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聂小小说
一
领取退休抚恤金处。
“姓名”
——周金凡
“性别”
……男
“年龄”
65
“住哪呀”
车担街凡人巷23号
“老伴还在吗？”
不在了
“身份证”
“户口本”
“退休证”
——都在这里了呀
“还要在世证明！”
老人佝偻着背，颤抖地应着：
我就在这呀！
二
老人节约了一辈子。
一辈子没有享到什么福，
可上天眷顾，今年已经90高寿了，
老人80岁那年，就已经很少迈出家门了。
这几天，远方归来的孩子总嚷着要带老人出去逛逛，
以尽孝心，
要老人吃吃这辈子还没有吃过的新玩意。
老人答应了。
孩子很高兴，他想老人应该也很高兴。
没过几天，老人就去世了。
三
风和日丽，天气不错，
停下来还能闻到花香。
妈妈温柔地要去牵
小女儿的手，
小女儿恶狠狠地嚷道：
牵什么牵，我又不是你的狗！
四
安静的屋子，总被电话铃袭扰，
女人有些不耐烦了。
“干嘛，我这有事呢”
“能不烦我了吗”
“我在清华上班呀”
“很重要”
“对，是在清华”
女人说完，就又把衣服脱掉了，
为大家做起了清华美院的模特。
屋子和女人又再一次安静了。
五
“是你”
“是你”
“难得”
“不难得，缘分呗”
“难得，记得相亲见面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你还没有……哦”
“你还没有……哦”
“没想到还能见上，那我们出去走走”
……
不久，一场婚礼乘着缘分举办了。
六
“同学们，这幅画实在是画得太棒了”
“构图非常的灵动”
“图案也是很有创意的”
“线条的勾勒很讲究”
“画面给人一种微妙的感觉，颜色处理的很好，很和谐”
“下面我们请这位小作者来说说自己的感受”
“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
七
黑夜，小路。
我前面隐约有一个男人，男人藏在风里。
突然，光线一闪，有一个包装袋从男人身上滑了下来。
“诶，哥们，你东西掉了”
男人掉过头来，瞥了我一眼，
“没掉呀，不是我的东西”
男人没有管我了，自顾自地消失在黑夜了，任凭风在黑夜鼓动。
我愣了一下，有了些尬尴，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有尬尴。
亏得有夜与那黑风，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吞噬。
八
房间很小，四人。
男人在床上，两个女人在两个男人的脚边揉捏。
两个男人为了打破封闭暧昧的空间感，开始了对话：
“王总，上次给你说的那个项目怎样呢？”
“还行吧，投了几百万，跟上一次比差远呢！”
“下次做项目，也得带着我呀”
“你还用我带，李老板最近热钱太多了吧！”
男人说完还特地瞄了瞄了女人深凹的乳沟，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女人发嗲了：
“老板这么有钱，什么时候带上我们呀”
“就是嘛，也救救我们这些小女子呀”说着说着，手按脚的力度越大了。
……
按摩结束！两个男人出了门，
“爽吧，早就听说这里的女的不错”
“别扯了，明天还要上工地干活了”
“也是”。
九
桌子，男女对视，灯光昏黄。
没有爱情的感觉。
桌子的距离很短，男女的距离却很远。
交谈可以拉近距离。
女：你可不可以不这样，当时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打你电话也不回我，说好的分手……你看你现在，头发不剪，胡子不剃，浑身邋遢，你要我怎样再喜欢你。
男：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就改，我就会好。
女：你好了，我才放心地跟你好！
男：你跟我好，我就好了！
女：你好了，我就跟你好！
……
十
校园里热闹着。
小男生对小女生说：我爱你。
小女生回答：可惜我不认识你。
小男生答道：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
小女生牵起了小男生的手。
两人的快乐很快就被校园里的热闹给吞蚀了，
一个巨大的人影向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