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疫苗的古代,怎么对抗病毒?接种“人痘”啊

文|云韶

据报道,近日浙江多地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在官微发布消息,重点人群可以紧急接种新冠疫苗。千呼万唤,新冠疫苗终于来了。

疫苗,是用病毒、细菌或其他微生物制备的,用于人工自动免疫的生物制品,是现代医学的重要成就。世界上第一支疫苗出现在18世纪的英国,一个名叫 爱德华·詹纳 的医生发现挤奶女工对天花免疫的现象,通过实验他证实牛痘疫苗可以让人们避免感染天花。正是这个发现,让人类永远摆脱了天花的威胁,爱德华·詹纳也因此被人们誉为“疫苗之父”。

需要指出的是,爱德华·詹纳的贡献虽大,但他的这种思路并不新鲜。翻阅医书不难发现,用接种疫苗的方法预防和治疗疾病,这种思路和医疗实践,在我国古代其实早就有了。

我国古代习惯将疾病称为“疾疫”,其中,“疾”是普通的、不具有传染性的疾病,而“疫”指的便是流行性传染病。早在商周时期,我国便对疫病进行了记载。自那以后,疫病给我国人民带来了无尽的痛苦。有研究表明,“从公元前674年至公元1949年这两千多年间,各类史料上共记载了772年次程度不等的瘟疫”。

面对疫病的肆虐,人们从开始时的束手无策,到慢慢从生产生活实践中汲取经验,形成了一些有效的预防疾病方法,这些方法在预防某些特定的疾病时,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先说说狂犬病。早在春秋时期,《左传》中便记录:“国人遂瘈狗”,瘈,指的是手脚痉挛的症状。现代医学证明,人患上狂犬病之后,会出现肌肉痉挛的现象。这段记载虽不能证明此时狂犬病开始流行,但可以看出,人们对狂犬病的危害已经有所认识。对于这种疾病,东晋的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提出了“治卒有猘犬凡所咬毒方”,即“乃杀所咬之犬,取脑敷之,后不复发。”意思是,把咬人的狂犬杀了,把它的脑浆取出来敷在被咬的地方。这种方法是人们在长期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为了不患上某种同样的疫病,人们用捣碎、研磨等物理办法把发病个体的组织、脏器等制成“药物”,其作用相当于原始疫苗。

这种办法虽然原始,却有一定的科学道理。最早制造出现代意义上狂犬疫苗的是法国微生物学家巴斯德,他领导的研究小组在十九世纪末制备 狂犬病疫苗 时,一开始想采取体外培养的方式获取狂犬病病毒,但都失败了,最后发现在感染该病毒动物的脑组织和脊髓中存在大量病毒,于是设法将其接种到家兔的脑中,经过处理后制备出了狂犬病疫苗。

再说说天花。前文已经说到,爱德华·詹纳正是为了战胜这种疾病,才发明了疫苗。事实上,天花这种疾病,不仅对西方人有害,我们中国人也不胜其扰。在中国早期古籍中把天花称为“虏疮”,相传它是由战俘传入中国的,最流行的说法是,东汉初年马援“击虏”,随后天花开始大面积传播,那次战争发生在汉光武帝建武二十年(44年),马援凯旋回朝后清查人数,发现近一半的将士并非死于征战,而是死于这种疾病。

随后,医书上关于这种疾病的记载开始多了起来,如唐代王焘在《外台秘要》中记载:“天行发‘斑疮’,须叟遍身,皆戴白浆。”金元四大家之一刘完素,在他的医书《伤寒直格》中曾经这样写道:“小儿‘疹痘’未出,误以热药发汗,致使阳热转甚,则重密出不快,多至黑陷而死……”明代著名儿科医生万全的《家传痘疹心法》中也记载:“痘本胎毒,俗名天疮,虽疠气之传染,实杀机之彰显……”

天花的肆虐,甚至影响到了皇位的传承。据说,清朝入关后的第一个皇帝顺治,便死于这个疾病。孝庄文皇太后和宗室等人挑选皇位继承人时,有一条标准便是对天花免疫。八岁的玄烨虽然年纪小,但是因为生过天花对此病免疫,便成为皇位继承人,他就是后来的康熙皇帝。

正因为危害性如此大,自从天花传入我国之后,医生们便开始寻找战胜天花的方法。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就记录了两个治病药方,其一是:“取好蜜通身上摩。亦可以蜜煎升麻,并数数食。”也就是用上好的蜂蜜涂抹全身,或者用蜂蜜煮升麻,大量饮用。另一个方法是:“以水浓煮升麻,绵沾洗之,若酒渍弥好,但痛难忍。”也就是用水煮升麻,用绵蘸着涂抹疮面,如果用酒浸渍升麻更好,会剧痛难忍。

但是,天花作为烈性传染疾病,注射疫苗才是最好的治疗方法。中国古代医学有以毒攻毒的传统,也有在狂犬病、 伤寒病 等方面类似疫苗方法进行治疗的实践,针对天花,人们逐渐探索出了接种“人痘”来阻止其传染蔓延的手段。

那么,古人接种“人痘”的方法有哪几种呢?根据有关资料记载,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是“痘衣法”,这种方法是把得天花的人的内衣,给被接种者穿上,目的是使被接种者感染而得一次天花,这是最原始的方法。

二是“痘浆法”,这种方法是采集天花患者脱落的痘痂,用棉花沾上一点,然后塞进被接种者的鼻孔。

三是“旱苗法”,这种方法是把天花患者脱落的痘痂,研磨成粉末,再用银制作的细管子吹入被接种者的鼻孔。一般来说,经过这种办法的接种,7天后人就开始发热,预示着接种成功,但这种办法也有缺陷,“旱苗”进入鼻腔后往往会刺激鼻黏膜,使鼻腔内的分泌物增多,造成接种失败。

于是人们又进行了改进,发明了“水苗法”,操作办法是:将痘痂研为细末,用净水或人乳调匀,把干净的棉花摊成薄片,用棉花裹着被调好的痘苗,团成枣核状,用线拴着塞入鼻孔中,12小时后取出。这种方法的成功概率更高,是古人总结出来接种“人痘”效果最好的方法。实践证明,这是战胜天花的有效方法,清代一部医学著作《种痘新书》记载:“种痘者八九千人,其莫救者二三十耳。”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无论是对狂犬病的诊治,还是对天花病的预防,我们的祖先们一直沿着“以毒攻毒”的方向探索。而这正是现代疫苗学的基本原理。法国哲学家伏尔泰曾在《哲学通讯》中专门称赞过中国人的这种伟大创造:“我听说中国人一直就有这样的习惯;这是被认为全世界最聪明、最讲礼貌的一个民族的伟大先例和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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