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西天尾那条街
西天尾那条街
小时候,我不喜欢“西天尾”这三个字,总觉得那是孙悟空和猪八戒陪唐憎师父取经的地方。可从小生长在西天尾镇的我,对这条街发生的事却留下了太多的回忆……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爸爸在西天尾供销社当营业员,妈妈在西天尾那条街旁边的田里起早贪黑干农活。我记事时应该也有5岁了,有一次大我8岁的三哥在西天尾那条街的沟旁边抓鱼,到了中午抓到的鱼和摸到的田螺可以做一餐美食时,三哥走到街上时脚后跟却突然被碎碗片割破一个大口子,眼看着三哥不断出血的脚,我不知所措,三哥又没钱包脚也不敢把此事告诉大人,结果他只用地上捡起的树叶盖住伤口,哥命令我把田螺和鱼半“提”半“拖”着回家去,自己又跑到街尾去玩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上了幼儿园的我,知道家里养了一头会下猪仔的母猪。每天早上,被鸡笼关在大厅门后的公鸡一打鸣,奶奶就会起床做早饭,和她一起睡的我也会被叫起来帮忙做家务的。奶奶每天早上交给我一个小木桶和一角钱,主要任务是去西天尾供销社的豆腐店里买5斤豆渣回来喂母猪好下奶喂猪仔,去太晚就没有了。从此,这个任务不分春夏秋冬,是我的专属。如果有月亮的黎明还好,没月亮我只能从村里摸着熟路走到西天尾,但路上总是心惊胆战地左顾右盼街两边的坟墓,就怕那后面小土堆里有人跑出来。特别是在新的土堆上插着很多有白纸条的“麻骨旗”被秋风吹拂着的那种刷刷声音真的好吓人。有一次我心虚疑神疑鬼走得快把左脚拖鞋给踢到行道树丛中,黑灯瞎火的我用手在地上摸来摸去找不到拖鞋,再往草丛里面摸去,一堆软软的东西动了一下游走了,妈呀我居然摸到两条蛇!忆起这些往事,心跳仍会加速。
一九七一年,我上小学了。每天去西天尾中心小学上课时,西天尾街是必经之路,有一天放学后,我看到街上游行的队伍中有一个带高帽子的人,仔细一看是供销社照相馆里的刘师傅,他是我同学梦香的爸爸。妈妈带我们去他的店里拍过全家福,所以我上眼就认出是他。可他为什么被红卫兵抓去批斗和游街?刚放学的我背着书包好奇地跟在人群后面,前面带红袖章的红卫兵喊:“打倒流氓!”队伍中的人跟着喊:“打倒流氓!”可我不想喊,因为照相时刘师傅拿了一颗小白兔糖果给我吃,他还在我妈面前夸我长得比他女儿漂亮。接着有红卫兵问刘师傅说:“你为什么被批斗?”“我照相时摸女人的胸了(照相时整顾客衣领被红卫兵看到),我该死……我该死。”他一边骂自己,一边用穿在脚下木头做的拖鞋打自己的脸。
一九七六年九月,我要上初中了,西天尾这条街也是必经之路。有一天我放学走在路上,突然看到爸爸从西天尾供销社的西边向我走来,他手里拿了一只黑袖章要带在我手臂上,我问爸爸为什么要带黑袖章?“毛主席……”爸爸话还没话完就哭了。我看到街上的行人也有好多人眼睛是红的,触景生情我也哭了,但心情没大人们那么难过。当年那一幕路人同悲哭伟人的情景很难忘,直到后来和家人去北京天安门参观毛主席纪念堂时,我看到有那么多人前去瞻仰,一代伟人在老百姓心中是永垂不朽的!
一九七八年的春天,改革开放的春风率先吹到南方的西天尾镇。街上的小店越来越多,在开店的个体户中,有开照相馆的,有做门窗修配的,有食杂批发的……随着人流量增多,西天尾街的路面泥土也到处飞扬,为了加快步伐实现四个现代化,学校号召同学们学雷锋做好事,每位学生放学后,都要回家捡碎石和碗片送到学校去支援西天尾街修建和铺路。我很喜欢做好事,所以就“捡”了很多碗片交到学校去,班主任杨老师在班上表扬我,我心里偷着乐的同时也担心被妈妈骂,因为我把家里做猪圈备用的一堆旧碗片都送去了。
八十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西天尾街的路面拓宽了几米,西天尾镇也随着外资和台资的不断引进,厂房也象雨后春笋般出现在西天尾街的两边,接着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外来务工人员也不断涌入西天尾镇,西天尾这条街就成了他们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后来西天尾镇先后被评为“全国重点镇”“全国环境优美镇”“全国文明村镇”“全省文化先进镇”等称号。
90年代初,西天尾镇还荣获“全国经济综合开发示范镇”光荣称号。
而我在随军去部队的二十几年中,西天尾镇的经济还在飞速增长,在各行各业创办公司的同学中,在西天尾这条街上盖起的有天有地的别墅和套房随处可见。西天尾的美食“肉燕”也随着快递行业的快速发展而飞到全国各地的游子餐桌上。而少林路两边建了多家鞋业,也给西天尾这条街又增加了新的活力……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陈红姐,网名迷恋军港,女,莆田人,上世纪九十年代随军浙江省舟山市,现在莆田从事财务工作。爱好文学,曾在《人民海军》《舟山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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