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传奇 | 1,绣球招亲的真相,揭开唐僧生父之谜 2024-08-02 01:26:29 在少林棍僧的协助下,王世充和窦建德大败,不久双双被李世民俘虏,押往长安。窦建德被立即斩首,而王世充却得以苟活,因为李世民曾经答应不杀他,他这才投降的。李渊闻言,也不再追究他的责任,放了他一条生路,让他和哥哥王絏、老婆、孩子王玄应一起流放蜀地,暂时关押在长安附近的雍州。这天,忽然来了几个官员,他们说李渊有旨,王世充匆忙接旨,结果刚一出门,那几个人便乱刀齐下,将他当场砍死。王家本是彪悍武将出身,哪能坐以待毙?尽管他们已经身无寸铁,依然不甘受辱奋起反抗,与刺客们展开殊死搏斗。这批刺客自称是定州刺史独孤修德派来的,独孤修德是独孤机的儿子,独孤机曾是王世充的部下,企图投降大唐的时候,被王世充所杀。此时,独孤修德是为父报仇。既然刺客不是皇帝派来的,那么他们就还有生还之望,只要坚持下去,惊动官府,派出金吾卫维持治安,他们就能得救。王絏、王玄应等人赤手空拳与刺客们周旋,几个贴身仆人很快被砍死,叔侄二人也是浑身伤口,成了两个血人。王絏意识到他们可能无法同时脱困,唯一的念头就是给王家留下一点骨血,于是对侄子说道:“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我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你赶紧逃!”王玄应吼道:“不行,大伯,你走!”王絏说道:“记住,留得青山在,报仇就还有希望。”“大伯,我不走!”王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目眦欲裂,喊道:“少他妈婆婆妈妈的,走!”王玄应知道大伯说的没错,无法再坚持,又拼死抵抗了一会儿,王絏抓住一个此刻,将他抡了起来,砸向其他刺客。王玄应趁机往后逃遁,刺客头目喊道:“快上,别让他跑了!”无奈,王絏神勇异常,刺客们一时半会无法突破。房子后面是一片树林,王玄应夺路狂奔,只听到身后的喊杀声不断,渐渐的,喊杀声越来越低,最后升息全无。王玄应热泪盈眶,他知道伯父已经为自己战死了。他心中悲愤,只想进长安,找皇帝,告御狀。刺客们杀了王絏之后追了出来,已经不见了王玄应的踪影,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王玄应还有胆量会长安,所以竟没有向长安方向追踪。经过一个村庄的时候,王玄应到一户农民家的院子里偷了一套晾晒的衣服,将身上的血衣换下,继续向长安城走去。此时,他已经清醒了很多,想到来追杀他们一家的未必是独孤修德,而很可能是李渊父子。独孤修德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对皇帝赦免的人下手呢?他依然要去长安,他要调查清楚,追杀他们的到底是不是大唐皇帝?此时的长安城,处处可见战火造成的伤痕累累,举城上下百废待兴。行走在长安街头,王玄应饥肠辘辘,站在一间间食肆门前,眼巴巴看着一笼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垂涎欲滴。食肆的伙计见他可怜,给他两个包子,说道:“走开了走开了,别挡着做生意。”王玄应一个锦衣玉食的翩翩公子,竟沦落成江湖上的一个乞丐,王玄应满目含泪,很想扭头走开,无奈肚中太饥,只好一把接过,含着泪把包子吃了。前方人潮涌动,王玄应循声而去,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喊着:“招工啦,招工啦,不要急,不要急。管吃,管住,只要肯出力,就绝对饿不着你们。”一群穷汉踮着脚尖,喊着:“我去,我去。”王玄应也挤到人群里,踮着脚尖跟着一起喊:“我要去,我要去。”谢天谢地,王玄应被选中了,随后十几个人跟着家丁走了。家丁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深宅大院,王玄应这才知道,这家人要盖一间花房,需要工人搬砖运瓦。就这样,王玄应总算安顿下来了,在长安城中暂时有了个落脚之地,后来才知道,这竟然是当朝丞相殷开山的府邸。这天,王玄应正跟工人们一起搬着石头,突然院墙外传来一阵娇笑声,接着几个女孩子跑到了工地上,跑在最前面的女子生得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樱桃小口,绿柳蛮腰,王玄应不由得看得痴了。