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孩子去哪里野?|土城·早茶夜读581

581| 读城记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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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孩子去哪里野?

文/ 土城

39岁,前记者

疫情改变了一些人的生活习惯,居家时间不得不多起来。对那些带孩子的父母来说,这段时间是很难得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整个孩子成长过程中,与父母亲相处最长的一段时期。将来孩子上学、工作、结婚、生子,陪伴他们多的是他们的同学、同事、配偶和他们的孩子,以后人生中,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与孩子日夜相伴的时间。

我本来比较宅,带孩子的时间很多。疫情发生后,带孩子出去玩的机会反倒少了。带孩子去哪儿玩儿,就成为了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上周末我带孩子去放风筝,在大兴区瀛海镇。那边有大片大片拆迁过后的平地。为了让为了让平地看上去不那么荒凉,当地人在平地上种了麦子。这个时候麦苗青葱,看上去一片绿油油的,很漂亮。上百亩的空旷地放风筝最适合不过。

孩子在麦苗地里行走,问地里是什么。我是南方人,不认识麦苗。一同去的朋友们虽然是北方人,但都是城市长大的,也没有见过麦苗。大家都在猜测,究竟是草,还是麦子,或者是其他的植物。询问本地的朋友,才确定那半尺高的植物就是麦苗。

城市的孩子,对于自然的体验、认识有天然的不足。加上我们的教育,自然课也不是必修,不关系到成绩和升学,家长没有动力去培养孩子对自然界的认识。骂人五谷不分,多少也要怪罪到教育体制。

城里孩子可以认识上百个奥特曼的名字,认识几十种恐龙的名字,认识十几种或上百种不同的器械、战船、飞机,但可能连稻子和麦子都分不清。与大自然的隔离,仿佛让我们忘记了我们生存在自然空间里。

前几年看过一本书,叫《林间最后的小孩》。这本书给儿童与大自然关系的断裂,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自然缺失症”。作者认为,接触自然对一个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是必要的。他列举了大量的证据表明儿童与自然的断裂与肥胖症、注意力缺陷、抑郁症的关系。

在作者看来,第一,孩子有权利在自然中行走,第二,孩子有必要在自然中行走。孩子与自然的内在联系,具有根本性。拉近与自然的距离,让孩子们与自然重新建立连接,让孩子在真实的世界里学习,让孩子走进户外,去观赏野生动物、植物,在自然中去培养孩子的观察能力、分辨能力,对孩子的生理、心理都是一种很必要的滋养。

我们无法分辨给孩子一个iPad和给孩子一个户外帐篷,究竟哪一种能给孩子更大的快乐?究竟哪一种会给孩子带去深刻的影响?但是亲近自然本是人的天性。《寂静的春天》的作者卡森说,那些感受大地之美的人,能从中获得生命的力量,直至一生。

《林间最后的小孩》这本书中,作者提出“自然缺失症儿童”概念。书中列举了一些科学研究的例子,比如说康奈尔大学2003年的报告认为,观赏自然景观有助于保护儿童免受压力带来的疾病。纽约州立大学的生态环境设计的老师认为,生活在自然景观丰富地方的儿童,比起居住在自然景观稀少地方的儿童,患上由于压力也应该引发的精神疾病的人数要少,越是精神虚弱的儿童,比如那些生活在重压之下煎熬的孩子们,其周围自然环境的疗效越是显著。

作为一个生活在大兴的人,我比较喜欢大兴的一点就是生活区周边的自然环境。稍远一点,有野生动物园,有麋鹿苑,有凉水河,有念坛公园。离家近的地方,有依河而建的公园、林荫道,在黄村到西红门的小区,每方圆两公里内必有公园,大一点的公园有地铁公园、滨河公园。河道里,夏天有荷花,吸引许多钓鱼的人,他们戴顶帽,稳坐在河边,支一个根竿,能耗半天时间,上钩的小鲫鱼很多。钓走的鱼怎么处理不得而知,但我看到过有人走的时候把一小桶鲫鱼放生,也有人带回家。我女儿从现实中认识小动物,大多都来自这里的公园。她在这里看见过小刺猬,小松鼠,螳螂,蚯蚓,蝉,蚊虫,小鱼,青蛙,蜗牛,不知名的爬虫,喜鹊,麻雀,不知名的小鸟。她喜欢在雨后寻找蜗牛,蹲在湿软的地上捡蜗牛,一大把握在手里。曾在水里见过蝌蚪,想捞回来养,但被我制止。有一次,从一个钓鱼人那里,讨要了几条鲫鱼,放在矿泉水瓶里带回家,养在鱼缸里,陪伴了我们有大半年之久。后来又放入在市场上买的鱼,结果这三条鱼陆续死了。我女儿从中知道小动物有自己熟悉的环境,转变环境,很可能造成严重后果。我女儿从公园里得到的经验可能比我描述的要多,但在城市里,所得还是极有限。

城里没有探险的自然环境,虽然我女儿很喜欢提探险,想去冒险,却完全没有探险的勇气。上周带她去瀛海镇放风筝,大人们带孩子徒步远一点,我女儿中途就想往回走。我故意拖延,延长她徒步的距离,但随着看不到大家集聚的地方,她越来越焦虑,嘟囔着要回。后来,她和另一个小朋友,携手快速返回。孩子不相信陌生的环境,虽然故事书、电视上都在演绎他们爱看的冒险故事,但要自己实行,就犹豫不决。朋友家的儿子,跟我女儿同岁,喜欢贝爷,购买了蜘蛛、螳螂养着,但真出门了还是害怕。他们不明白,城市景观里不会什么大的危险,或许是因为在自然中待的时间少,难以触发他们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为了安全起见,索性将所有陌生都当成恐惧的事物。大人给孩子传递的危险越多,他们自我防备的心理也越大。但这种感知,并不是真实的状况,让他们分辨不清真实的危险和虚假的幻像。

城市中的孩子,是因为没自然环境去野,还是因为父母传递太多恐惧的观念,造成了孩子对野外既向往又恐惧?可能二者兼而有之。父母的保护欲和城市自然景观缺失,强化了孩子的“自然缺失症”。

《林间最后的小孩》提出了几个理念,作为给城市孩子和城市规划者的建议。“城市野生化”,是作者的一个建议。许多生态学家和伦理学家对野生动物在城市无容身之地提出质疑。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城市可持续发展项目主任詹妮弗·沃尔琪建议,将城市想象成动物园城市,通过规划用地、建筑设计以及公共教育将城市的一些区域转化成野生动物栖息地。作者的另一个建议是绿色城市主义。绿色城市主义在欧洲进行了良好的实践,城市与野外交织,城市内部的一些地方恢复成树林、草场和溪流。一个更加现实的规划是城市健康规划,以保护不断消失的城市公共空间。

可能由于较早接触过自然与儿童的书本教育,我对女儿采取了比较“放养”的方式,她接触自然的机会在北京同龄孩子里,应该算中上。但远不能与书中所言相比,与我所期待的也差很远。我要像大部分家长那样宽慰自己,这是客观条件所限制,毕竟与其他成长中的内容相比,亲近自然不紧迫,不需要放在优先级。城市规划者心目中的自然要素,处境正是如此。

今晚二条

世界尽头,都是田园

即兴伦敦之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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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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