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专栏 | 张天敏:昭君永失望月楼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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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永失望月楼四

文|张天敏

汉元帝刘奭一连数月宅于未央宫,对朝政和家务均不闻顾。一个昭君出塞去,整个汉宫失风流,这里昔日的繁华即将落尽。

侍者呈上不少举美的方案,无论怎样改进到公明正道,元帝都摆手拒之。一帮子嫔妃东瞅瞅西看看,未央宫里仍未动静,三宫六院一潭止水。她们闲得无聊,扎堆到后花园亭榭里嬉戏游玩,少不得瞅住闲言碎语的缝儿,旁敲侧击打听些信息。在这群万艳争过幸遇桥的粉堆里,表面言行轻浅的金丝鸟,却并非只在意自己的貌美如花。一座粉歌箫韵飘天外的天下豪门,对于大多数掖宫盼幸的妃子,却是身处浮华心存炎凉的忧生者。她们活得不清浅,每次出场都是一出戏,内心蓄着趋宠势权的小谋划。色幸并非一个女人的夜生活,而是一棵树拔起,会连带出泥土根系与须瘤,是为一群亲友团鸡犬升天拉开的序幕。看着频繁出入帷帐的妃子怀上了龙种,即知身边人马上会飞黄腾达。有来自乡间的女孩因未涉潜规,只有在西风里独自抱香枯。能走进未央宫的灯笼下,成了失幸者夜阑人静时的魔咒。

前段时间胡人求亲之事惊翻了汉宫,冲击波最先波及到这群人。摆在她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出塞和亲,一条囚笼待老。她们都知道胡邦人没有固定居所,游牧闯荡,人性暴猛,去路难归。嫔妃们往后缩如小乌龟,谁都怕不幸的后宫点兵降到自己头上。等到昭君报名后,大家都放下心来,这朵大花终于被人摘走,少了竞争上位的对手。却没想昭君一走,皇上患上了相思病,对谁都冷若冰霜。众妃集体失欢乐,是谁都始料不及的。

在后宫,还有一群热锅蚂蚁,是围着元帝幸福周旋的侍者。没想到昭君离宫,留下一道难题,让花花皇帝不近女色了。皇帝能痴爱一妃,真可谓天下奇事。以前是皇帝一夜幸,侍者百般忙。这一干人马要在下午根据挑选的画美人,通知茶膳,洗澡,妆饰,然后裹上缎巾,抬进未央宫呈送皇上帐内。自从王嫱离长安,这档事儿就消号了,一帮人也闲了下来。可是你一国之王,怎能为谈个恋爱就不顾朝政呢。你到底是龙体欠安,还是心境不爽,该不该请医者诊治。外边一片哗然:重臣慌里慌张去找皇后出招,内宫各院家事,属皇后司职。皇后却绷着个脸,说:劝酒不劝色,劝色要带灾。皇上既恋上王爱妃,就让他吃些相思苦,叫谁劝,去找嫌弃的。

侍者正在担忧,忽见元帝来了动作,赐给胡人锦帛千匹,絮万斤,美玉无数。并亲自饯行携礼者,送出长安十余里,交待一定呈于王妃。为了纪念和亲,元帝还把年号改为竟宁,以此祈望和平安宁。后边还有更任性的大举动,封王昭君弟弟为汉室侯爵,亲善大使,可以随时去匈奴与远嫁的姐姐团聚。

皇帝看见帅气的内弟,上前问候了令尊令慈,又谈家聊乡,连王家种多少地收成怎样,都问得一清二楚。并反复交代王弟,以后要带姐姐的字画和诗文来呈朕赏习。伴着茗茶聊了半晌工夫,还不让内弟离开。几番番推心置腹后,才把写好的情书交出来,叫他传情于匈奴的姐姐。王弟很惊讶,心想姐姐都嫁人这么多天了,岂有婚外传情之理?元帝告诉王弟,胡人只知道打猎吃肉,没一人识得汉字,更不会懂你姐姐的心事。王弟似懂非懂这份暧昧,接过情书和元帝送胡的厚礼,带十多个差役,一起出长安,北去。

做完这一切,元帝透过绮窗看见登台的玉砌,铺了一层落叶,画栋也有失色韵,鸟声点点凄凉意,更助惆怅,他感到三十多岁的自己,身心已苍老,万事皆茫然。一坐下来,他就开始猜昭君是否出塞入大漠,是否回首长安,眷忆未央宫,是否念起朕。

想昭君想到夜沉静,仍一丝睡意不见,披衣袍在室内走来走去。拂晓时辰,外边更鼓响起,有洒扫者在院里低语,元帝听着听着,来了昏沉睡意。侍者送来早饭,听见呼呼鼾声,即蹑手挪脚退去。近中饭时再来看看,还在熟睡。直到午饭后,元帝才站到门前抻懒腰打呵欠,作简单操练。侍者赶紧呈茶端饭,内心自语,这人怎么把觉给睡反了。

吃过饭,再来榻前的人,不是侍者,是皇后。

皇后的美艳不一般,鲜若桃花的脸,眼如点漆,唇若凝脂。除了花容月貌,还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端庄沉稳温婉雅致,母仪天下的作派,已经蔚然。

