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三八三】京味京腔学子路

小说《缘为兵》【三八三】京味京腔学子路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大家伙儿又开始起哄：“给燕么虎儿一大哄哦——哦哄，哦哄！”起完哄，有同学就问陆军璞：“那个女生是你们排谁啊？“陆军璞说：“那个女生是谁我不能说，她威胁过我，我要敢说出去，就让全排的女同学都不理我。你们说，女生本来就不怎么跟咱们男生说话，要是都不理我了，你们让我在排里怎么活呀？”

钟金玺说：“反正你也走了，也不在咱们排了，怕什么的？”这时，陆军璞就把眼神儿故意往孙竲辐那儿瞟，孙竲辐就朝着他挥舞拳头。陆军璞跟钟金玺说：“那个女生还得在咱们排上课哪，我不能不信守承诺。”钟金玺说：“我发誓，我绝不说出去！”

陆军璞说：“别人发誓我信，你发誓我不信。”钟金玺朝着陆军璞瞪了一下儿眼，又笑着说：“你不说不说吧，我还真没准儿管不住我这嘴。不过，咱们排哪个女生跟你这么好啊，能把这事儿都跟你说喽？”钟金玺胡噜着后脑勺儿苦思冥想着。

孙竲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陆军璞的跟前儿，搂着陆军璞就走，走的还挺快。嘴里喊着：“回家喂脑袋（吃饭）去喽——”陆军璞也喊了一句：“安根（吃饭）去喽——，吃饱了脚底下才有根儿，下午好领军装去噢——”

孙竲辐和陆军璞在前边儿走，后边儿有几个同学追着问：“燕么虎儿——那个女的是谁呀？”孙竲辐这个外号儿看来是要传开了。孙竲辐也不搭理他们，边走边仰着脸儿说：“玩儿，玩儿，打火镰儿；火镰花，卖甜瓜；甜瓜苦，卖豆腐；豆腐烂，摊鸡蛋，爷爷吃饭孙子看！”

这时，我和童镇海也追了上来，我搂着陆军璞，童镇海搂着孙竲辐。童镇海小声儿地问孙竲辐：“爷爷吃饭孙子看——谁是孙子？”孙竲辐的手在童镇海的腰上狠劲儿地掐了一把，也小声儿地跟童振海说：“我掐死你丫的。”

我这时想起了相声大师刘宝瑞先生的一段儿定场诗，就大声儿说着：“初三、十三、二十三，两口子吃饭把门关。苍蝇叼走一个饭米粒儿，老头子一怒追到四川。老婆儿家里头算了一卦，伤财惹气赔盘缠——”

我这儿还没说完，大嘴叉子就跑到了我们几个的前边儿，回过身儿倒着走，还扯开大嘴叉子喊着：“燕么虎儿，扎（钻入）花鞋。一只袜子两只鞋。燕么虎儿，扎花鞋。一只袜子两只鞋。”

小时候儿人们都说，一边儿唱着这几句儿，一边儿把鞋脱下来，朝着飞过来的燕么虎儿那么一扔，那个燕么虎儿就会往鞋里钻。不过都是那么说，我们小时候儿也朝着逮虫儿吃的燕么虎儿扔过，可谁也没见过燕么虎儿真的钻进鞋里去。

说来也怪了，小学时候儿在上学路上的说说唱唱，这阵儿怎么又都想起来了哪？

孙竲辐见大嘴叉子在我们前边儿倒着走，就走到了大嘴叉子旁边儿，也回过身儿倒着走，跟同学们说：“我快到家了，就跟你们说一句，以后你们别动不动就跟别人碴架，还得用心学习才是真的。”

“呦呵！解放军叔叔开始给咱们上课了嗨！咱们一定牢记解放军叔叔的哼哼教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时刻准备着，做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大嘴叉子故意把“谆谆教导”说成是“哼哼教导”，跟孙竲辐耍着贫嘴（开玩笑）。

大嘴叉子说着，还唱起了《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这支歌儿——“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大嘴叉子带了个头儿，大家伙儿就跟着他，一起唱起了这支文革前上小学时，经常唱的歌曲，招惹的许多路人侧目而视。陆军璞说：“咱们还能把这首歌儿唱下来，说明咱们小时候儿都是好孩子。”

“什么叫顽强学习，坚决斗争？碴架也是学习，是锻炼不怕敌人的胆量，是增强跟敌人斗争的经验和能耐。”钟金玺附和着大嘴叉子，也跟孙竲辐逗着咳嗽（寻开心）。孙竲辐还想说什么，那几个家伙挥着拳头，冲着孙竲辐又接着唱起来：“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向着胜利，勇敢前进！……”

孙竲辐自嘲的笑着，无奈地转过头儿跟我说：“你看看，我倒成了他们的敌人了。这帮家伙，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时，陆军璞看了看住在教子胡同的钟尔聪，跟他说：“钟尔聪，别唱了，到你们家胡同口儿了，你回家去吧，下午还得上课那。”钟尔聪立马儿瞪起眼，跟陆军璞说：“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