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作家,股票经纪人,芭蕾舞团艺术总监——李存信的励志人生
现任昆士兰芭蕾舞团艺术总监的李存信半生经历传奇。他是当年中国罕见的优秀芭蕾舞者,曾被《纽约时报》评为世界十大芭蕾舞巨星。他出身贫寒,却“人穷志不穷”,自幼刻苦勤奋,赴美进修后更坚定了为梦想不懈奋斗的人生信念。李存信的励志故事感动、影响着一代人。
2003 年,李存信在墨尔本出版了自传《Mao’s Last Dancer》(《毛泽东时代的最后舞者》)。此书一经发行便引起了轰动,蝉联澳洲畅销书榜榜单长达18 个月,并获得2004 年澳洲年度最佳图书奖、尼尔森奖,以及美国的克里斯多福奖。
书的平装版在澳共印刷52 次,发行数量高达58 万册,后又陆续出版了5 万册精装本、6 万册青少年版本。获得最佳青年读物奖后,还推出了儿童图画版本。也就是说,在澳洲,每28 个人中,就有一个人购买了《Mao’s Last Dancer》。此书不仅风靡澳洲,还名扬海外,共被翻译成13 种语言,在30 多个国家出版。
2008 年,根据该书改编的电影在澳洲优秀编剧Jan Sardi(扬· 萨尔迪,奥斯卡获奖电影《Shine》的编剧)、著名导演 Bruce Beresford(布鲁斯·贝雷斯福德,其《Driving Miss Daisy》一片曾获1990 年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合作下开始拍摄。2011 年公映。用朴实的纪实手法震撼了万千观众,完整重现了这名优秀舞者的跌宕人生路。
1981 年,作为中美建交后首批公派赴美的艺术留学生,李存信前往休斯敦芭蕾舞团进修三个月。进修期满后,因与美国姑娘相爱结婚而决定留下。这在当时是个大事件。李存信被当作“叛逃分子”,被扣留在中国领事馆里。经时任美国副总统的老布什出面斡旋,21 个小时后,事件才获平息。李存信留在了美国。
之后的十几年中,凭借出众的才能,李存信在美国芭蕾舞台绽放耀眼光芒,同时也经历了离婚、再婚和女儿失聪等人生悲喜剧。1995 年,他退出休斯敦芭蕾舞团,与妻子和三个孩子定居澳洲墨尔本。之后他为照顾家庭退出芭蕾舞台,成功转型为股票经纪人,同时成为了畅销书作家。
对于自己结束舞蹈生涯投身金融的原因,李存信曾多次面对媒体直言不讳。再著名的芭蕾舞者也无法在上了年纪之后仍保持较高的收入,而他彼时要养育三个儿女,并赡养远在中国农村的父母及兄弟。个人的经济负担较重。
出于种种考虑,他选择了离开自己热爱的领域,转战金融市场。一开始,他曾在澳新银行等多家金融机构工作,兼职股票经纪人。还利用业余时间上夜校,系统学习金融学。1999 年后,他入职Johnson Taylor 公司(几年后上市并改名为 Bell Potter Securities),成为了新成立的亚洲部第一任总经理。
待昆士兰芭蕾舞团的猎头找到李存信,请他担任艺术总监时,他在金融领域已经纵横弛骋了十多年,一直都风生水起。旁人难免好奇,一位专业的芭蕾舞者,如何在短时间内成功转型为一位靠谱的股票经纪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在外人看来大相径庭的“鱼”与“熊掌”也不是不可兼得。李存信说:“我对金融领域一直都很感兴趣。自年轻时起,我就开始关注投资领域了,不论是地产方面还是股票市场,都有大致的了解。还是舞蹈演员时,我就学习了部分会计专业的课程,去了解公司的资产负债表、财务报表等常识。除此之外,我还会参加与投资相关的讲座、研讨会,日常也会阅读金融类的报纸刊物,如美国的《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英国的《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澳洲的《金融评论报》(Financial Review)等。因为我意识到,对于积累财富来说,这些知识是至关重要的。”
通过学习,李存信对金融的兴趣与日俱增,对金融市场有了更深厚的了解,也更加意识到了审慎理财的重要性。
根据自身经验,李存信还给初涉澳大利亚商业领域的人提出了诚恳建议:“首先,应该尝试了解澳大利亚的文化和本地人们的思维方式。其次,要勇于张口说英语。这些是在澳经商的基本条件。不论从事什么生意,都要对该市场有透彻的了解。中国人通常都十分勤奋,又具有创业精神,但有时进入了新环境后,依然会按着中式思维行事,这样就不能真正理解澳洲经济的动态和形势。”
他还补充道:“来到澳洲,必须要熟知并遵循这里的法律。因为中澳两国的法律有很多不同之处。向律师和会计等专业人士请教,或向中澳商会等机构组织寻求帮助,都是可行的方法。”
历经“山东农村”、“北京舞蹈学院”、“美国休斯敦”和“澳洲墨尔本”四个人生阶段后,2012 年,李存信与芭蕾再续前缘,受昆士兰芭蕾舞团邀约,出任这个著名舞团的艺术总监。他人生的第五个阶段,围绕昆士兰展开。
谈及重回芭蕾舞团,李存信感慨万千,声音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真的很高兴能从事与芭蕾有关的工作,我对于芭蕾的热爱与激情从未消减。即使是投身金融行业的十多年里,也从未割断与芭蕾和艺术的联系。”
在成为股票经纪人后,李存信仍任澳洲艺术委员会委员3 年之久。在此期间,他大多数时间都是澳大利亚芭蕾舞团的董事会成员,密切关注着全澳芭蕾公司的动态。可以说,他的心自始至终都在芭蕾上。“因此当我得知有机会执导昆士兰芭蕾舞团时,我十分兴奋。”透过李存信热情洋溢的语调,他对芭蕾的深情一览无余。
