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明翰齐名的宁远籍早期共产党员唐鉴及家人谱录(1938)
▲唐鉴祖父传记
祖勋公:字炳然,小字松林,例授太学生。生道光二十七年(1847)丁未九月二十一日子时,殁民国八年已未十二月二十七日巳时,享寿七十有三。卜葬地名柱下山,坐向戌山辰向兼乾巽。业儒未售,教育多才。尝闻诸曾祖吾祖自诞生而后即有特质,为人所鲜能者。其少也攻读诗书,其后,年日增学,日进不惟讲明礼义,对于家庭父母昆弟无间言,对于宗族长幼有序,无失礼。且对于乡党而有爱从乐群之观念。吾族长老见之咸欣相谓曰:“此子之性质秀发如此,他日成名得志,必能为吾族光也。斯时,孙尚未生,而以近日之事证之,盖有可见者矣!孙兄弟四人,自光绪乙未(1895)三弟甚幼,四弟未生。孙与兄及大叔小叔等四人,年仅数龄,受家庭教育以读书习字,口讲指画,循循善诱,迄癸耶。以祖孙而兼师弟,诚可谓聪训。期友久,而益敬独,惜名场不刘试,辄锻羽晚,乃绝意科名,以奉养祖父母为乐。迄今,曾祖父母年登耄耋,吾祖亦年逾六旬,一切家政尚赖吾祖主持,而又能于定省之余训诫吾父与诸叔等。虽精神少衰,视芒而发苍苍,而于勤俭之道,操之有素,常勤勤恳恳有以励进后人。吾家今日命运之亨,曾孙父子四代一堂,孙辈又得培植也,岂非吾家之大幸哉。
——光绪丁未(1907年),次兄才杰敬述。
岁丁末,予管理官学堂学务兼教授国文,科目甲班学生唐顼者,乡生唐君祖勋之次孙也,肄业堂中。每试验,见其文理清顺,喜之,时加勉励。日座请于余曰:“吾族纂修家乘,顼欲为吾祖著行述而丐先生赞之许乎?”予曰:“善子既欲表乃祖,甏行此子之教念也。他日,绳武之休基于是矣。余于乃祖,虽未深晤,其为人然聆子之言而心向往之,岂可不玉成子之志哉?是遂即生之所述赞数语于谱端云。
如翁特质金玉,其式秉自天然浑成,涵无迹少邃于学长,亦无他待人律己,谨勅谦和,性朴俭可羡,渊源王戎,秘传越相德者,祖基食报在兹,一堂四代寿考,维祺乡有善士採访,宜记美哉,乃翁光荣不替。
▲唐鉴父亲传记
奇玉:小字名石祥,字辉山。生清同治八年己巳(1869)四月初八日子时。为人忠悫谨厚,作事不以公私而二其心。事亲惟有爱慕,居丧惟知号泣粗解,书义而隆师重道,雅好士流,见章甫逢,掖者至不只啻倒屣以迎……修业于南京国立大学,俱以奔走国是,失踪省外,空负高堂教养,使吾父未食受士之报,习滋愧而罪弥深耳。尝考吾家,自王高祖考礼通公以下,若高祖考兴荣公,曾祖考先清公,祖考皆寿逾古稀,今吾父又跻稀龄,齐眉再庆,一似重有所钟者,殆亦天之厄吾父于彼而报守于此欤?不肖谨馨香祝之。次男才杰谨述。
▲唐鉴长兄才俊齿录
▲唐鉴二兄才杰齿录
才杰:字士隐,小字庭光,学名顼,改名韶。生清光绪十七年辛卯八月二十日亥时,(后补:殁于公元一九五二年五月十一日,葬棋形山。六十一岁。
赋性拙鲁,不解奸贪,从师十七载,谨识之,无舌耕十余年。师资有甲寅以来,兼习歧黄,郤群书,日与伤寒金櫃相寝,食者五六年,仰铣之余,高坚增叹。活人之原向日能赏。癸亥闻道,戊晨领恩。藉以八德,励人且以自励云。
——士隐自记。
▲唐鉴三兄才佳齿录
才佳:字士华,小字美光,学名之一,号虚白。生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戊戌八月二十三日卯时。赋性沉默,作事爽。且少从余读,颇有慧心。嗣高高小而卒来省立三师,遂以教育为己任,意欲遍考江淅学凤,有所矜式。余止之曰:“办学未有阅历,参观徒得皮毛。”乃就临武高小校长兼教员之聘。继就李邑养正、競化诸高小教员,所在同事皆得推重,学生无不尊仰。民十六年,因四弟才儒在鄂,乃以视弟之故往鄂他干。是年,已就邑中养正之聘,及土匪屠城,方幸鄂省之行,暗中多叨吉利讵,民廿七年三月,与四弟音信忽断,杳如黄鹤,遍访在鄂故旧无知者。呈罹耶?抑别有故耶?最难堪者使我高堂迄今梦寐忆之。
次兄才杰记。
▲唐鉴齿录
▲唐鉴齿录2
才儒:字士蘅,小字秀光,学名鉴,生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癸卯八月十一日寅时。性聪敏,父母万钟爱之。年十一,始发蒙。十五卒业高中,十六七从余补习计丁巳一年羊,读四书一部,左繡(四库全书中的《春秋左绣》)一部,鉴总论一部、古文数十篇。点阅御批,鉴一通其勤敏,殊令人可受可畏。戊午(1918)复习《鉴史》,兼读《葩经》、《尚书》,下期考入省立三师,学期考试每列前茅。继复改入岳云高中,考列第一。蒙校长及教员青眼,免收学膳各费,座后升南京国立大学,于世界各国历史无所不阅阅,尤究心于近代变迁。每讲演,口如悬河,居常自养,殊静默也。时以著作投稿各杂志,所得奖金即供学费,不复仰给家中。民十六年间,各杂志标有鉴字别号者,即其著作物也。未卒业,即被全国学生联合总会推任干事,旋任总干事。丙寅,赴粤与国民代表大会,余便道归省,伊以公务又未即归。返京后,移总合于汉口,湘南学生通电欢迎,亦未回湘。任满御职,谋他就,戊辰三月忽得伊妾李氏绶玄噩耗,去已病故。及函询详细,李氏亦未逐一明复。问以三弟才佳消息,李亦不知,后李亦不通音问。嗣据友人传闻有通俄之说。然终模糊影响,迄莫知其究竟。呜呼,李氏之耗,其信然耶?传闻之说非其真耶?回忆乙丑岁,余在常德,四弟以署假到常视余,留信兼旬,见其手不释卷,犹劝邻节劳,别时依恋,余心悬悬者久之。熟知此别,竟无缘再见耶!念我高堂雨心如裂,濡笔有泪,语焉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