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老屋蕴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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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ing:老屋和童年的时光,深深的埋藏在记忆里。律师对过去的记忆,竟然是如此清晰。


文/律林好汉

每天晚饭后陪身怀六甲的妻子在小区花园里散步的情景记忆犹新,一切仿佛还在昨天,可如今儿子已迈过幼儿园,踏入小学四年级的门槛。不知不觉中,儿子的童年早已悄悄呈现于我的眼前。天天凝望着儿子的童年,我感慨万千,不由自主地在电脑面前挥动颤抖的指尖,拨动心灵的琴弦,去忆起我的童年。

我出生在成都外北乡下的一座百年老屋大院里,呱呱落地后,我的童年便在这里度过。祖辈在“湖广填四川”时从广东迁来,因此老屋属典型的客家建筑风格,呈四合院型,座北朝南。老屋正前门石梯下有一口爬满青苔的老井,也逾百年,深幽幽、黑洞洞。老井上边那根粗大的井绳日日把那辘轳缠。老屋正大门系木质双扇门,坚韧厚实,门旁两只石狮巍然不动,静静的与老屋相依相伴。门上镶嵌的那一副铁扣铜环早已锈迹斑斓,可以算作是老屋最美的一处装点。门内右侧一座石磨伫立,不时会传出阵阵不堪重负的怨言。

一进老屋来,敞亮的院坝首先映入眼帘。穿过院坝,正面对的是一间宽阔的厅堂,门槛过膝,一张八仙桌摆在厅堂中间,最里边是布满香灰的神龛。老屋里其余几面皆是作为卧室的房间。整个老屋场,土砖青瓦、木质窗阁,饱经沧桑、色彩黯然。这座老屋虽是清朝的房子,但它继续温暖着我们这些共和国的孩子。有我们在,老屋活力始终不减。有我们相伴,老屋不再变老。

老屋是孩子们的乐园。我们天天都聚在这里,撵趟子、跳绳子、踢毽子、下棋子、丢手绢、滚铁环、砸镍币、砍纸牌、赶牛牛,捏泥人、网蜻蜓、扮老鹰、当小鸡、捉迷藏......总之,当年童年的游戏应有尽有,异彩纷呈。稚嫩的笑声时时飘荡在老屋的上空,久久不肯离去。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老屋也能带给我们惊喜。哪家有客人来,香气扑鼻的油烟味会飘来,我们便依味寻去,站在灶房门口默不支声,这时主人家会用一双发黑的筷子从粗碗中夹起一夹刚起锅的炒肉炒菜,放在我们的手心。

每当夜幕降临,孩子们便会不约而同围着在煤油灯下年逾古稀喝烧酒的大爷爷,他会慢条斯理、小心翼翼地挑几粒下酒的豆子给我们。有时,我们也会冒着被拐杖敲打的风险潜入曾祖母住的那个房间,轻轻地掀开连三抽屉,将她舍不得吃且包裹严实的花生抓出一把,糕点取出一块,继而躲到老屋的后面慢慢消磨。

老屋更是孩子们的校园。在这里,劳作之余的大人们,常常会被我们缠绕。他们会讲《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等古典小说中有关武松、张飞、孙悟空的故事,每次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他们会教我们读《百家姓》中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教我们唱《客家儿歌》里的“冬瓜花,南瓜花,花谢了结成瓜,瓜大了,把钱卖,人大了,要勤快......”,他们时时会将读书的益处、做人的道理灌输给我们。他们是我们的长辈,更是我们的启蒙老师。“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历经百年风雨的老屋,依然坚如磐石。多年后,因到远方去求学,我开始离开恋恋不舍的老屋,不能再与它朝夕相伴了。到了新世纪,楼房日益兴起,老屋逐渐冷清。新农村建设,耕地增减挂钩,闲置的老屋前两年被拆除了。历经三个朝代的百年老屋,最终化作一片沃土,孕育着四季葱绿的篾竹。今天,童年的记忆历历在目,蕴藏童年的百年老屋却难觅踪影,惆怅油然而生。百年老屋,犹如我的童年,只能深深的埋藏在记忆里。

作者:律林好汉,律师职业。跃然纸上的那抹悠然之思,只为留住经年的悠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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