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文】城乡之间

早上坐班车，经过劳山乡，半道上来几个农村妇女，面庞黝黑，手指皲裂，大包小包的扛上来些东西。很是纳闷，有人问是啥？她们说苦菜。带苦菜干啥？她们说卖了。为啥要跑这远到延安卖，甘泉不也能卖吗?回应说延安人有钱，给的价高。还说挖苦菜每天弄好了能弄个十来斤，收入几十元，娃娃上学老人看病都需要钱了。

我马上肃然起敬，对这几个农村妇女高看几眼了。城里人喜欢吃苦菜，因为这个绿色营养，但城里人懒惰，舍不下身子去野外掏。因而，就有了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各取其便。这些城里婆姨，也不是好对付的，你看那菜市，她们穿着睡衣睡裤，发型散乱，身体慵懒，杀价可是一个比一个犀利，让人刹那想起"两只老虎"那首歌。你说豆角一斤一块半，她就从一斤一元开始不急不躁地递价，一毛一毛地砍，直让那些农村妇女烦不胜烦。好不容易成交了，挑三拣四的，摸摸这个，揣揣那个，好像要翻个底朝天。说实在话，这些个农村妇女真不容易，你就不能让让利？都是女同胞嘛，何必“相煎何太急”。

农村人苦水好，为城市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菜篮子、米袋子、油壶子。甘泉这地方是全省绿色蔬菜生产基地县，菜农也多。洛河川一直流传这么一句顺口溜“大棚大棚真可爱，老汉种，老婆卖，谁的漂亮谁的卖的快”，是当地菜农生活的真实写照。说是绿色蔬菜，也不尽然，农药端往上喷洒，你能管得住？病虫害防治太费人费力，农药级别不断提升，这病虫的进攻力也随之提高。反正你吃上一顿两顿的，也暂时死不了，这事就这么马马虎虎过去了。我听说杨凌农科城的专家都自己种菜种粮吃，不从外面卖的吃，也不知是否属实。我的建议是，农村人讲点诚信，尽量少打些农药给蔬菜瓜果，城里人讲点良心，尽量少在价格上吹毛求疵，这样彼此照应才好。随着城乡二元结构的打破，城乡一体化也指日可待，但不容乐观的是，城乡的差距还是很大，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不觉间，就到了延安南桥的菜市，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几个农妇付过车费，拖着大包小包下了车。很多城里人早已守候在那里，等待着享受这来自乡间的美味佳肴。但愿，今天她们的苦菜能卖个好价钱。

作者：李全文，男，1973年6月出生于陕西省延安市宜川县。写诗多年，作品先后发表于《大学生》、《星星》、《延河》、《中国新诗》、《延安文学》等刊物，部分入选《新延安文艺丛书诗歌卷》、《陕西青年诗选》《小镇的诗年选》。诗作《父亲》、《草原》等六首进入2016中国诗歌排行榜榜中榜（由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新诗》公布）；入围中国当代诗歌奖（2015——2016）；甘泉县首届作家协会主席，延安市作协常务理事，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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