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坪洪祈神景寺
威坪洪祈神景寺
南宋严州图经淳安寺观记载:神景寺在县西五里,唐大中元年建,系尼寺,久废。后移社坛于其地。又载:神景尼寺在县东,唐大中元年建。景定严州续志淳安寺观记载:神景宫即旧真应庙。开禧乙丑,道士闻若诺,请县西废额名之。又载:神景寺在永平乡,乾道间请县东尼寺废额建。由此可见,唐大中元年,淳安县西即建有神景尼寺,后移于县东。县西废额为道教所用,在真应庙建立神景宫。县东废额为永平乡所用,建立神景寺。
永平乡即今威坪镇。明嘉靖淳安县志记载:神景寺在县西六十里,宋乾道九年(1173年)邑人请县东尼寺废额建。光绪县志录有宋理学家钱时记,记中写道:“先是黄坂有庵,惟清师居几岁,将撤而新之。乾道中,里人方文毅捐地以栖屋,请于郡,得名。”“殿堂门庑,祠肖输藏,钟楼佛阁,与夫斋宿庖湢之室,整整咸备”。万历《严州府志》载,明初厚屏人徐尊生有神景寺长明灯记(未见其文)。
据威坪镇调查,永平乡神景寺在今威坪镇洪祈村岭脚自然村淳安始新王氏宗谱记载:公元970年始祖元万从安徽婺源迁居威坪洪祈。王氏曾有两孙,长曰王彻,次曰王升。王升信佛成性,其母爱之笃,捐宅扩建为庵,名为连云堂(参见王氏宗谱第二卷197页)。大约在公元1030年前后(参见王氏宗谱第十卷106页)改名神景寺。改建后的神景寺长8.3丈,宽5丈,总面积约0.5亩;房屋为砖木结构,上下两层,有前堂、天井、中堂和隐堂三进,两边各有房间数间,另有厨房、水井、钟楼等,院子总面积为1.5亩。中堂设有魏国忠献张公神像,楼上摆放十八罗汉,二十八星宿。公元1120年方腊起义,神景寺遭劫被毁。后王家重建神景寺,并进入鼎盛时期,在七都湖头,凤凰山以及附近垅坪、洞源里灵狐等四地设立分庵。
神景寺历经风雨雪霜,数次磨难,几度拆建。1951年土改,神景寺一分为二,一部分给住持和尚王义云,一部分给贫雇农徐尚坤一家。后来两家各自另建房屋。到上世纪60年代初,神景寺被拆除改成稻田,如今改种蚕桑。
笔者看到遂安《洋川王氏宗谱》有元朝县尹刘彭寿撰写的《孝思堂记》。根据该记,神景寺原先为王氏之宅。北宋天圣中(1023-1032年,宋仁宗赵祯年号),王氏有子学佛,其母捐宅为庵。后因南宋朝廷禁止私庵,就请示宰相张浚同意,采用神景寺旧额图存。因此,该寺后来祠祀张浚(张浚封魏国公,谥忠献)。王氏又铸钟于楼,铸鼎于祠,相继完美。成为一处寺祠合一之所,寺名神景,祠名孝思。世系表中,始祖元万、二世祖俞抱都葬在神景寺周边。
张浚(1097—1164),四川绵竹人,宋徽宗政和八年(1118年)登进士第,历枢密院编修官、侍御史等职。后除知枢密院事。建炎中,除同平章事兼知枢密院。宋孝宗即位后,除枢密使。隆兴元年(1163年),封魏国公。隆兴二年(1164年)病卒。乾道五年(1169年)谥忠献。
钱时(1175—1244),南宋淳安蜀阜人。较元朝县尹刘彭寿要早,按理,钱时所记里人方文毅捐地以栖应更为可信。然而,王氏宗谱记载凿凿,也难断定记载为虚。只是宗谱记载请于魏公得名,时间上要比乾道九年早些,这与府县志记载不符。
附记
神景寺记
(宋)钱时
古之为民者四而游者禁,虽瘖声跛蹩,羸尫侏儒,亦各有职以养于上,风俗之所以醇而王道行也。佛来中国,民之游者始托以归焉,侈其宫,衍其徒,非天雨而鬼输,焉攸取?持劵远走,飞奇钓货,强名曰化。眩惑愚氓,乾没而入,强名曰舍。吁!忍矣哉。神景僧若讷乃不然。先是黄坂有庵,惟清师居几岁,将撤而新之。乾道中,里人方文毅捐地以栖屋,请于郡,得名。若讷继之,殿堂门庑,祠肖输藏,钟楼佛阁,与夫斋宿庖湢之室,整整咸备,而又买田一夫,饭僧七人。余每过之,未尝不窃叹,硗确之乡,士殚民贫,一遇水旱,抉山而食不自给,又无豪家大族轻赀易撼可以化而舍者,其规模成就乃如许。讷也,勤生而善殖,力田以供上。凡有所为,悉取诸宫中而用之。呜呼!是天子之良民也,何嫌于佛哉。其徒景恢走名山三十载。去年冬请记于余,许之而未暇也。春二月,远求刊者踵门,请益急。属邦君行乡饮礼,景恢不惮三百里,裹粮以随。因念学绝道丧,风俗之所以不醇者,实由于礼坏。记之作不作,未足计。使之一观先王之旧典而知王道之所以盛,顾不美与?礼毕,书以授之。
孝思堂记
(元)刘彭寿
元统甲戍(1333)嘉平中澣,余以公事行巳里,过永平神景寺,步见中有魏国忠献张公遗像。余下车入门,伏谒,退揖主僧,问寺所由建与像所由寓,则曰:寺故王氏之宅,天圣中,王氏子有学佛者,其母爱之笃,乃捐宅以庵之。中罹私庵,庐禁甚严。主秉义请于魏公,迁神景寺之旧额以图存。故寺祠公,且为王氏时祀聚族之所。后山亭翁周竹斋翁辰鉟其族之金以范洪钟于楼,峙薰鼎于祠,相继完美。既而王氏之子孙日新,环水遂安东山吴祈高山湖东湖西之族以其家谱请记于予,诹谱以质前言而信。且言为太原宏中之裔。宏中少孤,迁居江南,及卒于洪,其子乔寓宣城。自宣而歙,自歙而睦。始居睦者万实,为今小宗之太祖也。自万而来,又十九世矣。沂宏中而上,其谱之可证者,以韩碑故也。自是以降,其有五世祖梓溪翁荫谱焉。又有六处之续谱焉。皆详其所自出,而族大且繁,亦未能悉记无遗也。然是不必深考也。独其祀享不缺,族聚有所,则犹见古人之遗风也,犹见还淳之厚裕也,犹见宏中之泽愈久而不泯也。礼曰:霜露既降,君子履子必有悽怆之心。春雨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夫人子之思其亲,思其祖,无日无时,而有置焉,何待春雨霜露而后悽怆怵惕哉。盖祖宗子孙,人之一气也。春雨霜露,天之一气也。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人亦万物之一耳。因天气之升降而感吾一气之聚散焉,则感德不深矣乎?圣人之制祭祀也,亦以尽吾感通之一理耳。族属聚于斯,精神萃于斯,则祖宗虽无,其有不萃者乎?其萃也,亦吾气之萃而已矣。今之祭者未必知也,深羡王氏之子孙能知此而求吾记以永时思。是为记。
明年清明日承务郎建德路淳安县尹兼劝农事眉山刘彭寿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