后面几个女子叫着:“小姐,你慢一点儿。”王玄应这才知道,那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姑娘,是本府的小姐,她应该是丞相殷开山的女儿吧?一个工人抓了把土扬到他面前,吼了一嗓子,说道:“嘿,干活啦!”王玄应回过神来,不禁闹了个大红脸,瞅眼看去,大小姐正抿嘴偷笑,一个小丫鬟仗势吼道:“你这恶奴,也看偷看满堂娇大小姐的尊容!”王玄应的脸色更加红了,不过嘴里却情不自禁地念叨起来:“满堂娇,满堂娇……”小丫鬟气道:“喂!你这人……”满堂娇说道:“算了吧,我们回去吧。”小丫鬟恶狠狠地瞅了王玄应一眼,和其他她鬟一起,跟在大小姐的屁股后面离开了工地。看着满堂娇绿柳蛮腰的背影,王玄应觉得自己的精神和灵魂都被掏空了。这天晚上,王玄应躺在简陋的地铺上,想象着白天见到满堂娇时的情景,不禁浮想联翩。爱情来得太突然,猝不及防,他毫无准备地掉进了爱情的深渊,他恨不得天天看着满堂娇。要拉手吗?不,不需要肌肤接触。只要能看着她,痴痴地看着她,永远看着她,他就满足了。第二天,王玄应一边做着工,一边看着门口,他期盼着满堂娇能夺门而入,就像昨天那样突然闯进来。工友们也看出了问题,一人说道:“喂,小子,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啦,赶紧干活吧。”王玄应讪讪地笑笑,只好埋头干活,整整一天,满堂娇都没有来过。王玄应等待着,无望地等待着。七天后,满堂娇没有等来,他等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据一个工友说,王世充一家在前往西蜀的路上,谋反叛乱,结果立即遭到镇压,一家十余口无论男女老幼尽数被杀。一个工友说道:“我就知道王世充的野心不小,果然出事了。”另一个工友说道:“好像不对吧?我怎么听说王世充的儿子独自逃脱了?”……王玄应不敢再听下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血泪故事,他不想听人一遍遍地重复,一遍遍地赚取着廉价的享乐。此时,王玄应已经断定,李渊或者李渊父子才是自己父亲被杀的幕后真凶。他能去行刺皇帝吗?他不是不敢。他没有机会。他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为父亲、母亲和全家老少报仇雪恨。过了一个月,花房盖好了,而满堂娇再也没有来过。最后一天晚上,王玄应热泪盈眶地躺在地上,一想到明天之后,就永远见不到满堂娇了,他就心如刀绞。他难免自责,因为他发现这种痛苦竟然比他双亲惨死还要深刻。第二天,殷府管家来给工人们开了工资,打发他们走了。王玄应恋恋不舍地向深宅大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刚要转身离去,却听管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王玄应问道。“是,”管家说道,“不是你还有谁?”此刻,后花园里只有他一个工人还没走了。王玄应犹疑片刻,说道:“我叫……我叫刘洪。”管家说道:“你愿意留下来看守花房吗?”王玄应喜不自胜,立即说道:“我愿意,我愿意。”王玄应就这样留了下来,每天勤快地在后花园里锄草,浇水,施肥。他相信,只要坚持下来,总有一天,满堂娇会到花园里赏花的。也没等几天,满堂娇果然来了,只带着一个小丫鬟。王玄应又不禁看痴了,小丫鬟叫道:“刘洪,你的眼睛老实点儿。”但是,王玄应根本没有理会,此时此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和满堂娇两人。满堂娇的双眸像两颗明星,忽闪忽闪的,简直要夺去王玄应的性命。小丫鬟叫道:“刘洪。”王玄应错过神来,惊愕地看着小丫鬟。小丫鬟喝道:“你不是叫刘洪吗?”“对,对,对,我就是刘洪。”王玄应忙不迭地说道。满堂娇问道:“这些牡丹都是你种的?”“是。”满堂娇满腹狐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这些牡丹品种稀少,培育极其不易。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怎么会养殖牡丹?”王玄应不知如何回答,他家中本就养了很多牡丹的,他从小就喜欢黏着家中的花匠问这问那,所以对培育牡丹便多了几分了解。但是,他怎敢说出真相?只能说道:“这是小人的家传手艺。”