她对皇上沉湎一妃的恋情很是反感,隔岸观火这么长时间,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皇后对昭君临走时露芳容,曾感觉危机。在受宠的嫔妃中,还没有与自己抗衡的角色出现,皇后的位置仍然固若金汤。怕只怕这个钟情的二货男人,突发挽留美妃。那是全盘皆输的棋,不仅会冲散后宫家规,还会闹到天下大乱。好则,她在宫内坐等大殿动静,并没发生意外。其实,她早就知道宫中隐有江南佳人,国色天香,且多才艺,曾受选妃的差役高票推选至榜首。如果此人幸遇了皇上,将会是芙蓉出水露芳华,高山流水遇知音。她不时提防着王妃的行踪,没想到毛延寿替她操了这份心。可王妃出塞再难回,这是后宫天大的好事。谁知那女人却拿走了皇上的魂,落下个痴人茶饭不思,百事不问。她本来不想在敏感事务上插言表态,听说皇上连续给胡人送礼、传书,且不管朝政江山了。她再也坐不住了。

皇后好好端详着自己的男人,而不是皇帝,她平静的说:王嫱已远去,边境骚扰息,皇上应心净,保重龙体安。

元帝如听空穴来风,翻了下眼皮,问:何故此言?

皇后说:人走茶凉,情思无凭。想那王妃入宫数载,隐着美貌,潜着才艺。好像坐守金山不让皇家发现,发现即是鸡飞蛋打时。天下哪有这般胆大包天者。

元帝等皇后话刚落了拍,就回了两字:大胆!说罢,双拳扎在膝盖上,别着头瞪着眼往别处看。显然皇后是个局外枉言者,没一字能走他的心,且不时触碰隐情,面子上太不好意思。另,如此精明沉稳的皇后,总管后宫百般,能不知道掖妃昭君长什么样,有何才情,不知道画工毛延寿干了什么黑活。一个隐瞒真相,合伙欺君的叛逆角色,竟敢来训诫,真是东风不识相。

皇后仍不甘心,既然敢来冒昧进谏,就应谏出果来。她放低了声调,委婉地说:皇上,臣妾实在担心你的龙体呀,王者之尊,为区区小情动感情,不值啊。那般儿女依恋,不过是二八少年之愁,与一国皇帝无关呐。如果长期这样任性忧郁,愁坏了龙体,天下能心疼者,不是朝臣重吏,不是宫院嫔妃,而是皇后吾呀。说动了情,皇后鼻音重了,眼里泪花欲零。

元帝的心动了一下,抬眼看看女人。这是侍奉自己时间最多的女人,是贴心贴肝顾冷顾暖的女人,也是操持家务涉及朝政的女人。因其身份职责的庞杂,被自己忘到了一边,只让她陷在三宫六院和缧绡绸缎的圈子里。在这片温柔乡里,她只是隔夜剩茶或彼岸落花。他看看她,见她抬水袖拭泪,他心又软了一下,感觉到母亲般的慈祥关怀。他有了转念,也是,昭君既然能屏气深隐宫中,说明这女子对朕并未爱慕冲动,后来能跟胡人走得那么爽,也说明她对朕依恋不够。莫非自己患了单相思,那可谓天下笑谈。可是,那一切都是朕造成的,失误在可恶的毛延寿。他内心又起纠结,抬眼看看皇后,说:且去,朕会想开。

皇后柔声说:今宵,臣妾会来侍奉皇上,你也该补些金汤玉粒了。说罢转身离去,又听背后元帝的声音:且慢!

皇后怔忡一下,即转身回眸,人竟温顺得像只小猫,媚眼脉脉低了下去,却抑不住耳热心跳。她直想偎依过去,傍紧他,拥搂好,什么母仪天下什么宫事总管,一切都罢了。她只想变成一朵流散飘然的云,柔软迷恋如梦游里,一切都交给皇上收复,就像收复汉朝的江山。想到此,她站在不远不近处,一时羞答,腮边飞起了红云,仍不敢出口大气。只怕稍有莽撞,即扰乱对方微妙的下文。

皇上看出了女人心思,忽然感到往日的经验老套又推送过来,心烦,摆手示退。

当晚,皇后亲自端着红豆枸杞人参汤,艳妆浓抹呈欢了元帝一夜。却不知这百日难遇的一夜,皇后是怎样在枕畔捋顺元帝的思路,只见清晨院里洒扫毕,皇后即挺出一脸的倦媚,缓步下台阶。接着是元帝穿着松散的睡袍,到檐下晨练。

元帝早膳后即传上朝。重臣招呼了各级部属,却见应承声低,行动缓慢。有一半久居政权核心的要员,竟没有露面。更敏感的是,一撮儿争东夺西的揽权霸权的宦官,竟没一人到场。昨夜皇后曾提及,这群人并非只要军权财权,而是大汉朝的江山社稷。元帝听得如雷贯耳,真不知这撮人在自己的视野之外,玩的什么花招,实不可掉以轻心。元帝心里格登一声,像是有什么重东西落了下来,直砸到了心上。他发现了更不良的信号是,因朝事拖延太久,士气流沙一样涣散,难以拢复。看着稀啦啦的人影在下边跪拜,低沉的声音犹如夕阳晚暮。他面带愠色,待各部属概况刚刚问毕,即甩袖退场。