在谈到前往昆士兰的感受时,他惊呼:“Wow,你要不提醒,我竟没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我生命的第五阶段。的确,昆士兰是我生活过的第五个城市了。”这样一句感言,颇显童真。始终怀揣初心、勇往直前的人,往往会忽视时间的流逝。
“我十分享受在昆士兰的生活。确切来说,五个城市中,每一地的生活都对我产生了重大且特殊的影响,在送别我的同时都带给了我新的挑战,新的情境,并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青岛到北京,李存信得以踏上芭蕾之旅,摆脱了一贫如洗的境遇,开始对光明的未来抱有希望;从北京到休斯敦,他不断开阔眼界,梦想得以延续,认识到自己作为一名舞者所具备的潜力;从休斯敦到墨尔本,李存信曾一度认为自己是为了身为澳大利亚人的妻子才来到澳洲的,但后来发现,加入澳大利亚芭蕾舞团也是一场全新的挑战和体验,之后从芭蕾舞者到股票经纪人的身份转换,无疑又给他的人生添上了一抹神奇色彩。
李存信评论道:“这第五段旅程对我来说,即使没有比前四段更激动人心,至少也与他们同等重要。它既给我带来了新的挑战,又让我得以回归我的所爱。”
“昆士兰芭蕾舞团的邀约直接为我的人生指引了新方向,很是令我激动。 昆芭是全澳三家历史最古老的芭蕾舞团之一,能获得执导昆芭的机会,我感到十分荣幸。对于昆芭来说,我认为现在正是绝佳的转型时机。希望通过努力,能让这家已有55年历史的芭蕾公司与国际标准接轨,并使其成为亚太地区芭蕾产业的领头羊。” 李存信一席话,展露出不小的斗志。
多年来,李存信还一直致力于推动中澳芭蕾艺术的交流,为澳大利亚和中国芭蕾事业的发展贡献着力所能及的力量。他曾作为舞者回到中国表演,到母校北京舞蹈学院、中央芭蕾舞团和其他芭蕾艺术团体指导研究生等课程。2015 年,他还受邀担任北京国际芭蕾舞大赛的裁判。
此外,他也积极与中国的舞者和芭蕾团体沟通,寻求合作,希望密切双方的关系,在艺术领域共同进步。去年,已有昆芭的舞蹈演员前往上海表演,北京的舞者也与昆芭进行了合作。现在,昆芭也正计划未来几年间前往中国进行巡演,相信这个目标在不久的将来就将实现。
2014 年,李存信荣获昆士兰州澳大利亚年度人物称号。这项荣誉既可以看作是对他作为昆士兰芭蕾舞蹈团艺术总监工作业绩的肯定,也是对他几十年如一日献身芭蕾,执着于艺术的褒奖。对此,他十分谦虚:“获得这个奖项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他们大概是认可我对澳大利亚芭蕾事业的付出,并认同我写的书和随后改编的电影的价值和影响。我真的很感动,因为有很多比我杰出的人都在各自的领域做出了卓越贡献。谢谢他们看到我的努力,很荣幸。”
李存信为芭蕾的奉献、对艺术的追求早已超越国界。但他仍不贪安逸,直面挑战;不忘初心,行在路上。这一份勤勉和坚持,激励着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每一位澳大利亚人。因此昆士兰州澳大利亚年度人物颁给他自然也是当之无愧的。
李存信不仅心系艺术,事业有成,他对家庭的深情和付出也令人感动。他携家人从休斯敦来到墨尔本,是为给失聪的大女儿提供最好的治疗,因为澳大利亚是人造耳蜗的发明地;为了养家糊口、照顾老小,他离开自己钟爱的芭蕾,投身金融。李存信的这种传统的中国式温情,不知打动了多少人!
2009 年父亲节那天,他被票选为澳大利亚年度“最佳父亲”(Australian Father of the Year Award)。这一奖项特为表彰勇于承担家庭责任,对社会做出重大贡献且起到良好社会影响的父亲。前一年的当选者是曾连任三届澳洲总理的霍华德,可见作为一个父亲,李存信也得到了广泛一致的认可。
“父亲的关爱、支持和守护,对于孩子的成长是至关重要的。孩子需要陪伴,和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时光很宝贵。尽管我很忙,但只要孩子们需要我,我就会陪在他们身边。每次出差,我都会尽量按时回家,不拖延。要让孩子们知道,只要他们需要,你就会陪在他们身边,”李存信认真地说道。
他坦言:“很多亚裔父亲为了给家庭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会选择整日在外奔忙。但长此以往,就会错过见证孩子成长的机会,和孩子及妻子的关系也会因日渐疏离而产生隔阂。他们为了家庭而忙碌,却往往因疏于打理亲密关系而最后失去了家的温馨。确实,对于任何人来说,平衡工作和生活都不那么容易。但关键就在于你是否愿意为此而努力,是否愿意为孩子健康成长和家庭和睦相处投入时间。在我眼里,家庭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商机总会有,去了还会来。”
李存信就是这样一个家庭事业两不误,刻苦奋斗不停歇的人。贴在他身上的标签有很多,舞者、作者、演讲家,这些成就归根结底无不源于他超于常人的勤奋。记得他曾在接受采访时说过:“不管你是学生,还是已经参加工作,不管你干什么、哪一行,一定要真心地去喜欢你做的事。把百分之百的精力都投入其中,用每一分钟、每一个小时、每一天去奋斗。”
说这话时,李存信眼神坚毅,让人难以忘却。
经典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