满堂娇点点头,赞叹道:“不错,真是好手艺。什么时候有空了,给我屋里送一盆去。”王玄应喜道:“真的吗?”小丫鬟呵斥道:“还不谢谢小姐。”王玄应一躬到底,说道:“谢谢殷……殷小姐。”满堂娇说道:“我叫殷温娇。”“温娇,”王玄应又重复了一遍,“满堂娇。你的名字就跟你的人一样美。”殷温娇咯咯笑道:“我真的美吗?”“美。”王玄应只说了一个字。小丫鬟笑道:“你这个呆子,难道你只会说着一个字吗?”王玄应说道:“即使用尽世间最美好的词汇也无法形容小姐的美;只要对小姐的美多说一个字,就是一种亵渎。”殷温娇看了看他,说道:“你真的是个花匠?”“小生正是花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当然也是花匠。”“你从哪里来?”“小生是渤海郡人。”殷温娇俏皮地说道:“哼,我总觉得你不简单。”王玄应垂头不语。殷温娇说道:“记得,今晚给我送盆花来。”“是。”当天晚上,小丫鬟来请王玄应,问道:“你的牡丹准备好了吗?”王玄应说道:“我准备了一株璎珞宝珠,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喜欢。”小丫鬟说道:“那就看你的造化了。”王玄应跟着小丫鬟,拐过好几道弯,经过了好几间房子,在一个小小的院落前停了下来。昏黄的烛光透过窗户纸,柔和的光芒笼罩着王玄应,他又心境荡漾起来。窗户纸上有一个女子曼妙的剪影,他知道那定是殷温娇无疑。小丫鬟退下了,王玄应敲响了房门,殷温娇说道:“门没有锁。”王玄应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醉人心脾。他将牡丹花双手奉上,说道:“这是一株璎珞宝珠,不知道小姐是否喜欢。”殷温娇呶了呶嘴,说道:“放那边桌上吧。”王玄应规规矩矩地将牡丹花放好,他实在不舍得离开小姐的房间,但是他又不得不走。白天的时候,他还敢直视小姐的眼睛呆呆地看上很久很久,如今两人同处一室,他竟不敢正眼看殷温娇一眼了。殷温娇问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了?”王玄应被问得面红耳赤。殷温娇又问道:“是不是我变丑了?”“不,没有,没有。”“那你就看看我呀。”王玄应勇敢地抬起头,迎着殷温娇的眼睛,四目交视,两人同时感动身体里似乎涌起了一股暖流。殷温娇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王玄应的脸庞,说道:“你的眼神你的气质出卖了你,你不可能是个下人,你藏身在我家,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吗?”王玄应的眼眶不禁红了,嗫嚅着:“我,我……”殷温娇的纤纤玉指按住了他的嘴唇,说道:“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只知道你是刘洪。”王玄应感激地看着殷温娇,心中豪气陡生,说道:“我本是一个死人。小姐会怕吗?”殷温娇说道:“我不懂。”王玄应说道:“我是王世充的儿子王玄应。”殷温娇大吃一惊,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紧张地看看门窗,这才小声说道:“你不要说了,不要被别人听见。”“小姐不怕吗?”殷温娇爱怜地抚摸着王玄应的脸庞,说道:“你心里一定很苦,我又何必怕你。”王玄应叹道:“如果早点遇到小姐,我一定会央求父亲大人来提亲,可是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只能抱憾终生了。”殷温娇却笑了,问道:“你喜欢我吗?”“喜欢。”“那你带我走吧,我愿意跟你浪迹天涯。”王玄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你……你是丞相的女儿,怎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殷温娇说道:“广阔天地,我想到处走走。但是,他们却总是要把我圈禁在这深宅大院里,要我做女红!女红!!女红!!!别人看我锦衣玉食,其实在我看来,就像囚笼一样。”王玄应说道:“江湖很苦,而且凶险。小姐把外面的世界想得太美好了。”殷温娇说道:“不出去走走,又怎么知道是否适合我呢?”王玄应叹口气说道:“可是天地之大,已经没有我容身之所了,大唐皇帝虽然对外宣示我已经死了,但私下肯定已经派出刺客四处缉拿。