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儿书法教学系列思考之九：涂与代

这一讲说一下涂改与代笔问题。先说一下涂改。

记得自己刚开始练字的时候，老师反复强调，要“一笔写好，不要涂抹修改”、说“越抹越难看”。长大后看一些书法家写字，发现他们也免不了偶尔通过涂抹修改来补救一下。因为大家都想追求完美嘛。

下面是启功先生写字的视频，大家看看大师是如何“涂抹修改”的：

关于涂抹修改，这里和大家讨论两点：

一是“写”与“画”。我们说“写字”“写字”，其秘密也就蕴含在这个“写”字上——要“写”字，不能“画”字——这是少儿书法教学中必须高度重视的一个问题。那什么是“画”字呢？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描红，用毛笔把墨汁一点点地填涂到红色的笔画轮廓中去。书法家写字的时候偶尔涂抹修改，其目的就是为了弥补线条轮廓上的缺陷。在这一点上，书法家的涂抹修改和初学者的描红画字也没有本质的区别。

在“写”与“画”的关系上，我们要注意主体是“写”。而“画”呢？——只能是初学者在入门时的短暂过渡、或者说是正常书写时万不得已的补救。初学者如果对“画字”依赖过多，则以后很难把字“写”好，就好像“婴儿长期使用学步车——总是学不会独立走路”一样。当然，即使成年人走路，遇到危险时也难免需要扶一下。所以，书法家适当“涂抹修改”补救一下，也无可厚非。

但是，书法家绝不能把“涂”与“画”当做书写技巧，要这样的话，就本末倒置了。有一位书法家，在写欧体竖钩的时候就像在“画”字（见下视频）。我们仔细分析历史上学欧体的大家姚孟起、黄自元的笔法，都应该不是这样写的。这位书法家的做法，我觉得似乎不妥。

关于涂抹修改，还要提醒的一点是——中小学生在参加书法比赛或展览时，作为辅导老师应注意——不要拿学生的作品当毛坯，“涂涂抹抹”、“追求完美”。这种做法，已经可以说是“作弊”了。

二是“连”与“断”。大家平时写字的时候，常常在起笔、收笔以及转折处容易出毛病。尤其是转折处，因为笔锋的绞转不好掌握，转折后笔毫经常会乱、不听使唤。为了克服这个难点，建议可以尝试在转折处断开一下、提笔出纸，在调整笔峰后再继续完成。看看下面的图例：

那有人会说了——这样写不是让“气息”断了吗？个人感觉，这是一个处理技巧。能一笔连续写好，那当然最好了。这不过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而已。但要说明的是，在书法作品中，断开也不能算是无法接受的“硬伤”。处理好了，断开后接起来和一笔写成也不会有太大区别。打个比方帮助大家理解一下：在钢材焊接中有一条要求，就是“焊接强度不低于母材强度”——也就是连接部位的强度不应该低于被连接钢材本身的强度。所以，你在写字时也可以“焊接”嘛！

再说一下代笔。

古今不少书画家都有代笔的传闻，可能是应酬太多、忙不过来；也可能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据说吴昌硕曾让弟子赵子云、王一亭代笔，张大千也曾让弟子何海霞代笔，甚至唐伯虎还让他的老师周臣代笔（他的画比老师的价格高）。但是，中小学生参加书法比赛，我认为绝不应该请人代笔，老师也不应该主动代笔。比如下面这幅作品：

大家看，落款很可能是代笔。

其实，如果小学生书法作品的落款写不好，大家都能理解。老师要代笔的话，那作品就不能算是学生百分之百独立完成的了。

前面说过的写错别字，涉及到的是严肃认真的问题；而代笔呢，涉及到的则是诚实守信的问题。这两个问题，都是道德问题。古语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书法老师也是老师，也有对学生进行品德教育的责任。

好，这一讲就到这里。不当之处，敬请广大书友留言批评指正。

下一讲：少儿书法教学系列思考之十——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