汪海林:他们宣发的时候要注意一点，就是别请我看片，这就是最好的宣发。
李星文:对于即将在大年初一上映的那8、9部春节档的影片来说，他们有点进退两难。如果说现在你开始投入重金，像往年一样去各种进行地面宣传，进行各种病毒式的传播，万一最后疫情起来以后，它就会打水漂了，有这种可能。但是你不宣传，到时候疫情过去了，控制住了，你的宣传力度又不够。所以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如果现在限于成本不敢大做的话，倒是可以做一点相对惠而不费的，就是多跟各家媒体，采用相对传统的方式，多做点儿报道，多做点儿访谈。
谭飞:现在有一个问题确实让有些宣发方他们很头疼，就是所谓的宣传物料是要全放，还是要留一部分？如果说要是挪档的话，物料全放完了，实际上是很麻烦的。这是一个困惑，第二个就是说现在有很多人搞的一个活动叫云抖音，因为没法去各地路演，他就做抖音，这倒是能够探索一条新路，这种方式我觉得今后还是值得推广的。
李星文:那你说的就相当于电影的直播带货了。
谭飞:不是。就只是在抖音上，我们全国人民都看得到那几个明星在那儿干嘛，也不一定是带票，可能就是宣传。
宋方金:我还是说句正确的废话，就是最好的宣发就是宣发前置，拍一部好电影，这就是最好的宣发。
谭飞:好电影就是最重要的宣发。
二
文艺电影逐渐进入流媒体平台，
是否能开辟文艺电影市场新蓝海？
谭飞:好，看第二个问题。比如说爱奇艺，它就放了《春江水暖》《春潮》，但是从目前看好像在这些平台的成绩并不好，因为那个平台同时会有一些网络大电影，都是一些奇幻类型的。
宋方金:它是个文体的概念，电影包括文艺电影和类型电影，它就是电影，它确实就是在大银幕，它是具有社交属性的。但是网络电影，包括以前的电视电影，还有一些短片它就属于流媒体，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包括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一些电影选择通过流媒体播放，还引发了院线和制片方的一些重视，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一旦回归到正常生活，正常的社会秩序里边去，电影就是属于电影院的，再过多少年电影也属于电影院，除非每个人家里都有一个类似于电影院一样的，不管是软硬的这样的一个设备，不管VR还是什么。但是即便是这样，我觉得可能咱们还是需要像洞穴似的，坐在一个电影院里，然后银幕黑下来灯光亮起。
谭飞:方金觉得电影的仪式感是很重要的。
宋方金:很重要，它主要靠仪式感来支撑。
谭飞:所以这种方式还是权宜之计。
宋方金:对，权宜之计。
汪海林:包括我跟朋友一起去看文艺电影，这个是可以发朋友圈的，但是我自己在家看碟，在电脑上看，这就没什么可发的了。
谭飞:而且这可能是你审美品味的一个象征，专门为了这个花钱去电影院看文艺电影，这说明你这个人是有审美层次的。
汪海林:说明你进入文艺青年的这个行列了。
李星文:但我觉得这次的疫情还是深刻地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因为我们中国控制得还比较好，率先走出了疫情，在整个2020下半年，几乎恢复常态了。但是在世界范围内看，除了中国之外真的是没有院线电影了，而且在有限的时间里，可能到了2021年，也许还是一个大规模没有院线电影的一个世界范围内一个情况。
谭飞:华纳也是刚刚把十几部院线电影直接放到了流媒体，窗口期基本上就是为零了。
李星文:他们几乎都永久地宣布了以后就是零窗口期了，所以我觉得像《春潮》《春江水暖》，这一类的文艺片，以后直接在网上放就可以，而且现在有一种新技术叫 PVOD。观影的效果也要好一些，就是在家庭影院上可以得到很好的发挥，再一个它是单点付费，就是方金说的那个，如果你用这个PVOD看的话，也许跟院线里的技术指标是一样的。所以就是说无论是技术的进步，还是疫情所带来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变化，我觉得这个文艺电影向流媒体的迁徙，恐怕是个大概率事件，是一个大趋势，但是就目前来看，据我所知道的，他们实际上这个商业效果，商业回收并不是很理想。通常来说，平台会给一部分所谓保底的一个金额。这个金额，有的可能达到80%，但是更多的可能只是50%，甚至更低的一个保底，剩下就要看你的这个点击分账。那这个点击分账就目前所呈现的也不是那么的理想，所以上映过后最后亏本还是大面积存在的。
谭飞:子怡你会选择去流媒体看文艺电影吗？
李子怡:我会，其实对于年轻人来说流媒体比较方便一些，更节省时间。
汪海林:对于谭飞老师这样的中年人来说也方便。
谭飞:我觉得中国的流媒体放文艺电影都是被强迫的，因为它挣不了钱。就像星文讲的，它是一种我好像要支持某种事业，非自然状态或者非市场状态下的行为，所以我并不看好它的持续性，它可能只是新鲜一阵。所以真正能持续，还是说这件事它是有利可图的，我觉得最核心的就是这个事能不能成为一个市场，成为一个类型。
李星文:总的来说就是同样在PVOD上去放，那种视觉奇观的大片回收的比例要比文艺片小得多。虽然文艺片赚钱也可能比较难，但是它能回个七七八八，但商业大片不行。所以我觉得如果疫情得到比较良好的控制之后，大片依然是完全属于影院的，然后窗口期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但是文艺电影的话，我觉得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是可以在网上形成一个强有力的一个院线的。