我已经自顾不暇,惶惶如丧家之犬,小姐跟着我,不但颠沛流离,而且凶多吉少,甚至还要连累你的父亲大人,这又是何苦呢?”殷温娇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跟定你了。如果外面的世界没有你容身之所,那你就一直在我家躲着,我只要每天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王玄应躬身道:“玄应穷途末路,还能得到小姐垂爱,即便就是立即死了,也是不枉此生。”殷温娇又捂住了他的嘴唇,说道:“不要死死死的,多不吉利。”曾经,王玄应天真地想,只要能痴痴地看着满堂娇,他就无怨无悔了。而一旦面对面地看着她,他便春心荡漾起来,心中先是擦起了一点小火苗,接着这团火越燃越凶,越燃越旺,他呼吸急促,脸红耳热,身体仿佛要爆炸一般。他一把抓住了满堂娇的小手,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女儿的胸脯也剧烈地起伏着,她仰起头,痴痴的看着王玄应,呼出的气息扑到面孔上,他仿佛闻到了兰花的香味。作为王世充的儿子,王玄应此前也经常亲近女人,但是从来没有像对满堂娇这般意乱情迷难以自制。“你知道吗?我现在想在我胸口上挖出一个洞来,然后把你装进去。”殷温娇笑了,说道:“我会心疼的。”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嘴唇已经被王玄应的嘴唇堵住了。王玄应的两条臂膀就像两根铁箍,将满堂娇紧紧地按向自己的胸膛,满堂娇几乎要窒息了,她用力推开了王玄应,王玄应吃惊地看着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满堂娇又一把搂住了她,火热的嘴唇主动凑了上来。……唯一的遗憾是,王玄应不能一直呆在满堂娇的房间里,云雨缱绻之后,他不得不回到花房,想象着方才的销魂时刻,他巴望着天早早地亮,再早早地黑……此后,王玄应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摸到满堂娇的闺阁里共度良宵,两人如胶似漆,发下了“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花房里只有王玄应一个下人,有时候满堂娇会偷偷跑到花房,跟王玄应约会,也不知道滚坏了多少花草。可是好景不长,两个多月后,满堂娇惊慌地说:“刘朗,我好像怀孕了。”乍听到这一消息,王玄应很是兴奋,毕竟王家有后了,可是接着便感到了惧怕!丞相的女儿未婚先孕,殷开山怎么可能放过他们?直到这时候,两个年轻人才发现,他们原来是没有未来的。王玄应说道:“温娇,你还愿意跟我浪迹天涯吗?”殷温娇说道:“我愿意,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王玄应说道:“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殷温娇说道:“我愿意。”两人商量一番,殷温娇要收拾一些细软和金银首饰,今晚三更时分再偷偷溜走。跟王玄应分手后,殷温娇去拜望了母亲大人,想到自己这一去可能永远都不会见到母亲了,殷温娇心中颇有几分不舍,但是爱情最终还是战胜了亲情。她说:“母亲,我给你梳梳头吧。”母亲却笑了:“你怎么想起来要给我梳头了?”“就让我给你梳一下吧。”殷温娇梳理着母亲的头发,看着一根根斑白的头发,她心里发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为母亲梳头发了。“娇儿,你怎么了?”母亲问道。“没什么。”她本来还想再看望一次父亲,但是殷开山偏偏皇帝召见答对,一直没有回家。殷温娇无奈,在闺阁之中关上门,对着父母亲卧室的方向跪了下去,拜了三拜。她坐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既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又有对父母双亲的愧疚。只听得鼓打三更,她站了起身,凝神细听,万籁俱寂,毫无半点声响。按照计划,三更时分,王玄应会来接他,然后两人远走高飞。可是,三更已过,王玄应一直没有来。殷温娇心下着急,坐立不安,又过了一会儿,她干脆离开闺阁,前往花房寻找王玄应。后花园里安静得出奇,花房里半点生息也没有。殷温娇小声叫道:“刘郎。”刘郎。