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生病

小芙蓉和施老二这两年都没回东北，小芙蓉腿脚不行，估计是腰椎神经压迫导致的，疼痛的厉害。老寒腿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孩子读中学时，她去学了驾照，搞了一辆三轮车载客。因住在进出县城的检查站附近，去周围村镇的旅人，往往花个三块五块的叫个三轮车出行，比大客车方便，比出租车便宜。

那车的“方向盘”不是轿车的圆盘，而是自行车把；底盘不密闭，冬天寒风透进来，每天打火就得半壶开水。开了那么四五年，就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一到阴天下雨，或者冬天阴冷的时节，小芙蓉头上的伤疤也疼，腿上的关节也疼，难熬得很。

且后来找人修车时——以往都是自己琢磨着修——人家吃惊的发现，她那破车刹车接近于无！小芙蓉也发现了刹车不灵敏，但她只以为是这种车就是制动难，即使偶尔刹不住车开到沟里也没怀疑过刹车问题这么大。发现之后着实后怕，这些年没出大事故真是万幸。修好没多久，家里经济负担略轻了，也就卖掉了三轮车，去做别的营生。

这两年小芙蓉的腿疼明显厉害了，也就偶尔走到小区门口遛个弯儿，更远就去不了。之前听人家说，小区南门对面药房有个坐馆的中医，就去开了七天的药。喝了药之后没见好转，倒是把胃折腾坏了，打那以后吃饭也不香了。要知道，小芙蓉可是胃口鼎好的，吃嘛嘛香，要不是怕长胖而主动控制，饭量也大的很。

这几天小芙蓉胃口更差，平时玩手机到十点多才睡，这一晚却是九点多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施老二买了菜做了饭，喊她起来时才发现，小芙蓉发烧了。施老二给喂了点粥，又喂了药，看她迷迷糊糊又睡了。到中午再喊她吃午饭，却叫不醒了！这下子吓坏了施老二，赶紧给儿子发信息发语音；儿子查了附近的医院叫他送小芙蓉去看病，他一看，刚好是前段时间治疗甲沟炎的医院。不过他一个人可弄不了比他高、还挺壮的小芙蓉，就打了120，由急救车派人来收治。小区里电梯放不下担架，是四个人抬着床单把小芙蓉弄下楼，才放上了可推行的担架。

施老二给小芙蓉收拾了几件供换洗的衣服带着，背了水杯充电器，跟到了医院。缴费，做各种检查，取检查结果，在急诊室外等着抢救，又哭着跟到了ICU外面。幸好遇到了好心人，安慰哭泣的他，又带领他下楼取检查结果——那人是常年在ICU外面做殡葬一条龙生意的。

ICU外面至少先有了三家家属，铺盖各占领一个长椅。施老二没带被褥，另一个家属让他睡自家暂时空着的行军床。在ICU外停下来，施老二才有空回想小芙蓉的病情。高烧晕厥原因不明，血糖略高，血压正常，脑CT没问题，医生提过怀疑脑部有感染。之前测温42℃，大概是因为体温计只能测到那么高。等到晚上七点多，医生说体温降到了39℃，施老二才在儿子的劝说下下楼吃饭去。晚上九点多，女儿过来了，施老二又掉了几滴眼泪，讲了一遍小芙蓉的病情。女儿劝他回家或开房休息，施老二不放心离开，到底睡了病友家的行军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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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火，意淡息微，火力小而缓，即将成为波动影响的源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中心影响力，可能影响周围的人许多年甚至许多代；这些影响会再传递给更多的人，就好像池塘中的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地扩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