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与青铜器的对话3——棱角部位的门道
青铜器杂志推送“相机与青铜器的对话”系列,把自己拍摄过的青铜器找出来,不辜负相机,不辜负时光,不辜负对青铜文化的热爱。每期品评5件青铜器,图片全部为本人拍摄。
上图是潶伯卣,西周早期产品,1972年甘肃灵台白草坡出土,此器内底与盖同铭:潶伯作宝尊彝。
这种圆筒形的卣确实见得不多。西周时候,卣一般是成对出土的,两卣一大一小,其余形制、铭文等都一致。卣本来也没有自名,我们称之为卣,来源皆为宋人。
这件卣,纹饰比较朴素。器呈直筒形,腹上部两侧有环钮,与一兽首提梁相扣,本人观察兽首是羊首。器盖纳于口中,拱顶,上有捉手。器腹上部以兽首为中心,两方连续饰顾首龙纹,足上部与提梁均饰龙纹。
据说“潶伯”墓出土了三百多件青铜器。这位“潶伯”据学者研究推测是在西周初年为周王朝镇守王畿门户的军事领袖。但是潶国在史上是无记载的。潶伯墓出土的方鼎上有类似于族徽的铭文又证明了潶国的真实存在。我们推测潶国可能是商末周初的一个方国。对于充满神秘感的潶伯我们已无从得知具体的细节,清晰的铭文背后是怎样的故事?我们也只能凝神看着这件有些异域风情的卣,展开关于草原的想象。
上图是嵌绿松石勾连云纹钫,战国晚期,1957年河南陕县后川出土。
此器器方口微侈,方唇,长颈,铺首衔环耳,鼓腹、下部缓收,平底,方圈足。覆斗形器盖,缘置四环纽。器通体铸纹槽,以绿松石镶嵌装饰勾连云纹,精细繁缛。
放大图片我们就能看到其纹路的精致,这也是战国晚期青铜器的特点,出现了金、银、绿松石等配上几何变形纹,绚丽多彩,让人叹为观止。诸侯之间激烈的争斗,也无法阻止对精致生活的追求,也许这就是战国风貌,这就是生死之外的美丽绽放。
上图是战国晚期魏国甗,1951年河南辉县赵固村出土。
这个甗明显不同于传统的商周甗,比较明显的是没有竖耳,然后下部分也没有鬲型,没有袋足,配上简单的几条弦纹,显得很实用,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魏国西邻秦国,曾经称霸中原长达百年,但马陵之战中被齐国严重削弱实力,西有强秦,东有强齐,南有强楚,北有燕赵,后来魏国主导合纵抗秦,却归于失败,最终为秦所灭。所以说战国晚期的魏国,实际上是一个时刻面对强秦压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国家。
看着这件简单、实用又有些另类的甗,似乎能看到一丝那种挣扎与绝望。我们国人喜欢谈历史、谈制度,但活生生摆在眼前的,还是器物,器物让我们与古代对话,并陷入深深沉思。我喜欢看着青铜器发呆,似乎透过铜器本身,能观察到那个遥远的时代。
上图是战国时期的句鑃(读作沟吊),是古代乐器以青铜器为主要材质,一套由若干件组成,句鑃其形似钲,有柄可执,口朝上,以槌击之而鸣,主要流行于古时吴越地区的一种青铜打击乐器。
句鑃也有自名为钲的,我自己的理解,句鑃就是吴越之地用的钲,盛行于春秋战国。有句鑃的铭文为“以乐宾客,及我父兄”、“以享宾客,以乐我诸父”,可见句鑃的作用为宴席上的乐器,着实是钟鸣鼎食之家所用。
中国的贵族文化,在春秋战国时期达到一个高峰,想象和宾客、父兄在一起,唱和着歌谣,其乐融融的样子,不仅体现着中华的孝道与礼法,也与现代中国的和谐观念一致,文化的传承就这样不经意间,通过一件青铜器进行连接,时光的逝去带不走我们骨子里文化的根。
上图是商王武丁时期妇好墓的饕餮纹觥,武丁时期的青铜艺术是商朝青铜文化集大成者,尤其是妇好墓非常典型。觥是一种盛酒器,也是本人最为喜爱的商器之一。
觥一般是没有自名的,称之为觥也是一种约定俗成。这件觥的腹部呈椭圆形,盖的前段为兽头,不同于商代方鼎平面饕餮纹的凶猛之相,这种立体兽头类型的觥,让人不觉得可怕,反而有一种萌萌的可爱感。
觥一般在大墓中成对出土,盛行于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西周晚期的时候就转变为盥洗器中的匜,从匜的身上,我们确实能发现觥的影子,只是这个时候我们少见兽头盖,形制上也低矮很多。酒器比之于水器,还是多了几分浪漫气息的。
前期,“青铜器杂志”公众号——青铜器的辨伪系列推出后,在本公众号的微信社群引起了较为热烈的讨论。鉴于之前的系列写得较为简单,在后续的推送中,本公众号将或多或少地介绍一些青铜器辨伪的方法与技巧,作为对本公众号粉丝厚爱的回报,也欢迎各位方家批评指正!
这里谈一些棱角部位的门道。通常,对于表面光洁度较高、又有一层薄锈的青铜器,我们需要观察棱角部位,棱角部位很容易产生黑色的锈迹。这种锈迹在商周器中普遍存在,无论干坑水坑,水坑表现得会更加明显一些。此处铜锈产生的原理就在于铜离子由电子带至棱角部位,容易发生沉积。
这样的锈迹可以作为辨别青铜器的重要参考。如果不具备这种特征,那么初步判别为伪器的可能性较大。当然我们一直强调:不要以偏概全,辨别一件青铜器的真伪需要全面地细致地观察判定,运用综合指标来作为判断工具,而不是简单地用一两个指标就立刻下结论。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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