她已经习惯这么叫他了,尽管知道刘洪是他的假名,但是安全起见,她还是当他是刘洪,而不是李渊父子的仇敌王世充之子。没有人回答她,她的一句话仿佛投进了虚空中,没有任何回响。殷温娇心慌意乱,不管不顾地闯进花房,擦亮了火折子,只见花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刘郎的被褥也是叠得整整齐齐,就像没人睡过一样。“刘郎。”殷温娇叫了一声,可还是没人答应她。“刘郎!”殷温娇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可依然没人答应她。殷温娇感到无所适从,就在这时候,后花园门口传来母亲的声音:“温娇,你在干什么?”“母亲,你怎么来了?”殷温娇眼前一亮,说道,“母亲,是不是你把刘洪赶走了。”母亲问道:“刘洪?他是谁?今天你去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表情怪怪的,生怕你出什么事,到了晚上,我越发睡不着了,一定要来看看你怎么了,谁知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觉,竟跑到后花园来了。温娇,你到后花园来干什么?”殷温娇半信半疑地看着母亲,问道:“刘洪不是被你们赶走的?”“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花匠吧?”母亲说道,“今天傍晚时分,他跟管家辞别了。”“辞别了?”“是啊。”母亲回转身喊道:“殷管家。”管家立即走向前来,一直弓着身子弯着腰。母亲说道:“那个花匠是怎么跟你说的?”“回主母的话,那个刘洪说他今天在集市上遇到一个同乡,得知他妻子重病,所以他立即辞了工回家去了。”“妻子?”殷温娇如遭五雷轰顶,嗫嚅着,“妻子,妻子,他已经有妻子了。”母亲问道:“温娇,你怎么了?快回房歇息去吧。”殷温娇的灵魂似乎被人掏空了,她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在母亲的拉扯下,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母亲温言道:“看看你,就像丢了魂一样。”殷温娇万念俱灰,她抚摸着肚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原来刘洪是个骗子,甚至他未必是什么王世充的儿子。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爱上他了呢?母亲又说道:“都快四更天了,你赶紧躺下睡一觉就好了。”突然之间,殷温娇清醒过来,他看着站在门口的管家,突然纵声大笑起来。母亲很是错愕,连声问道:“温娇,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你不要吓唬妈妈呀。”殷温娇说道:“管家,都四更天了,你今晚竟然一直没睡啊!母亲是关心我所以一直没睡,为什么你也不睡?母亲一叫你,你就立即出现了,而且穿戴得如此整齐。”管家的谎言被戳穿了,闹了个面红耳赤。殷温娇问道:“你们到底把刘洪藏到哪里去了?”母亲见无法骗女儿了,便开诚布公地说道:“是我打发他走了。”“为什么?”殷温娇恶狠狠地看着母亲。“因为他配不上你。”母亲的回答干脆利落,不留情面。殷温娇却说道:“我爱他,我愿意追随他到天涯海角。”“一个花匠?”母亲的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在我心里,他不仅仅是个花匠。”“你父亲乃是当朝丞相,他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一个下人呢?”殷温娇越来越气,问道:“你们怎么打发他走的?”母亲说道:“刘洪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没法给你幸福,所以也不用我怎么劝他,我只告诉她你养尊处优惯了,吃不了江湖上的苦,他便知难而退了。”“我不信!刘郎怎么可能舍得我呢?”“温娇呀,一切需从长计议,”母亲说道,“天底下的好男人那么多,你又何必心心念念一个刘洪呢?”“他去哪儿了?”“我没问。”“我要去找他。”“你去哪儿找他?”“无论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你!你这孩子,你是不是疯了?”殷温娇冷笑了一声,说道:“疯的不是我,是你们。”