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Sheqi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包建聪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南阳以盛产黄牛著称，但我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家养过的那头黑牛。黑牛是我大姑父从他们老家湖北枣阳牵来的。我大姑父以为南阳牛贵，结果到了我们这里，这头黑牛站在黄牛群里，除了招来一通嘲讽，没有人有买的欲望。就这样半个月过去，大姑父也失去了卖牛的信心，就把这头牛留给了我们家，象征性地拿了一丁点钱，回湖北了。这头牛确实太黑了，比我在尼日利亚招的那个工程师安东尼还黑，奥巴马跟它比起来也算是白的。在南阳这个以黄牛为美的地方，这头黑牛就是另类。也许它也知道自己太黑了，不知道是不是产生自卑心，显得对我们很是恭敬。比如要去地里干活的时候，有些牛是等到主人解开牛绳才站起来跟着主人走的，这头黑牛就不一样，它看到你朝它走去，立马站起身来，早早做好干活的准备。套梭头时，有的牛会反抗几下，在主人的呵斥声中，逮上几下牛绳，鼻子痛了才知道老老实实让上套，而这黑牛总会站在最合适的位置让你把梭头给它套上，你走它走，你停它停，犹如大元帅身边的勤务兵。牛最舒服的季节应该是夏季了，夏季草长得快，也就嫩。不管是老牛还是小牛，其实都是稀罕吃嫩草的。高挑的野燕麦，抓地的疙巴草，鲜绿的稗子草，都是牛见牛喜欢的野草。农村的孩子谁没放过牛，我们几个小伙伴放牛，总是顺着南大沟往河上走，走到河边时，下河去扎几个猛子，摸一会螃蟹。我们家这头牛就在河边吃草，它吃一会草，就会朝河里望一望，也不知道是怕我把它给忘了，还是怕我游泳出了事。流经我们村边的唐河，时常有小孩子掉进潭窝淹死的事件发生。
河南芒种季节犹如打仗般忙碌。麦子晚收一天，可能赶上一场雨，出芽的小麦卖不出去，磨的面蒸的馒头，粘粘的，总感觉没蒸熟。秋庄稼晚种上一天，落后一场雨，长势和收成都大不一样。割麦、拉麦，打场，耩地，除草，活连着活。人累，牛跟着也遭孽。记得一次拉麦，晌午头的时候，为了把那块地的麦子拉完，不耽误下午耩地，最后那一车麦子装的特别多，车子好像在驮着一个麦垛在走。我们家那头牛仿佛也领会了人意，拉套时格外掏力，快到家时一个窄歪坡，车翻了，麦子炸了一地，翻车打乱了牛的脚步，它一下踩在我的脚上，钻心的疼，我高高举起缰绳头，准备狠狠抽它一顿，猛然间看到它的眼里也泪水汪汪的，它盯着我，没有躲闪的意思，我把举起的绳头缓缓落下，汗水流进了我的眼里，我用布衫角擦了擦，咸涩的汗水又把泪水逼出来。包建聪，社旗县太和镇人，1990年社旗一高毕业考入江汉石油学院，现就职于中石化河南油建工程有限公司，常年在国外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