元帝回家一屁股落坐到龙榻上,感觉一股冷气从脊梁上涌起,慢慢凉到周身去。他从内心对宫殿有一种旷世之隔,无论格局景色气氛和龙座的样子,都令他深深反感。他真想把皇权扔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宦官们。而自己从此逃离无边宦海,奔到塞外去找王妃,不管是争是抢,也要把她拽回来。并带她去山野栽桑种麻,于田园耕作一生。可是,这大汉江山来得太不容易,前朝有多少血腥争权故事,杀兄灭族者,血洗皇权门,自己怎能一走了之,把极权拱让给无耻宦官。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自己再也打不起玩下去的兴趣了。他感到世上再没有比上朝议政,更枯燥无味的事,也再没有比当皇帝更不自由的人了。

元帝重又窝于龙榻,为家事社稷的把握失度而恼羞,为猛于胡人的宦官谋反而锥心。他感觉头疼,胸闷,闭眼思虑时,眼前又浮起昭君离宫时的一眼,深情女人的幽怨,像凝聚的焦墨,随即漫延开来,在室内缓缓游移,最后附着在墙面帘前帏内,幽魂一样布满了宫廷。昏眩痴惑的男人,怎难敌,一入相思地,动情深如海。

他再也站不到国家民族的高度看世事了。因落魄失魂,呕心沥血,窝于恹恹病榻,药汤不断,终是在一个春夏替换的季节里,轰然驾崩。

转眼,昭君在胡帮的时光已过半年。雁又南去,在唱过的茫茫天空中,留下绵绵思念。昭君独自站在草丘上,目光追着天际,直把雁阵看到虚空无影处,凝神处,更多思恋。

草丘那边的胡人部落又起尔吼声和嘶叫声,混得嘈杂一片。她知道莽胡人又在杀戮,杀的是人还是动物,是她最不愿知情的异事。反正这里的一切,除了空中雁阵和脚下草原,其它的都与己无关。

新婚的那段时光,她并没享到蜜月的甜,却经历了一场力敌不均等的男女之战。这里充其量只是个动物王国,与汉朝的人性礼教,都是天壤。这让她感到人生不仅是汉宫里的薄凉与委婉,世上还有不一样的苦涩与摧毁,把人送到无奈的天边。她太羡慕高飞的大雁了,从南到北再回归来,在辽阔的天空里自由来去。如果自己能从北方南归去,她将什么都不思,哪儿也不去,只愿守在江南山村,跟父母务农耕桑麻,干净纯洁地打发余生。

想到此,她眼湿了,苍天呐,不知今生能否如鸟儿一样,回归老家。她心有千结,情动时,词已穷,起舞写诗均不尽意。她弄好琵琶,弹起了自己写给元帝的《思乡怨》:秋木凄凄,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苞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开云,上游曲房。离宫绝旷,身体摧残。志念抑沉,不得颉颃。虽得委食,心有回徨。我独伊何,来往变常。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道且悠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正在弹唱,侍者来了,招手叫她回去。她不想回去,嫌毡房墙上的动物皮毛的腥臭气,叫人反胃。她掉转过脸对着别处弹。侍者走到她跟前,说:单于儿子给母后送好吃的了,你回去就知道了。昭君想起单于前妻的儿子,与自己小两岁,整天缠在包房里要母后讲汉朝故事。昭君讲的他又听不太懂,常常打断插问。有一次老单于回来了,发现儿子偎在毡房缠磨昭君,一巴掌打肿了儿子的脸。昭君也觉得这老大不小的青年,还像个顽童,也不知道怎样跟这个同龄的下一代相处。此时,她见侍者站那催她,慢慢收了琵琶,走下草丘。

正走间,昭君忽然捂着脖子,肩膀急剧抽动几下,呕吐了几口。侍者惊讶的说:你发胖了,汉朝带来的裙袍都显紧身。昭君说:这些天吃饭胃口极差,老想呕吐,怎能胖起来呢。侍者拉起她手端好了,闭眼把住她腕上的脉,把了茶盏工夫,笑着告知她:你有身孕了。

昭君打了个愣,感到此话好像来自天外。(未完待续)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张天敏,中国作协会员,河南邓州市作协主席,鲁迅文学院作家班结业,邓州市文化馆专业作家,南阳市第三,四届人大代表。著有长篇小说《女人桥》,长篇历史小说《张仲景》,长篇网络小说《情人山庄》,小说集《半醒》。散文集《逝梦的河》,《流年》。发表出版作品共计三百多万字。全部作品被中国现代文学馆及各大院校馆藏。其个人资料由中国作协编入百度百科,并录入《中国作家词典》,《河南作家词典》,《南阳文化丛书》,《南阳作家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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