母亲被闺女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候,父亲的声音从门外想起:“关上门,把她锁起来。”殷温娇忽地站起来,叫道:“为什么?你们凭什么锁我?”小丫鬟低声说道:“小姐,你不要老爷顶嘴了。”殷温娇盯着丫鬟说道:“滚开!我知道了,肯定就是你告的密,对不对?”“不是我!”小丫鬟辩白道。殷开山说道:“疏于管教,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殷温娇说道:“父亲,母亲,你们放我走吧!我已经怀上刘洪的骨肉了。”此言一出,老两口都呆住了,殷开山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在地,口齿不清地问道:“你……你……你说什么?”殷温娇昂然说道:“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刘洪的骨血!”“孽障啊!”殷开山叫了一声,又吩咐道:“封上,把门给我封上!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母亲哀怨地看了女儿一眼,最后吩咐管家把门关上,落了锁,众人陆续离开。殷温娇失神地坐在床头,无望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但是她的心却沉入了黑暗。她靠在床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门响了一下,仆人把饭菜送了进来,殷温娇不想吃,但是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她便放弃了抵抗,无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无论如何,这都是王玄应的骨血。过了几天,母亲来了,握着女儿的手,说道:“几个月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你父亲的意思是给你开一副落胎药……”还没等母亲说完,殷温娇便恶狠狠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行!除非你们杀了我。”母亲说道:“你这孩子,难道你要一个人抚养这个孩子吗?”“我可以的。”“你父亲在朝廷中为官,怎么可以容忍女儿未婚先孕的丑闻。”“如果你们让我跟刘郎走,也就不会有这种丑闻了。”“丞相之女跟个花匠私奔了,难道就不是丑闻了?”殷温娇说道:“不管怎样,只要我跟刘郎在一起,你们就不开心。”母亲说道:“现在也没必要再说这些了。你父亲跟我商量了一下,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不嫁!”殷温娇断喝道。殷开山来了,冷冷地问道:“你真的喜欢刘洪吗?”殷温娇看着父亲,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殷开山继续说道:“他现在还活着,他还能活多久,取决于你。”殷温娇彻底糊涂了,只听父亲缓缓说道:“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刘洪就是王世充的儿子王玄应。只要我上报朝廷,皇上一定会下令诛杀他。”殷温娇气道:“如果……如果刘郎死了,我也不能独活。”殷开山看了看女儿,轻蔑地笑了笑,随后扬长而去了。殷温娇知道,自己的威胁根本没有起作用,但是父亲的威胁的确吓着她了。她现在面临两难的处境。如果执意等刘郎,誓死不嫁人,那么刘郎必死无疑。保全刘郎性命的办法竟然是离开他。殷温娇感到心痛如绞,她捧着肚子泪如雨下,喃喃道:“宝宝,宝宝,你的命好苦啊!”接下来的三个多月的时间,殷温娇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为了孩子,她每天吃吃喝喝,但是心情却总是一落千丈。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脸上的肉也一天天多了起来。这天,母亲再次登门,说道:“明天那是良辰吉日,你父亲准备给你招一个女婿。”“招女婿?”殷温娇疑惑道。“就是由你站在临街阁楼窗口,向人群中抛一个绣球,谁接到了谁就是你的夫婿。”殷温娇目瞪口呆地看着母亲,说道:“这就是你们说的给我择一个好夫婿?万一砸到乞丐怎么办?