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声钢琴&电钢琴,避开“丑化五坑”的成本还真不一样。
我以前说过,对于原声钢琴,演奏效果的50%在于弹奏者,另外的50%在于钢琴本身的情况。所谓钢琴本身的情况,包括:
1)钢琴的初始质量:设计水平,各种材料质量,装配工艺水准;
2)钢琴的维护保养情况音准情况,键盘,击弦机,踏板系统的调整精度与水平;
3)钢琴的摆放环境:指钢琴与周边建筑声学空间的匹配程度。
为何正式的大型专业演出,录音,比赛,都争相使用最优质、最大型的三角钢琴?也许有人会说:“这不简单么,因为它们演奏效果好啊......”在我看来,所谓演奏效果好,其实是它们接近淋漓尽致地再现了演奏者的意图和音乐表达,其实并没有对演奏者的演奏效果进行了“美化”——尽管大众可能会有这种错觉。原因在于,没达到上述那种档次的原声钢琴,不知不觉中普遍对演奏者的演奏进行了各种花样的“丑化”,这里有五个坑:
1)音准。
这个最明显,音准不达标的钢琴,让旋律线条,和声感觉与色彩,共鸣音的物理法则等,全部处于紊乱状态,严重的,甚至在强奏时低音区发出奇怪而浑浊的轰响,高音区的音符老觉得“有痰”——整台琴的声音乱哄哄,脏兮兮,晃悠悠,让耳朵正常的弹奏者心烦意乱但又无计可施。技术再高超的演奏家都无法在演奏时纠正钢琴的音准,在走音的“爷”目前,只能是“孙子”。
2)手感。
多表现在发音老比触键慢那么一丁点儿,同音反复不均匀,不灵敏甚至“吃音”,各音区键盘下键阻力不均匀,琴键回弹不利落,这对演奏的干扰也是显而易见的。
3)音符的音量与音色动态范围。
在钢琴设计允许的范围内,强奏过早地“顶到天花板”,比如130cm高度的立式钢琴,给最快的触键速度,音符的音量只能达到1.5个f甚至一个f,就再也上不去了;演奏者以不太慢的速度触键,试图获得弱音,但是弱音的响应忽大忽小,没有可重复性,甚至干脆就不出音,一出音的音量只能p甚至是mp起步。伴随着音量动态范围的被不正常收窄,对应的音色动态范围,自然也会跟着被砍掉两头:铿锵明亮的强音与柔美朦胧的弱音,迫使整首乐曲的所有音符,都只能在p(mp)~f(1.5f)力度所对应的音量与音色变化范围内来回打转和折腾,这在一般情况下显然有违作曲者的本意,甚至相差甚远。
4)踏板。
表现在全部或各别音区延音不足或止音不干净,又或是踩放时噪音过大,有摩擦怪音等等。
5)设计制造缺陷。
主要表现在音色方面,多表现无论怎么弹,整体的色彩都过亮或过暗,动态范围过窄,又或者该明亮的高音不明亮,该柔美磁性的中音太硬太干,该低沉有力的低音却发木发瘪,衰减过快。这类问题,需要在选琴阶段把好关,一票否决。
以上的“丑化五坑”,基本上是无法通过演奏技术来全面修正与弥补的。它们的种种状况,其实都指向一点:脱离了演奏者的控制,扭曲了演奏者的演奏意图,丑化了演奏者的演奏效果。大家也都知道,对于不受控的东西,人是无法精准地控制好的,此乃常识。
在原声钢琴的领域,只有经过精心调整的最优质的原声大三角钢琴,才能做到或接近做到对演奏的全面还原与再现,并没有“美化”,而是钢琴作为乐器的应有本分,可以让弹琴者不分心地投入演奏。而其余因为档次,成本,设计,材料,工艺,维护保养水平等缘故达不到这种状态的原声钢琴,都是妥妥地“丑化”了演奏效果。通俗点讲,它们做的都是各种“减法”与大大小小的“折扣”......极端一点的,甚至是被减和折扣到几乎荡然无存的地步,弹那种钢琴简直是受罪,一辈子弹一次都嫌多。
我从以上的角度来理解原声钢琴,也许是有点刁钻和另类,但也是我多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每句都是大实话。
