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牛心亭（1980年）

《画中游》补遗·（远岁拾英）连载 67

这年暑期，自己独自一人，游历峨眉、乐山等地，以遂画者“壮游”写生之愿。在这峨眉山中，恰逢阴雨连绵，气温有如深秋。当时头戴晴雨两用的草帽，身披塑料薄膜雨衣，穿行于黑沉沉的山间，只要有了点机会，总要留上一二张画稿。最是记得画这“牛心亭”时，有人在一旁，居然愿出几十元钱买下那画（指现场的写生稿，非是此示之画）；而自家彼时也拗得可观：虽是穷困得在这山中连两毛钱一碗的豆花都舍不得多买碗来吃，却就是不答应那买画人。再说这景这画本身罢。此前曾见过李可染先生以此处为题之画，且一向为之心仪不已。但那时毕竟稚嫩，不大感觉得出自家笔墨工力的不足，只看画中亦具森苍厚重之色墨感，便暗自欢喜，也真是有点不识天高地厚了。所幸者，为人秉性还不算轻狂，不然，岂不会有贻笑大方之言行。咳，画者之路，的确是相当漫长，那果是须得用其一生，去加以踏实践行的。时至今日，吾人尤其觉得，自己在诸多方面，都还需要好好打造。兹对此游归之后整理得成的画稿，首先有了这点感想，即分享与读者诸君。有关此游别的情况，连同所得来的其它画作，待下文陆续提及。

另外，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吾尝将这景致发挥作一幅相对完整的“全景式”画面，径曰《峨眉山清音阁》（《画中游》“正记”第七十一篇），观者可予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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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画中游》“正记”（七十一）

二十七八岁时，余曾以落魄之身独游于峨眉、乐山等处，特别在峨眉山中待了好几日，头戴晴雨两用草帽，身披蔽雨塑料膜衣，“杖黎徐步”，以完“游历名山大川”、“搜尽奇峰打草稿”之夙愿。当日那烟雨漫山、空林冷寂的景象，实是在原本苍凉落寞的心间留下了至为深刻的记忆。记得当时独自徘徊在清音阁上，还吟了这么两句：“清音阁内知音少，峨眉山下冷杉多”。多年后再写此景，亦努力发掘当初这般感受。因这清音阁、“牛心亭”皆堪称是中华名景，景物本身不消说了。唯不知是否将那烟雨迷离中物茂境深的“雄秀”之感连同个人特定心情揭示到位？昔日先辈画家李可染亦曾写牛心亭小景，着力点是为炎暑中的一片清凉，同时有艺评家黄苗子先生作文评介，二者俱在青年达某心间留下至深印象。今日达某自画自评自游之感，也算别是一番风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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