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家峪
元旦假期去了一趟谷家峪。谷家峪的峪当地人读“you ”而不是沙石峪的“yu”。谷家峪是鹿泉城边的一个村。鹿泉就是过去的获鹿。获鹿是个挺有特点的名儿。但因为“获”的读音(huai)不能普及,前些年改成了鹿泉市。刚开始老石家庄人还是说获鹿,不说鹿泉。但现在大家似乎都改说鹿泉了。你给出租车司机说去获鹿,人家就会楞一下。慢慢的我也不说获鹿改说鹿泉了。
谷家峪我几十年前就知道,因为这个村在抱犊寨后山的山脚下。抱犊寨现在的登山路是旅游开放后才有的。据说,老年的人们抱犊上山是从后山也就是谷家峪的村南上去的。我印象中抱犊寨山顶有个北门,从这个门出去似乎就是下到谷家峪的山路。不过我们那会儿没人走过那条路。
对谷家峪印象深还有个原因是康永恒。康永恒就是谷家峪人。康永恒过去是抱犊寨宣传科的骨干,后来是宣传科的科长。他曾经跟着河北师院中文系的老师学习过古诗词,擅长撰写楹联。抱犊寨山顶南天门两边的长联好像就是他撰写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们经常从省城过去一帮人,每次都是康永恒亲自做导游,每次都用韵味十足的获鹿话意气风发的给大家念诵那幅他的杰作。
去谷家峪的柏油路黑亮黑亮的,有点赶得上北京郊区县公路的水平了。北京郊区的景色其实挺一般,但公路好,不管到那儿都平平展展的,给人的感觉就很舒服。石家庄郊区的景点品质都很好,但就是公路差,用我过去用过的词说叫“可通达性”差。尤其是五岳寨、驼梁、嶂石岩这些远郊区的景点就更是如此。刚开发的时候,每个景点最后都要走几十公里的砂石土路。印象最深的是去五岳寨有几十公里的搓板路。我就是在那次去五岳寨的时候才认识的搓板路。搓板路算是过去年代最难走的路了。有搓板路的年代也没有什么好车。那时候五岳寨景区的开发者接送我们用的是一辆很破的面包车。当然这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在鹿泉的公路变得这么好,大概通往五岳寨的公路也早变好了。
老母阁
谷家峪村口有个进村的门洞,门洞上边是老母阁。前些年我们一行人到井陉县一个村采风,曾见到了和谷家峪一模一样的门楼,门洞上面也是一个阁楼。大家都不认识这种阁楼建筑,就问一个正好经过的村妇,她说是“老母根儿”。品了半天“老母根儿”才明白是“老母阁”。
从老母阁下面的门洞进去就是老村了。老村是建在山脚的高地上,顺着街巷往前走,地势显得越来越高。过去的山村都是建在远离河道的高地上。虽然有不方便的地方,但避免了洪水的威胁,即使下大雨也可以高枕无忧。老村的街巷和房子都是石头砌的。大多数院落还是老房子,只有个别的房子是新建的。新建的房子有的用石头有的用砖,但不管用什么,都没有了老房子的味道。所以我们主要是看老房子。说是看老房子,其实是看老房子里的老香椿。来之前影影绰绰听人说起过谷家峪的香椿。过去在井陉吃香椿的时候很多。井陉是获鹿的邻县,好多习惯和物产是一样的。井陉矿区的台阳是建在山顶上的一个村,也是以红嘴香椿著名。香椿的季节性很强的食品,能吃到香椿的日子和北方的春天一样是很短暂的。不过,吃香椿的季节正好也是旅游的好季节,不冷也不热。但我好像并没有在台阳吃过香椿。有几次很痛快的吃香椿都是在矿区的另一个景点清凉山。
石头老街
谷家峪到处都是香椿树,村里村外,院里院外。老树,小树。除了村口老母阁后边有两棵巨大的白杨树,别的地方就差不多满眼都是香椿树了。不少老香椿树上挂着牌子,牌子上有树龄多少年。树龄最长的两三棵树龄都有一百年了。可见香椿树和这里的风土是很适宜、融洽的。
我们在老街里漫步,偶尔会碰见几个人走过去。奇怪的是,我们碰见的人们都是城里的年轻人而不是本地的村民。后来才琢磨出来,这里不少院子都被城里人改造成了民宿。那些时尚的年轻人或者是民宿的经营者或者是住在里面的客人。在村子的最高处我们见到一户本地的村人。我问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村里有多少人口?”他说:“人口有六七百,还在村里住着的也就二百人。”
从村子最高处看对面的抱犊寨
从村子高处向南眺望,眼前正是高而陡的抱犊寨。抱犊寨是典型的石灰岩地貌,和平山的天桂山是一样的。这种地貌多溶洞和陡立的崖壁。天桂山的前山就是一面像山水画一样的展开的屏壁。
在村里的几条小巷来回走了走,看上了好几处废弃的但收拾收拾就能居住的石头院子,心里粗略想象着住在这里的好感觉。一方面又疑惑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房子,村里的人们为什么都不住了呢?比如我认识的小康,他家的房子又是哪一个呢?记得当年他在城里刚买了单元房的时候还挺高兴的,但我是真的羡慕他的老家是在这么一个优美的地方。
回到城市好几天了。我在手机里找小康的电话没找到。不知道他是还在抱犊寨做工会主席呢还是回谷家峪做山里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