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老炮儿》
昨天，在太太的陪伴下，看完了时下热度尚存的国产电影《老炮儿》，号称是冯小刚倾情上演之力作，—— 注意啊，是“上演”。
按照我个人的习惯，没有个两三年持续好评的电影，我是很少看的。因为撑不过几年考验期的电影，难成经典，——而我只看经典。
果不其然，在这部被业界评价甚高，以至于偶尔献身大银幕的冯导也因此斩获了影帝的影片，却被我定性为了“习作”。因为可斟酌、可商榷处甚多。且容我矫情一二……
统揽全片，感觉其应归类为描写特定人物的传记类作品，而“六爷（冯小刚扮）”显然属于“社会边缘人”，——之前说过，如果不是大师级别，最好别碰这类题材。
从开篇到“灯罩儿(刘桦扮)”给法拉利补漆之前这近一半的戏里，主要是在以平叙描写为主。所以个人感觉使用纪录片的风格拍摄效果会更好，——少用近景、特写、高低视角、移动镜头等，画面的真实感以及力度会更强。
而“灯罩儿”给法拉利补漆的情结设计感过强，显得刻意了，这是个硬伤，——之前多少还能感受到的真实感，到此戛然而止。
再说说这几位主演。
首先当然是“冯导”了，很多导演一辈子都不一定有勇气从镜头后边蹦到镜头前的，所以我还是要为冯导的勇气喝彩！
我们同样也能看出冯的表演很卖力，但由于镜头前的经验毕竟不多，表演稍显僵硬（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让我上肯定还不如他）。
就拿“六爷”早起出门溜溜达达跟老街坊们斗嘴耍贫的那段儿来说吧，'六爷’的身份就是一典型的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老北京胡同里的“老混子”。这场很见功力、很有戏份的段落却被冯表现的生硬、平淡，该彰显人物性格的地方却没出了彩。
再说“吴晓波(李易峰扮)”与“小飞(扮)”这两个角色演员也有可斟酌之处。
“晓波”作为“六爷”的儿子，显然应该是在胡同里长大，那种“胡同串子”习气是打小养就的，抹杀不了。而李易峰饰演的晓波则一脸文静书生模样，咋看也不像是六爷的儿子，倒像是《西厢记》里的张生。或许可以选择年龄段相当类似于刘烨、黄晓明这种形象帅帅的、坏坏的演员更合适表现那种叛逆却无力的矛盾性。
“小飞”作为一个老爸有钱有势的“官二代”，同样叛逆。但这种叛逆如何去表现，似乎编剧跟导演还都没想好。一个染了一头银白涂着红嘴唇的大帅哥，让我想起了曾经的“E X O”，但这跟剧情无关。更帅的是影片中的一个桥段小飞在看《小李飞刀》，——这难道是他绰号“小飞”的由来？真的很无语。在我看来，小飞的叛逆更多的则应该是在思想上，而且喜爱汽车的人往往热衷于机械动力原理，没几个是头脑简单的，所以如果一定要安排读书情节的话，一本《西方哲学史》会让这个人物更有嚼头儿。
下面的这个人物涉及到了一个具体的段落，那就是城管查没“灯罩儿”三轮煎饼摊儿的一段，——对了，就是“张队(张译扮)”。
“张队”出镜就这一场戏，说白了出现就是为了让“六爷”教育。显然，这个情节设计中出现了国家公职人员的负面形象描写，比如暴力执法、动手打人等。这个剧情居然能通过广电总局的审查，要么是“冯爷”面子大，要么就是华谊王中军的面子大。但无论如何，这意味着之前对影视编剧的“禁止内容规定”在慢慢松绑，——这是件好事。
不过我们还得回过头来看看“张队”：扇了“灯罩儿”一巴掌，被“六爷”教育了半天，然后拿着帽子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了……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一堂堂城管队长对谁都是颐指气使，凭什么就对你一个过了气儿老混子客客气气？若论讲理，“执法”那得算是最大的理了吧？怎么也轮不到你给城管队长讲理啊。
全片看完后，这个桥段就愈发显得突兀了。知道编剧想通过这场戏去表现后辈对“六爷”的尊重与忌惮，不过到头来却弄得“没有来由，不知去向”，这是设置人物角色的大忌。
或许可以这样去处理：
“张队”回家后洗脸，同时跟父亲谈及此事。其父是“六爷”发小，也说“六爷”教训的是，还让儿子不要记恨“六爷”。孝顺的“张队”满嘴应承着。
后来“六爷”的帖子也发到了“张队”父亲手里。
这样的人物关系就丰富了，也合理多了。
“出现过两次的人物都要有意义……”这个剧本定理让我怎么也琢磨不透那个一头花白蓬乱头发的老头儿究竟是干嘛的？就是为了让“六爷”给一次次的点烟么？还是一个“老混子”心生慈悲，去怜悯一个“更老的混子”？或是“六爷”害怕自己也会落得如此孤独终老的下场，从而身体力行的给予老头儿一星半点的帮助以平衡内心？不得而知……
对了，还有俩只动物，——一只鹩哥、一只鸵鸟。
先说鹩哥，这是晓波出走之前留给“六爷”唯一的念相，——这也是通过“六爷”的口述得知的。鉴于冯的台词功底，如果在“六爷”喂鸟的过程中，插入两个回忆当年跟儿子一同喂鸟的闪回镜头，就算“六爷”一言不发，效果也会很好。
若真等到影片尾声晓波在酒吧前喂鸟，并教它喊“爸”时，一切就显得太晚了。
再说鸵鸟，它有什么意义？象征“本不属于这里却被困在这里”的人么？“六爷”不属于这里么？最后鸵鸟逃离牢笼奔跑在城市中又是真正的挣脱么？六爷在逃离什么？最终又要挣脱什么呢？是敢于面对的勇气？还是新世界的新规则？太含糊了……
最后说说那个结尾吧：
一身戎装，手执长刀的“六爷”奔向对岸，却因心脏病发而倒在寒冷的冰面上。同伴涌上。暗出，字幕起 ……
非常棒的开放式结尾！！
等等！……字幕结束了，六爷的兄弟们从看守所鱼贯而出，“洋火儿”还挂了彩，——这说明这些人参加了战斗，战斗最终没有避免！那刚才的结尾就处理得尿了点儿吧！
一场在最初便注定并最终发生了的战斗，如果不去描写，那只能是勇气的问题……
结尾改一下：
“六爷”一身戎装、手持长刀冲向对岸，对岸的人们也手持棍棒冲向“六爷”。强打精神的“六爷”在挥出第一刀后便扑倒在冰面上，心脏病发。身后同伴涌上，双方陷入混战厮杀……
“六爷”看着勇敢战斗的兄弟和儿子，脸上露出了最后的微笑，并在这最后的微笑中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黑场，字幕起。
字幕完，暗入，六爷的兄弟们从看守所鱼贯而出，“洋火儿”还挂了彩。
怎么样？剧情丰满多了吧！情感饱满多了吧！
当然，这个结尾很可能会因为过于血腥而被毙掉，但画面处理成逆光剪影效果就可以了，效果也很不错。
以上便是我将《老炮儿》定义为习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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