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两只蝴蝶

两只蝴蝶

海和云是大学同学，一个虽然沉默少言，却常有精彩文章在校刊上发表，是校园里小有名气的笔杆子。一个聪慧过人，是校广播站的业余广播员。虽不在一个班，却都是学生会干部。

海是从农村来的，全家一年的收入也不够海上大学所需的开支。云的家在城里，家里有一部车子两套住房。

海的父母经常嘱咐儿子：你是山里娃，在校要用功读书，毕业后回到山里来教学，让俺山村里多出几个像你这样的大学生。

一个周末，海悄悄来到校园后的小河边，掏出口琴，吹奏起当时最流行的《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有人在唱，海猛回头，是云站在他身后。于是琴声变得欢快热烈起来，歌声也更加悠扬动听了。以后，他们经常来到校园后的小河边，一同演唱流行歌曲。奏得最多，唱得最好的就是那首《两只蝴蝶》。

光阴荏苒，转眼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毕业那天，两个人洒泪而别，一个留在城市，一个回到了山村。

三年后，云来信问：你还记得小河边那两只蝴蝶吗？

海回：如今的流行歌曲只能流行一阵子，谁还愿意把一首老歌一直唱下去。

又三年过去了，云有了自己的公司。事业上的蒸蒸日上，更凸显了她情感世界的空虚和贫瘠。每当在大街上听到那首《两只蝴蝶》的旋律，她就会浮想联翩，潸然泪下。

城市与农村结成帮扶对子，碰巧云的公司帮扶对象正是海所在的区县。云随着城市帮扶组一同前往。云心里思忖：这样差的环境，海是怎么呆下去的？

忙完了公务，云忍不住悄悄打听起海的消息。对方回答：你问的是某镇中学的校长海吧？他的家可不幸了。三年前，学校一幢教室在暴风雨中突然坍塌，为了抢救两名学生，他失去了一条腿，他的母亲受不了这一打击，一下子病倒了。不久，他父亲的双眼也失去了光明。

“怎么，你们认识？我们去个电话让他过来？”

“不必了，我自己去。”

“还有十几里的山路呢。”后面的人追喊着。

从镇中学的传达室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云一见，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海平静地说：“你不该到这里来。”云反问道：“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六年前小河边上的两只蝴蝶？”“怎么会呢，它们一直在我的心里飞翔。”海说着，从怀里掏出那把心爱的口琴，颤巍巍地送到唇边，那首熟悉的旋律，顿时弥漫开来。

“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美妙的歌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何希武，男，江苏响水人，现工作于上海某国企，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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