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大师余叔岩的隆重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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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自网络)

余叔岩(1890年11月28日-1943年5月19日,原名余第棋,又名余叔言,早年艺名小小余三胜,京剧老生。名第祺,湖北罗田人。余三胜之孙,余紫云之子。余叔岩在全面继承谭(鑫培)派艺术的基础上,以丰富的演唱技巧进行了较大的发展与创造,成为“新谭派”的代表人物,世称“余派”。1890年11月28日诞辰(光绪十六年庚寅)十月十七日,1943年5月19日逝世(农历癸未年四月十六日)。余叔岩在全面继承谭(鑫培)派艺术的基础上,以丰富的演唱技巧进行了较大的发展与创造,成为“新谭派”的代表人物,世称“余派”。

余叔岩1943年5月19日逝世(农历癸未年四月十六日)。第二天,即1943年5月20日(农历癸未年四月十七日)18时,余叔岩大殓举行本日余叔岩大殓。

  盖余氏后事,在其生前即有充分准备,寿衣衾物已于1942年6月间做成。棺木是余氏前妻陈氏死时在宣武门外大街荣盛桅厂所购。当时,买了两付上好楠木的材板,称之为“阴阳材”。“阴材”制成后,即用以殓其妻。“阳材”村板则暂存于龙泉寺西殿后虎。1942年,余氏一度病剧,家人乃将此板取出,交荣盛桅厂代攒成材,数日而成。为了坚固持久,后来又让同顺材厂给灌了松香里子。其材极为珍贵,按当年市价值万元以上,且不易买到。后余氏病势好转,所以又存于龙泉寺庙里。1943年5月19日,余氏“倒头”后,家人马上通知材厂派24名杠夫“转空”(指往丧家抬空棺)至椿树上头条丧居。

  按余氏生前遗嘱,寿衣用蓝长袍、上罩青马褂、小帽。接受杨小楼棺墓被盗的经验,棺内不放贵重殉葬物。入殓时,余氏继配夫人,二位女公子,以及爱徒孟小冬等均亲视在侧,由长女给余氏五官用棉球蘸凉水“开光”之后,哀声大作,其中孟小冬哭之最哀。

  根据余氏家族意见,原本拟定在家停灵受吊“三七”21天。后因考虑正值端午节,家中停尸恐招邪祟,故改为在家停灵半个月。丧礼环节虽然紧凑,但隆重程度并不稍减。

  1943年5月21日,农历癸未年四月十八日:余叔岩迎三本日为余叔岩迎三送路之辰。门前扎起了素彩牌楼,并设大鼓锣架,为迎宾传报之用。灵前有堂祭清一班,为来宾上祭行礼时奏乐。在延寿寺街衡记冥衣铺糊的接三全活:挂豆青里子的“落地拉”蓝蓬大轿车一辆,车厢三面纱窗,三面支起凉蓬,非常讲究。另有顶马、辕马、跟马三匹,墩箱四只。棚内灵堂的月台两侧还摆着四季花盆、尺头桌子。

  是日,程砚秋、孟小冬等,均以“弟子”身份,穿了重孝。余氏生前友好张壁、李雅斋、桂月汀、刘植源等,以及梨园界数十人来吊。晚7时送三,凡来吊者各举官吊香一股,当做人把。由官鼓大乐、清音班等民乐前引,给余氏扎糊的转轮骄车由二人牵引,车前有从冥衣铺赁来的两对大白气死风灯;两对六角形的手罩子为之照明。其后便是华北音乐队24名,以洋号铜鼓吹奏哀乐。法源寺高僧13人,以铛、铪、鼓“素打七星”(法器的板点)。

  由余氏女公子打着挑钱纸;其他孝属依次捧着呈给西方三圣的度亡文疏。龙泉寺高僧13人殿后。送至虎坊桥焚化车马。晚间,由法源寺、龙泉寺两庙僧众放了对台的瑜伽焰口施食。

  首七之日,吊客盈门。上海黄金大戏院主人黄金荣等特地赶来上祭。前教育部部长景太昭亦前来致祭,并送了一幅挽联。联曰:“应碎伯牙琴,乱世正诗宁有寄;遂绝广陵散,伶官压传更无人。”

  1943年6月1日,农历癸未年四月廿九日,10时:余叔岩丧礼举行本日为余叔岩逝世“二七”,伴宿送库之期。余宅领帖受吊。根据汉人礼俗,上午10时举行点主仪式。特请祝煜元“赐福鸿题”,刘植源、李锡之为左右鸿陪。是日各方吊客接踵而至,计潘毓桂、李雅斋、朱复昌、凌抚元、吉世安、桂月汀等。梨园界尚小云、程砚秋、杨宝忠、杨宝森、刘砚芳、万子和、赵砚奎、丁永利、王福山等数百人。

  余氏生前笃信佛教,曾皈依拈花寺老方丈全朗,成为在家学佛的居士,且与北京各大寺院结有“不解之缘”。因此,各名刹方丈莅临札拜者甚多。计有:戒台寺德明、铁山寺百川、智禅、报国寺、地藏寺法龄、观音寺如培、法源寺天文、光明寺常平、华严寺智山、长椿寺深慈、广济寺显宗、观音院纯山、广善寺慧三、圣安寺宝林、崇效寺越宗等约有数十位。一时满棚黄袍高僧。此为一般俗家人死后所未有的盛况。余宅预备了大教席、清真席、素席三种,款待各来宾。雍和宫的喇嘛、白云观的道士、法源寺和龙泉寺的和尚轮流诵经礼忏。

  因为余氏生前是龙泉寺的大功德主、大善士,故该庙敬送禅经一永日及焰口施食一堂。晚7时,各经坛法事功德圆满,举行送圣仪式。由余氏女公子慧龄等捧圣;余夫人及弟子孟小冬、李少春、程砚秋等数十人均着孝服相送,送圣行列一片缟素,真可谓满街白矣。在虎坊桥焚库时,围观者千余人,交通几乎中断。

  下午6时停灵法源寺。梅兰芳挽曰:“缔交三世,远武同绳,灯火华堂,赞乐独怀黄幡绰;阔别七年,赴书骤报,风烟旧阙,新声竟失李延年”。孟小冬挽曰:“清才承世业,上苑知名,自从艺术寝衰,耳食孰能传曲学;弱质感飘零,程门执辔,独惜薪传未了,心丧无以报恩师”。李少春挽曰:“教艺术心必期忠,品必期高,业必期传,每含深恩痛无地;论孝道疾不能侍,衾不能承,志不能继,空负厚望恨终天”。半老书生的挽联嵌入孟小冬、李少春的姓名:“久病亘秋冬,小部衣冠传优孟;及门著桃李,少年湖海吊残春”。南皮葭翁则在《哭叔岩兼示小冬》中表达了对逝者的哀思及对继承者的期盼:“白雪阳春绝妙词,高山流水系人思。万方崇拜余夫子,唯向冬皇索态仪”。

  晚间,余宅孝属正举行“辞灵”祭时,忽闻余氏老岳父姚文卿大夫病危。余夫人急忙派人探视,时已“易箦”(换吉祥床)矣。盖姚氏因姑爷去世,痛心之至,以至旧病发作,不可救药。次日(6月2日)上午9时逝世,恰恰是余氏灵柩出堂之时,可谓巧哉。结果,余夫人两头落了丧事:婆家死了丈夫,丧礼未竣,娘家又死了父亲,真是丧上加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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