万一砸到和尚道士怎么办?”母亲说道:“一切皆是天意,就看你的造化了。”第三天,殷府张灯结彩,临街阁楼挂着红毡布,红灯笼,殷温娇着一身大红的衣服,在小丫鬟的陪同下,缓步走向阁楼。殷温娇刚一露面,街道上的围观众人就轰动了,因为满堂娇的美名早就传遍了半个长安城,如今丞相竟然要给女儿抛绣球招亲,每个人都想前来试试运气。忽听得人群中吵闹起来,一人说道:“喂,张三,你不是有老婆了吗?来凑什么热闹?”“有老婆怎么了?只要接到绣球,我立即休了她。”又有人问道:“你这一把老骨头怎么也来凑热闹?”“老光棍也有春天啊。”“你们看看,那边那人是不是个和尚?”……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殷温娇满腹悲愤。如果不是为了腹中的宝宝,她宁愿撞死在这座楼下。尽管心中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但是殷温娇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向人群中打量。她这么一看,人群竟然安静下来了,每个人都觉得倍感荣宠,满堂娇在看自己呢!殷温娇看到了一张张热切的脸,一双双好色的眼。还有一副悲苦的愁容。是的,角落里,有个乞丐打扮的男子,戴着宽檐的斗笠,他偶一抬头,便与殷温娇四目交汇。殷温娇心中一颤,他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刘洪吗?她开心地笑了,刘洪在她的笑容里站了起来。殷温娇看看身后,十几个婢女身穿红衣准备停当,还有一些乐手手持各色乐器准备着,一旦绣球被人捡到,他们便会立即将新郎迎接进府。母亲就在身后,殷温娇问道:“母亲大人,是不是我的绣球不管砸到谁,我都要嫁给谁?哪怕是个乞丐!”母亲沉着地说道:“是。”殷温娇说道:“好!我抛。”殷温娇拿着绣球,来到阁楼的栏杆边上,底下的众人又沸腾了,一个个高叫着:“抛啊抛啊。”“给我,给我,满堂娇,我爱你。”……刘洪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笃定。但是殷温娇却犹豫了,她怕万一绣球没有被刘洪捡到怎么办?她将绣球举了起来,又放下去,举起来,又放下去。人群愤怒了。“快抛啊!”“还等什么?等皇帝吗?”刘洪笑了,他读懂了殷温娇,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摸了摸腰间的刀,又冲她笑了笑,意思很明显,如果有人胆敢跟他抢绣球,他不惜拼命。殷温娇得到了鼓励,终于再一次将绣球高举过头顶,用力抛了出去。绣球飘飘荡荡,从众人头顶飞去,留下了一长串失望的叹息。然后,稳稳地飞向刘洪。刘洪微笑着冲了过来,然后就地弹跳,一把抓住绣球……但是,他竟然落空了。平地里一股怪风刮了过来,将绣球吹走了。街东首一个年轻男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春风得意地奔驰过来,无巧不巧,那绣球竟正好落在男子的怀里。那男子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捡起来仔细端详。人群炸开了,纷纷围了上来。刘洪和殷温娇绝望地看着彼此。阁楼内,乐手们鼓乐齐鸣,一派笙箫细乐,十数个婢女走下楼来,唤男子下马,然后挽住他的手走进了丞相府。年轻男子着急地问道:“这是干什么?放开我!”刚进屋,又有礼宾官拿来一套大红的衣服,给男子穿戴一番,又取出一顶新郎的凤冠给他戴在头上,男子依然不明所以,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一个小丫鬟说道:“成亲啊!”“成亲?跟谁成亲?”说话间,殷温娇款款走下楼来,她打量一番眼前这个年轻人,长得不丑,还有几分儒雅之气,但是比之刘洪,过于阴柔了,不够阳刚。殷温娇此时虽然已经有孕在身,但是姿色不减,依然倾国倾城花容月貌,男子不禁看得呆了。殷开山走了出来,一见新郎倌,不禁大喜过望,问道:“是……是你!”男子也很惊喜,问道:“殷丞相,你怎么在这儿?”原来,这男子姓陈名萼,表字光蕊,乃是海州人氏,最近入京科考,喜得状元,皇帝许他跨马游街三日,却不期游荡到丞相家门口,而且还成了殷开山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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