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像是旷古黑暗中的一小束火

我要你想象，胜过太阳万亿倍的
巨大恒星正在远处苟延残喘
微弱，如同一粒盐。我要你想象
无数条银河里，有且仅有孤独的
一个失神的牧羊人，而羊群已如星散
你想象时间，但时间从未存在过
宇宙，像是旷古黑暗中的一小束火
我要你想象永远无法触摸走入的夜
你想象一切，但你永远无从想象

——《地球琐事》

我们都知道，太阳是地球的一百多倍大，但在宇宙中还有比太阳大过亿万倍的恒星。你不必在夜空中找它的所在，因为你往夜空中任何一个方向看过去，都能看到它亿万年前的微光。按照宇宙大爆炸的理论，现在人类可观测的宇宙范围是直径930亿光年，那么难免会让人想象，在这个哈勃体积也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个宇宙之外，又是什么呢？

关于宇宙的想象，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形容，就是无边旷古的黑暗中，燃起的一小束火苗。火苗能照亮的地方有限，但黑暗却是无边际的永恒。实际上，那黑暗并不是黑暗，也不是时间，不是过去和未来，不是任何事物。那黑暗，是人类永远无法想象的存在与虚无。

是的，人的想象永远是有限的，因为人就是这样及其有限的东西。有时候我会陷入到这样的思绪中，一边吃着晚饭，或一边走在路上，想着这样虚无的事情。但很快会被街边的一棵树，被闪烁的红绿灯，或者被一阵风拉回这个微小的尘世来。我想到，那么广袤的时间与空间中，我和你正同时存在着，那些遥远巨大的，垂死的星星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我会想，在太阳熄灭以前的几十亿年光阴中，我大概能再次见到你的吧？

音乐：Marcus Warner

图源：MONO  诗文：李倦容

2021年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