三
院网融合加速，网大市场有何变化，
未来发展前景如何？
谭飞:好，这个电影Part的最后一个问题，越到后面好像越讲到市场了。
宋方金:这个我倒是想说一句，这个网大很有意思，我跟海林其实应该说二十年前或者十几年前我们都做过网大,那个时候不叫网大叫电视电影，它是盒带。
汪海林:录像带。
李星文:不进影院，直接进入录像带市场，b级片。
宋方金:在80年代吴天明掌管西影厂的时候，就是拍盒带养张艺谋、陈凯歌这些导演。
李星文:养着这些艺术片导演。
宋方金:对，我写电视电影的时候，我还是认真地梳理了一下这个路线，就是为什么要做这个事儿？然后你得找一个理论依据。包括在整个美国电影发展的历程中，也就是说《玩具总动员2》，《玩具总动员》不是成功了吗，迪士尼就跟皮克斯商量，当时他们是合伙拍，就是说做第二部就不要往院线去做，你们就做盒带，他们叫碟片。后来皮克斯这一拨人答应了，但是工作了两个月之后他们反悔了，他们还是要做院线电影。最后他们就跟迪士尼商量说我们不做碟片，我们就是要做院线电影，最后经过激烈的博弈，迪士尼最后答应了《玩具总动员2》做成院线电影。后来我跟海林写了《都市没有地平线》。
汪海林:对。
宋方金:我也写过很多，其实当时就是网大，就是不在院线播放，叫打开电视看电影，就是打开手机看电影，是一样的。我觉得网大它处在野蛮时期，但又不得不用这个方法，那就是怪力乱神，就是完全不发掘现实主义题材，也不发掘正常人与人之间人情冷暖的这种东西。就只是投喂那些四五线城郊青年，所有的人都在这20亿的盘子之下，就是吃饭，就有一个天花板搁在这儿，一个是它所谓的受众搁在那儿，他们现在改名了，改了名之后还好点，现在不叫网大。
谭飞:叫网络电影。
宋方金:就叫网络电影。我觉得可能接下来他们也在突破，我看最近也有一些现实题材的一些作品出现了，但是整体我还不看好他们目前的发展，就是还缺少那种领军人物。网络电影市场，它需要的就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出现，真正能够有破局的人出现，因为他们没有传承，没有历史，像我跟海林这些前辈，也就不在网大里头混了。
谭飞:就是你们再不参与网络电影。
宋方金:你看电影，还是有张艺谋、陈凯歌这些老炮儿在这儿。包括以前做经典电视剧的那些人也还在市场里，就是那个定海神针还在那儿，环境一好，作品就会出来。那现在网大是什么，它没有传承，所以说他们现在是一群迷途的羔羊，需要有破局的人，进来给他们指路明灯。
汪海林:对，因为我也和几个平台合作过，它这个类型，太依赖大数据了，就是说什么样的受欢迎，它有一个用户的画像。网络电影很有意思，它跟网络长视频不一样，它的主要受众是男性。
谭飞:因为男的爱看口味重的。
汪海林:网络大电影就是各种怪兽片。
谭飞:神鬼片，神怪片。
汪海林:武打片，军事动作片这些东西比较多一些。
谭飞:就是血浆用的量都比较大。
汪海林:对，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越是这种大数据背景下的，指导下的这种创作，可能越急需它的多元化，就类型的多元化。因为这个数据是总结前面的，说不定有一个以女性为主的，或者是不是这种，我就是不那么强情节的戏，写一点人生况味的，不是那么商业的，是不是也可以？就是说它应该还是要允许多种样态的出现，所以现在这可能是一个大问题。
李星文:如果说2020年网络电影发生变化，恰恰你说的这种变化已经有了。刚才方金提到的这种怪力乱神的，像魏君子的《奇门遁甲》，还有刘朝晖的《倩女幽魂:人间情》。这两个是2020年分账最多的，一个大概是5600多万，一个是4000多万吧。那么像《倩女幽魂:人间情》，我推测就是，它可能是腾讯视频做的一个案例，因为原先就是网络电影几乎跟网大同名，网大就是从爱奇艺起来的，那腾讯这边，也需要一个门脸标杆式的作品，就把这个直接推出来。大投入、大产出，作为这个案例来推，你说的那个就是网络电影的多元化已经出现了，就是说不但有这种怪力乱神的，可能还是它的主干道，大量的人在做这种，包括那些蹭IP的，伪视觉奇观的这种。但是有一批现实题材还不错的已经出现了，比如说叫《双鱼陨石》，还有《树上有个好地方》，还有一个叫《中国飞侠》，这一类的就是说，踏踏实实地以现实题材讲故事的，甚至我觉得像《春潮》到目前为止，它只在网络上发行了，它其实也可以归入网络电影的范畴，那么这个比较大众化一点的，好好讲故事的这一类，加上文艺向一点的这种《春潮》，恰恰是2020年网络电影所发生的一些好的迹象。
谭飞:其实我们把这个话题简化，这个问题就pass了，我想再问一个，你们如果期待2021一部电影，你们会说是哪一部，每一个人选一部。
李星文:我现在能想起来的就是春节那几个。
汪海林:我想起来的是张艺谋的那几部，因为张艺谋手上有几个还没放的，一个《坚如磐石》，还有一个《悬崖之上》。
李星文:《最冷的枪》。
汪海林:对，我觉得这三个我都很期待。
谭飞:好，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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