原声的讲完了,电子的呢?上面的“丑化”5条,我逐条来说:
1)音准。
合格的电钢琴可以做到“精准”的级别,达到甚至超过最牛逼的钢琴调律师的水平,而且稳定性无以伦比,不随温度,湿度,搬动和弹奏次数而变化,一直稳稳地“钉”在那里。
2)手感。
不同档次与售价的电钢琴,会使用不同设计与动作机制的键盘,彼此手感会有差异。如果官方零售价去到2.2w或以上,就开始迈入混合电钢琴的门槛了。比如CASIO的GP-300/310,官方价2.2w,打折下来1w多。使用和大三角钢琴一样的键盘,键床和黑白键面材料,使用琴槌运动轨迹和三角钢琴一致的改良击弦机装置,可以做到免维护,手感接近大三角钢琴。同音反复能力可以做到每秒超过20次,已经大大突破了原声三角钢琴的击弦机灵敏度上限,足以被最牛逼的钢琴家所驾驭,足以挑战最艰深的钢琴曲目。
当然了,结构更复杂,更贵,更好的混合电钢琴目前也在陆续上市。比如YAMAHA的NU-1/1X(3w),N1X(6w),N3X(15w),KAWAI的NV-5(5w),NV-10(7w),土豪请随意。对于这类高端的混合电钢琴,通常其音响系统都很好,也有五针或USB的MIDI接口,日后对音色不满意了,运行软音源很是方便。因为键盘结构的原因做到了手感的“高仿”,这一波很简单的操作下来,从演奏体验来讲几乎是等同于换琴。
3)音符的音量与音色动态范围。
这个对于上点儿档次的,优质的电钢琴来说简直不是个事儿。一般起码都能做到pp~ff的音量和音色变化动态范围,牛逼的国际大品牌旗舰版,可以做到pppp~fff(ffff),这就留给了演奏者足够宽广的表现空间,而不是那种尴尬的感觉——好比人蹲不下来,稍稍一跳又会就顶到天花板,挺难受的。
4)踏板。
现在高端的电钢琴可以做到多个踏板层次,半踏板的位置可以个人按照自己的演奏习惯来设置,还能做到踏板的动作与踏板噪音,制音共鸣,琴弦共鸣等音色细节联动,一如原声钢琴。
5)设计制造缺陷。
一般而言,这个问题不存在。有音源开发能力的电钢琴厂家,都会在能找得到,经济方面能负担的前提下,找最好、最顶尖的采样原型琴作为模拟对象和音色样本,并且使用尖端的采样设备和先进的采样手段,之后还会进行调制加工和数据压缩等后期工作。出来的是比较正常,比较Normal的声音,整台琴的高低音频谱分布均衡,各音区音色过度均匀。
如果觉得不同力度的音符音色变化幅度小,那多见于采样层数少和调制技术不太过关的低端货。如果是低价山寨电钢琴,大部分是拿GM音色库的第一号“三角大钢琴”音色来作为主钢琴音色“充数”,一般也就别指望不同力度触键音色有什么变化。如果觉得有,那是人耳在不同音量下对高低音频谱敏感度差异而引起的错觉,或是喇叭在不同音量下对各个频段声音重放Level的差异,千万别想多了。
以上说了这么多,大家可以知道:不做或只做极少“减法”的原声钢琴,通常价格极为昂贵,也需要高昂的维护保养成本来维持,一般的原声钢琴,多多少少会落入上述的“丑化五坑”里面去。
在电钢琴这一边呢,除了产生舒适手感的键盘机械系统那里要花不少心思与成本,不同档次的电钢琴的手感会有较大的差异,其余的“丑化四坑”,避开它们对于电钢琴来讲可谓轻而易举或所费无多。撇开“情怀”不讲,能全面避开“丑化五坑”的电钢琴,目前的希望在混合电钢琴这边,按照现在的售价,哪怕是15w,其实也真不算贵。不然你就要付出数倍甚至十倍的价钱买原声大三角钢琴,平常难伺候还多占了很多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