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陈炳奎:《槐花》
【总第020002期】
《槐花》
文/陈炳奎
家乡的槐花应是开了吧!
北方春天已来,故乡鲁地该是槐香浓郁弥漫的季节。我在春风飘荡里闻到了那醉心的清香!
串串玉珠般的花朵,在翠嫩的绿叶间纯纯的净净的诱人心的让人喜欢,现在我心沉醉却看不到她的鲜嫩。
故乡的槐,开满玉花的洋槐,我从没有忘记过。前几日,我与小外甥女聊天,说:"家里的槐花开了,给我寄些来!"她答应了。我也就一直惦记着。
槐花有多美,我比喻不出,但,在我心里她是故乡最美的东西。温暖的春天里,她清香淡雅,故乡便是这槐花的味道。细碎的花朵,总是含苞开放,即不张扬,也不招摇。抬头看,她在树枝上,低眉也能嗅到她的清香,花儿总是成串地下垂,在橢圆的绿叶间朴实无华地含笑春风。摘下一朵,放嘴里细嚼,甜甜的味道,春天一切的甜美便随其淡淡的清甜弥浸在身心,那样的醉人可爱。
槐花,是故乡的味道,是故乡不变的气息。
槐花,也是故乡的财富。
我记得,三奶奶就把她院里的那棵槐花树视为珍贵的财富,伤枝伤树便会遭她痛恨。但三奶奶已作古多年,我清晰地记得她在槐下仰脸拄杖望我乱摘花的形象,细细的身子,用一只枯细的老手柱着一根细细长长的柱棍,另一只手伸长了指挥树上的我,摘这个不摘那个,摘那个不摘这个,那个那个,这个这个,错了对了的,我不在意她,不听她指挥,随意胡乱折枝,她生气且愤怒地骂我,甚而用力地把细细长长的柱棍抬起指空挥舞试图捅下树上的我,又够不着,只好翘起尖尖细细的小脚跟,尖尖的脚尖却不能着地,极好笑的样子,一身破旧的大襟衫搭拉半片,够不着只好无奈地骂,我不理她,她便更努力,终于气急地停下来喘粗气,放下柱棍划拉我抛了一地的槐花枝,无奈地坐在她破旧的小板櫈上,絮絮叨叨地等我玩够了溜下树来。
三奶奶走了,那棵老槐树也可能不在了,我离开了故乡,很多年很多年,我再也听不到她对我无奈的爱骂了,但那翠嫩的槐花也可能还在序年开放。
一棵老槐总会开出嫩珠洁玉般的花,一个历经岁月风霜的祖母,一个善淘又无多言的玩孙,一个破旧老院,一个沉寂清静的乡村,一个弥浸着槐花清香的故乡的春天。
无论在哪,这都将是我人生的底图!
故乡的槐花是最清雅的香花,也是最有故事的香花。三奶奶旧院的老槐我能记得她几枝几杈,但都故去了,三奶奶说,你不心疼树,明年就不开花了!
那时,我不信!
而今,我信!
我常常想起她很多的故事,很多的老话,冥冥之中,有灵性与她有血脉相通,浸在骨子里。
故乡已是槐花盛开的日子,我心醉。
其实,家乡的槐花不只是可嗅香,可观其珠花之美,还是互芬唇齿的可食。鲜嫩的花清水一洗,放在汤面的锅里,不用油,用细细的葱花洒入,这槐花汤是春天极鲜清香沁心的上品,明目清肝祛火,倘若和家乡的粗面和了搅成絮状的面嘟噜,蒸了,点些青蒜,那就棒极了,我儿时的肚子总被这吃食撑的鼓鼓的!
槐花干了,收可入药。《本草》里是否有槐花入药的记载,我不知道,想必有,反正我以为她应入香药之列,三奶奶说,槐花汤还祛邪火。我就信她,不然,在她破旧阴森的小院里,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怕,不然为啥反倒觉得有一种破败温暖古旧的美呢!三奶奶的话或许还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吧。所以,故乡春天里的温柔都在这微笑的槐花里,她也是一剂慰籍乡愁的香药了吧!
记于2017年5月1日凌晨1时。
【作者简介】陈炳奎,1969年4月生于黑龙江,祖籍山东。幼年随父母返原籍居乡村,现居黑龙江。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华微 信 号:zhaominghua0526本期编辑:明华微 信 号:shaiwangnv来稿须知:原创,文责自负。稿件题材:诗歌、散文、小说、杂文,书法、摄影、绘画作品。初次投稿:附作者姓名(笔名)、个人简介(150字左右)、照片一张。投稿信箱:438371346@qq.com qiufengjj@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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