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学谦||你知道一尺厚的雪是什么样子的吗？

但愿您还没睡……

图和文都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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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等了十年的大雪

（一）

1月2日夜，雪如期而至，这是2018年的第一场雪。雪并不很大，只是飘飘洒洒的，有人在街上用照相机扫景，有人驱车去了云台山，山路似乎并不坎坷，拍到了甚是不凡的照片，还有林皋湖的美景，一下子惊艳了白水的苍凉。

清晨起来，我拿好相机，准备早早出发，留住这美妙的画面。可是女儿昨夜打了点滴，后又写作业，待作业做完后才慢慢入睡。早上不忍叫醒她，以致快要迟到了。她央求我开车载她去，车上是一层薄薄的雪，稍作拍打已经可以安全出行。雪多落在路边，路上被车碾压成一道一道的水渠，煞是美妙。

虽然雪并不很大，但是还是让久久等待的白水人的心着实温暖了一番，好雪好雪！真美！终于下雪了！连安排工作的领导都不忘说，昨日一场好瑞雪！去诊所再给女儿打点滴，医生也喃喃地说，真好，雪后大家的病就少了！那诊所里真的再也挤不下人了。

大家开始在微信圈晒雪，雪是天地间的精灵，树遇见这轻薄的雪，像开出了美妙的花朵，没有负担，尽是光彩。我走在街道上，背着相机，几乎是在奔跑。原本熟悉的场景，似乎一下陌生，一下美妙了起来。树杈，电杆，还有挂在树干上的臃肿的电线圈，突然变得温柔，让人心生好多怜爱，它们这么守护着我们的安宁，终于可以带上这白色的合适的帽子，不知道它们是否感觉到我的祝福？

我还是在奔跑，一直到幼儿园，那里有一组雕像更是美妙，不知道被这雪叨扰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原来我是不愿意去认真的看这一组雕像的，因为那些孩子的牟子很深重，笑容里隐者难以捉摸的思想。被雪遮盖后，铜色更加显现，孩子的表情更加细腻，一下子让整个院落显得靓丽了不少，似乎能听见孩子们震天的笑声，那些刻在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刻进了我的心里。在雕塑后边是设计非常精致的操场，白色的雪上布满了斑斑驳驳的脚印，几个孩子正在撒欢地跑，雪扬得老高，从他们的衣帽进入脖颈，他们瞬间争吵，又倏忽大笑，开始了第二场打闹……

（二）

在美丽的白水，这一冬美妙的白雪确实是不负人心的。

1月3日中午，据说为了留住这场雪，气象局还向浓厚的云层发射了人工降雪炮弹，作用却微乎其微，雪没有下几十分钟就慢慢停了，等到下午上班已经没有了下雪的征兆。带着一些微微的期待，我们只能幻想天气预报的准确，它说晚上有暴雪！这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晚上我继续带女儿打点滴，待从诊所出来，才看见雪洋洋洒洒了。路上车很少，走路却不易。我帮女儿举着吊瓶，还是期待雪再大一些。英子去佐乐米学校给学生辅导作业，快要十点才回来，我第一句就问，雪再下吗？其实雪就在窗外，却不愿推窗去看。

我知道昨夜下了一场雪。我充好了两节照相机电池，六点起床，就要去踩这雪的盛典。

一出楼门，我一下惊呆了，一脚踩上去，就陷了进去，赶紧抽身后退，想要找一条被人踩过的路，并没有找到，就硬着头皮彻彻底底地把两只脚交给了大雪。再看路旁的汽车，上边已经足足有一尺厚的积雪，轮胎也被掩埋了将近一半。我走出教育局的大门，路上零散的通行着几辆出租车，每一次从我身边经过都像是火车开过，防滑链碾压雪花的声音打破了整个清晨的寂静。

望东走去，我的目标是一篇空旷的地方，是仓颉广场那片开阔、那条走廊、那座石山、那堆苹果。过了人民路十字，陆陆续续能碰到一些家长和孩子。一位美女在我前边走走停停，孩子不知道走过去多久，她用手机反复拍摄隔离带里的冬青。而最让我觉的迷人的则是，在信合门口坚守着的才被修理过的粗壮的道旁树。这些树去年才被栽移过来，树干粗壮，少有枝叶，现在彻底被打理成一杆三叉的样子，放眼望去，在红色LED灯的辉映下，像一幅美妙的油画，又有着山水画的线条和沧桑。

田家炳中学门口的那队共享单车吸引了我，它们整齐如一，被锁在路旁，车上落满了厚厚的雪花，白的雪很是耀眼，蓝的车身更是迷人，它们无怨无悔地等着某一个人将它带走，那个人在这个节气或许不会再来，但是它们一直坚守，现在它们的意义不再是出行，而是给这个世界不同的色彩。

终于我来到了仓颉广场，我想象的画面却完全不同。广场最为空旷的地方被一个外地的交流会挤占，能看见偌大的“蒙古烤肉”四个字林立眼前。在一顶顶帐篷前边我惊喜地发现那块刻着“仓颉广场”的巨石。四个大字已经完全被雪覆盖，雪从石头顶一直覆盖到底座，中间部分并不齐整，似有似无，远远看去就像石头上活生生挂了一川瀑布。

转头去看则是最让白水人骄傲的仓颉像。老人头上、肩上、脸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雪。我常常从这里走过，却常常有着不同的感觉。肃穆、宁静、伟岸，大抵是这样。今天却不一样，我绕着他很费劲地走了一圈，他显得有些冷漠，似乎正在等待一个新时代的出现，站得甚是挺拔，像是白水文化发展的卫道者。他的面前是一本石刻的大书，书上刻有他自己造的汉字。现在这些汉字被雪覆盖，想象那里边的横撇竖直，似乎有千军万马在荒原上奔腾。如今我们正在努力地进行一次一次的攻坚，这里孕育着无穷的动力。这本书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变成如此这般雪白的无字天书？

我借着车子碾压的道路继续往东走，想从路边的台阶移步到广场上，很是不易，第一次打了退堂鼓。再往前走，大概是南边路面通往广场台阶最多的一处，我再移步攀登。脚狠狠地陷了进去，心里想要不把雪踩到脚底下，就让雪把我埋掉。我果真上去了。我想到了大雪封路，我开始一步一步地奋力的跳跃。从巨大的LED屏前、帐篷后边往北走去，我要去拍摄那组橘红色的长廊。我驻足在屏幕下方，想观察自己的腿到底埋下去多深。我给自己蓝色的牛仔裤和蓝色的鞋子留念，这是我唯一给自己留下的。我的照片还没有拍完，帐篷里传出了一阵阵吓人的狗吠。我扭头向东下坡，橘红色的走廊里走出一个人，她边走边回头，好像在白茫茫的天地，那一道红色有摄人魂魄的魅力。

一直往下，我见到了那些棱角分明的小山和日日不停酿酒的铜像师傅，相遇了那串像葡萄一样挂着的各色苹果，苹果背面刻有“尚法”二字，这本是极其冷漠的词语，一刻间让我无限温暖。我把这些一一记录在案，这样的景致已经不好用我笨拙的笔墨记录，我只道一场好雪美了白水，美了你和我……

作者照片

作者简介：郭学谦，1981年12月出生，白水县云台镇古槐村人，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渭南市作协会员，白水县作家协会副主席。2013年11月出版散文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2014年8月出版诗集《这莫不是一次错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